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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云尘的一双手,死死的抓着那把刺入梅妃娘娘胸口的剑刃上,鲜血染红了整个剑身,已经分不清是云尘的血还是梅妃娘娘的了,只是云尘的双手已经全是血水,正一滴滴的滴在地上……
我冲过去扶住云尘的手,“快松开!这手你不想要了吗!”,我不敢使劲去掰云尘的手,怕一用力反而会伤到他,只是大声的喝止他,可他就像根本没有听见我的话一样,仍旧紧紧握着剑身……
此时的梅妃娘娘口中几乎全是血,完全说不出任何话,只有血不停的流出来,她的胸前,被剑刺穿的地方也是一大片的血迹,就犹如刚刚盛开的红色的花,娇艳欲滴却又诡异渗人……
我转身冲着殿外跪着的一群人大喊:“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传太医!”,我自认为我的声音足够能让宫门外的那些侍卫都能听的清楚了,可这殿外跪着的一群人却始终纹丝不动,就跟没听见似的……
想来若是我面前的这位皇帝姑父不首肯,是没有人敢起身去请太医的,我转头看着满脸忿怒,一身杀气腾腾的人,“皇帝姑父,不管梅妃娘娘犯了什么错,毕竟她是您的妻子啊,无论如何先传太医来,还有云……”。
“她不是孤的妻子!孤的妻子就只有你的姑姑,至于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她死有余辜!”,他一边说一边狠狠的瞪着梅妃娘娘,那在面对姑姑总是一脸温柔与小心翼翼的面容,此时却笼罩着一层寒霜,那目光更是冷得像冰。
这些话不止听的我一愣,就连我对面紧紧握着剑刃的云尘,都在听到皇帝姑父说的这些话后,忍不住浑身一震,我能感觉到他的诧异与受伤,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依然没有松开握着那把剑的手。
至于梅妃娘娘就更不用说了,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绝望又不甘心的盯着皇帝姑父,像是希望能从他的神情里找到哪怕一点点的希望……
可是什么都没有,只有那把凉薄的剑穿身而过……我还想再说什么,皇帝姑父却突然松了手,他看了我一眼,好像是要我跟他一起走的意思,可这个时候我是肯定不能走的,他见我坚持不走,便也不再勉强,绕过梅妃娘娘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云尘,皇帝姑父已经走了,你若还这样握着这把剑,不止会伤到你,也会伤到梅妃娘娘的……,云尘……你把手松开……好不好?”,我试探的轻轻去掰云尘的手,他好像是听到了我的话,竟慢慢的松开了手……
当他将手掌摊开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几乎差一点就惊呼出声,他一定是在那把剑刺入梅妃娘娘身体的一瞬间伸手握住了剑身,否则这伤口怎么可能深可见骨,若是在用半分力,这手怕是要被生生的斩断了……
我用帕子与自己衣裙上撕下来的布料将云尘的手先包了起来,看着那把还插在梅妃娘娘胸口的剑,还有云尘那双满是鲜血的手,转身冲着殿外还跪着的那群人吩咐道:“还不快去请太医!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你们一个个的谁也担不起!”。
那群人中终于有一个肯回应的了,“郡……郡主,刚才陛下有吩咐,说……说……说……”,我见那人一直吞吞吐吐,都要被他急死了,“说什么!有话就快说!别在这磨叽!”
“说……谁也不准传太医来给梅妃娘娘医治,要……要……要看着梅妃娘娘……咽……咽气……”,我完全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我那个一向彬彬有礼且温文尔雅的皇帝姑父口中说出来的,就算他不顾及与梅妃娘娘的情分,也要念及云尘啊……
想到云尘,我马上转头狠狠的盯着说话的人:“那陛下有没有说不许传太医来为三皇子殿下医治?”,“这……”,听了我的问话,他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是仍旧低了头跪在那儿。
“还不快去传太医,若是三皇子殿下有什么闪失,你就是有几条命也陪不上!”,听完我说的话,那跪着的人往地上磕了个头,回了声“是”,才颤颤巍巍的爬起来出了宫门。
梅妃娘娘眼中含泪看着云尘,灰白的脸上已经全无血色,她的唇像两片柳叶那样微微地颤动着,好像有话想要说的样子。
这时的云尘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可是为什么……他竟有些冷漠的看着梅妃娘娘,他刚刚明明不是这样的,明明刚刚他那么决绝的想要护住梅妃娘娘的,为什么现在这样的漠然……好像眼前的梅妃娘娘与他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梅妃娘娘,太医一会儿就来了,您……”,我还没说完,就被梅妃娘娘打断了,她看着我,突然就笑了,笑的那样悲凉,却又让人觉得有些释怀……
她看着我摇了摇头,这一刻的梅妃娘娘是我以前从来不曾见过的,好像这一刻的她才是真实的,她握住我的手,她的手那样的冰凉,好像是块冰;然后我看着她又很艰难的伸手将云尘那满是血污的手放在了我的手上……
正文第五十三章年夜宴种的祸根
我抱着梅妃娘娘渐渐冷下来的身体,突然就觉得很难过,以往我与她也不过尔尔,我甚至还觉得她很是呱噪,可如今她这样安静的在我怀里,我反而觉得一点都不好……
我不记得是谁跟我说过的,人在最难过,最伤心的时候是没有眼泪的,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这样,只是现在我面前的云尘……他就跪坐在离梅妃娘娘不远的地方,就那样愣愣的看着她,不肯靠前,可眼中却分明藏着悲恸,连看的人都忍不住想要替他哭出来,可是他却始终没有掉过一滴泪……
太医来的时候,梅妃娘娘早已咽气多时了,她就那样静静的躺在我的怀里,若不是满身的鲜血,我会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我甚至怀疑太医是故意算好时间才来的,不然他来了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
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才真正的明白了所谓皇宫,也不过就是个人人自危,人人自保,人人寒凉的地方罢了……
太医给云尘包扎伤口的时候,我觉得那么深的伤口,一定很疼,可是直到太医将他手上的伤处理好,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好像那不是他的手,他只是始终盯着我怀里的梅妃娘娘,没有任何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情绪……
我看着太医将云尘的伤口包扎好,开始拾药箱,便开口问道:“太医,二皇子殿下的伤无大碍吧?”,太医听我问,便回身行了个礼,“郡主,殿下的伤臣已经处理好了,只是这伤口实在太深,已经伤了筋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