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约会
彻夜交欢后，唐楚晏睡得很香。
清晨的阳光射进房间，他舒服地睁开眼，却发现睡在旁边的女人不在了。
去洗手间和衣物间找了找。
的确，于卿卿已经走了。
唐大少爷不禁有点儿生气，见鬼，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
昨晚，两人不知做了多少次，她高潮不断、床单湿得不像话，害得他深更半夜叫客服来换床单，把她臊得不行、差点尴尬死。
情人还是老的好啊。唐楚晏想。下回来澳门，还得找她。
唐楚晏拨动唐海集团秘书室的电话，里头传来一把温柔的女声：“您好，唐少。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帮我安排一下，我要坐直升机去香港。”
“不好意思，唐少。”温柔的女声严谨起来：“老董事长昨夜已经通知了各个部门，不再给你提供任何服务。”
“shit。”唐楚晏翻了个白眼，肯定是他昨夜输钱的事情被爷爷知道了。
祸不单行的是，还不止于此。
唐楚晏去洗了个澡，坐在阳台躺椅上，一边喝果汁一边看报纸。
每本八卦杂志的标题都是他与某女星在澳门幽会的绯闻。不用想，他来时住的那间酒店门口一定埋伏了大量的狗仔队。
真他妈够倒霉的。
唐楚晏双手抱肩、顿时不知该干点什么。
手里没钱不想去赌场玩，带来的妞只会给自己惹祸，跟于卿卿上床后还让她给跑了。
唐楚晏百无聊赖地玩了会儿手机。
在赌场、女明星还有于卿卿三者权衡了半天之后，最终决定去找于卿卿。
*
卿卿疲累地回到家。
打开门，发现房里来过人。
小小的一间屋子被弄得翻箱倒柜，她赶紧去察看保险箱，果然，里头的卡、现金、还有身份证明全都不见了。
卿卿欲哭无泪，瘫在地上，手里捏着一张留在保险箱的小纸条。
【你帮爸爸最后一回。把这笔钱还了之后，我一定洗心革面做人。相信爸爸。】
她全身无力地靠在墙上。
一个永远不知悔改的赌徒，除非他一头去撞死，不然她没法相信。
卿卿感觉快呼吸不过来，觉得这样昏天暗地的日子像是没有尽头，不管去哪儿、不管她做什么，永远摆脱不了吸血鬼一样的父亲。
这种压根不配做人爹的男人，为什么要让她来到这个世上？为什么要把她生下来？！为什么是她？
卿卿摇摇晃晃地走上阳台，十几层的高楼，底下是一片平地。
跳下去，她就彻底解脱了。
昨晚与唐楚晏的重逢，令卿卿恍惚间想起十五岁的自己，那时她还在瑞英读书，虽然没有朋友、妈妈身体不好、家境窘迫，但至少，她还拥有梦想，还能幻想自己有朝一日会过上平凡、幸福的人生。
可现在……
什么都没有了。
从未有人爱过她，那个人也永不会来。
卿卿站在天台上，想往下跳。
凉爽的风吹过她的脸，卷起她的长发，像上帝的手温柔地抚摸着她，只要勇敢一点，再勇敢一点，她就能得到救赎了。
卿卿闭眼含泪，却怎么也迈不出这重要的一步。
最可悲的人生不过如此。
活是不想活下去了，死却又不敢去死。
“叮咚叮咚”
有人摁门铃。
卿卿走下来，狠狠擦干眼泪，去开门。
*
唐楚晏一身纪梵希西装，梳了个潇洒的头，喷了点古龙水，甚至还在路边花店包了一大束红玫瑰。
极尽绅士风度地出现在卿卿家门口，想给她个惊喜。
他同她白日约会，自然不能像夜里似的把人当纯粹的泄欲对象。
在唐楚晏眼里，妓女和陪他来玩的女明星没什么分别，都是靠身体挣钱，若因为于卿卿是妓女他就折辱人家，那就太不讲究了。
“喜欢吗？”
唐楚晏把花递给于卿卿，“送你的。”
卿卿伸手抱过这一大束红玫瑰，不明白这位少爷怎么会来找她。
“仔细看看，里面什么。”
唐楚晏插兜倚在门边，笑道。
卿卿低头在花儿里找了找，一个卡地亚的盒子藏在了花骨朵下。
她打开来看，是一块美的女款手表。
市价买的话，大概十几万港币。
“谢谢唐少。”
卿卿嘴角轻微扬起，淡笑道：“我很喜欢。”
唐楚晏也不管她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一把揽住卿卿的肩，高兴地说；“今日天气挺好，陪哥哥去外面逛逛。每回来澳门都泡赌场和酒店，哪儿都没去过，澳门你熟不熟？给我当个向导。”
卿卿抱着花，跟条小狗似的被唐楚晏拖着往外走。
今日的天气果然很好，阳光温暖。
澳门半岛上太多外地来的游客，卿卿带唐楚晏去离岛上的观音庙拜菩萨。
唐楚晏哭笑不得，嘲笑她：“你啊，现在哪个女孩信这些。菩萨会保佑人升官发财还是身体健康？要真有用的话，那就没有穷人、也不会有死人了。”
卿卿却是十分虔诚，烧了一炷香递给他，“我信的。你别乱说话，菩萨会不高兴。”
她一直相信因果轮回，相信善恶有报。
若是不信，真是会活不下去。
从观音庙出来，两人去码头的海鲜饭店吃清蒸奄仔蟹。
奄仔蟹是处子蟹，不需姜葱、不用鼓椒作料，隔水蒸就好吃，蘸些醋，齿颊留香。唐楚晏胃口极好，一连吃了二十几只。
他们吃完饭，沿着街道慢慢散步往酒店走。
与这个女人相处时的气氛太好，唐楚晏很满意今日重温的一遭旧梦，他难得带了点怜惜，对卿卿说：“你以后要有什么困难，可以打电话找我。”
她抿了抿唇，垂眼点头。
唐楚晏不知道的是，她就算有再大的困难也不会找他的，她曾把内心最羞耻的部分摊开来给他，却被无情奚落，然后随手抛弃。
卿卿怎么还敢对他说呢？她不会再说了。
唐楚晏和于卿卿站在酒店对面的马路边，他松开她的手。
明日他就要回家去了，爷爷只怕不会放过他，唐楚晏准备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告诉她。
没想到，路旁突然冲出来一辆丰田埃尔法车，里面下来四个高大健壮的男人，手里拿着棒子，干脆利落地朝唐楚晏的头一挥，将他击晕过去后，准备拖上车。
于卿卿吓得大声尖叫，几个匪徒捂住她的嘴，将女人也拖上车，关上门、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