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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汴州,这几年来,汴州连年大旱,百姓成极少,以至于汴州百姓食不果腹朝不保夕。”
容祁凝视着容逸,低声说道:“汴州大旱,泸州洪灾,年年都有折子递进京城,我也听父皇说过几次。只是,朝廷每年都会分派大量金银赈灾才是,怎么还会让百姓流离失所?”
容逸嗤笑道:“各地官员都只在乎他们各自的利益,哪里会管百姓的死活?朝廷虽会派出大量赈灾银两,但这个贪点,那个揽些,还能有几个用来给百姓赈灾的?而且……”容逸迟疑了瞬息,见容祁安静的望着他,才又道:“汴州刺史是虞家人,汴州真正的灾情根本传不到京城。”
容祁垂眸,所以刘侍郎才会想出刺杀他的法子?他在世人眼中是周文帝最为在意的人,他若被刺杀身亡,周文帝定会遣人将刘侍郎彻底搜查一遍,届时汴州的真正情形自然也隐瞒不住。
所以,刘侍郎最后那带着哀求的眼神是在为汴州的百姓求情?而他的歉意和愧疚则是对着他的,因为他将无辜的他扯了进来,还险些害了他的性命?
容祁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习惯性的摩挲着,他沉思少焉,说道:“今年汴州的灾情也应该汇报到京都了罢?”
容逸道:“已于月前传回京都,赈灾的银两和粮食都已经准备妥当,会在近些时候会送往汴州。”
容祁问:“赈灾人选也已经选好了?”
容逸不疑有他,听容祁询问,只以为容祁是关心汴州的灾情,就老老实实的回答:“选好了,是户部司张谦张大人,户部郎中孙岳孙大人,还有……虞少斌。”
容祁在心中盘算了一会儿,说道:“三哥,我打算与赈灾军一起前往汴州。”
容逸闻言失色道:“不行,汴州流民遍地,途中盗匪横行,且气候难料,哪里是你一个金尊玉贵的公主能去的?再说了,就算是我答应你前往汴州,父皇和母妃也不会允许的。”
容祁道:“父皇和母妃那里我自会去劝说,兄长你人脉广阔,麻烦你帮我准备一些防身的东西。”
容逸不知道容祁要如何说服疼之入骨的父皇和母妃,但容祁的要求他会尽全力做到。
容逸离开之后,冬霜重新为容祁续上一杯温热的茶水,满脸忧虑的说:“公主,您真的要前往汴州吗?汴州大灾,想来是乱得很,现在去汴州很危险的。”
容祁但笑不语,他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前往汴州自然是有他的打算的。原主服下的药丸的药效正在渐渐消失,他必须先想办法离开京都一段时间,不然身份就得曝光了。
灾区,是个好地方。能隐身份,又能让有心人彻底定下计划,也方便他进行下一步动作。
冬霜见容祁温雅随然,情态从容,心中的焦急浮躁略微平息了一些。她怎么就给忘记了,公主向来稳重多思,岂会轻率决定一件事情?
容祁当天下午就入宫找周文帝交涉随行前往汴州一事,毫无意外的,被周文帝当场拒绝。容祁好一番劝说保证之后,周文帝才勉强同意了容祁的请求,并且又派了一列羽林卫护卫其左右。
容祁离开皇宫之后,周文帝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又唤来了萧长清和容逸,问他们是否有心前往汴州赈灾。萧长清和容逸未作多余思考,直接应承下来。
出发的前一天,原主的长兄,本朝的太子殿下来到长公主府,太子与周文帝的中庸不一样,他能力出众,手段果决,心性硬朗,是个极好的帝王继承人。当天的太子着玄色蟒袍,身长玉立,风姿挺拔。太子生得俊逸,眉眼间总是透着几分和顺坚毅,看着很好相处的模样。
容祁是在公主府的书房接待的太子,他到的时候,太子正静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看书,他旁边的桌子摆着两本容祁最近才找来的杂文和一杯已经喝了一半的茶水。
许是容祁有些沉重的脚步声惊醒了太子,他猛地抬头看向他。
容祁并没有错过太子看向他的那一刻的复杂神情以及眸中所蕴含的深沉的冷意。容祁仔细想了想,原主安静乖巧,对太子又尽是敬重儒慕,并未有得罪于他的地方。他本人又没见过太子几次,相见时也未有过多言语,更不用说是开罪于他了。
容祁缓步朝着太子走近,在距离他数尺远的位置驻足,且毕恭毕敬的见礼:“长喜见过皇兄。”
太子虚扶了容祁一把,笑着说:“长喜何时变得如此见外了,快过来坐。”
容祁从善如流的在太子对面的位置坐下,冬霜自发站在容祁身后,在旁伺候的侍女手脚麻利的给容祁也添上一杯热茶,随即返回原来的位置,静默而立。
容祁不语,太子只得自找话题,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眼角的余光自身侧案桌上的书籍扫过,立刻便有了主意。
太子戏笑道:“长喜,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些奇闻杂轶了,你上次不是还和皇兄说喜欢鲁山先生的字帖,要皇兄想办法帮你借来临摹么?怎么,这才几日不见,鲁山先生的帖子就被你抛在脑后了?鲁山先生若是知晓,怕是得气歪了鼻子。”
容祁不紧不慢的开口:“皇兄是鲁山先生的得意弟子,想来只要皇兄愿意帮长喜说情,鲁山先生是不会责备长喜的。”
太子被容祁听似温顺一句话刺得不知道如何继续,他下意识的去看容祁的表情,却只见他淑雅清淡,他眼睑微垂,遮住了眸中所有的情绪,容祁的不显不现让他没来由的生出一种不可控的感觉来。
容祁和太子之间氛围略微紧张了一瞬,瞬息过后,太子便笑着说:“长喜你和鲁山先生之间,也只差一个师徒的名分了,鲁山先生喜欢你,便是被你气歪了鼻子还是喜欢你,哪里会忍心责备于你。倒是皇兄,若是与鲁山先生说了你的小话,接下来几年怕是都别想安生了。”
容祁忽然抬起头,眸光深邃的盯着太子,口中的话却是对着冬霜和众侍女:“你们都先下去,本宫有些私话想与皇兄说。”
冬霜戒备皇后,对太子却很放心。听到容祁的吩咐之后,她几乎没有迟疑的带着侍女对容祁和太子行礼告退。
偌大的书房很快便只剩下容祁和太子,太子儒安斯文,容祁随和温雅,明明是相似的气质却散发着相悖的气势。
“长喜想与皇兄说什么?”太子道。
容祁缓声道:“皇兄,您托皇后娘娘转给长喜的生辰贺礼坏了,是皇后身边的管事嬷嬷摔碎的。”
太子捧着茶杯的手微微一紧,他脸上的笑意也浅淡了许多,他眸色沉郁,凝眉不语,仿若有思。
太子不言,容祁却是继续道:“自懂事起,长喜每年生辰最大的乐趣便是猜测皇兄们赠给长喜的生辰礼品,皇兄你每次的准备总是最心致的,长喜看过摸过却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