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记起。它便真的没发生过。明明是他先挑衅的真田，可却输得那样悲惨。那家伙一定在心里很是嘲弄自己吧。说到底那个板砖脸跟他真的一点不熟。若不是那个白毛不经意间瞧见自己爬医院围墙时摔成的怂样，然后将他抱进幸村的房间，他压根就不会对他有印象。也正因为有了印象，使得他更加在意。并且还当着迹部和忍足的面让事情发生……
龙马想，他大概一辈子都忘不掉这场比赛。
快到中午的时候。龙马出去买点饭食。下楼的时候正好撞见了不二。他也正从某个楼层刚刚下来。龙马不得不仰天感慨，这东京是真的很小，所以他每次出门，总能遇到不二。以这家医院的概率最大。
若不是不二的笑脸在迎上他后显出那么丝诧异，龙马真的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经常偷偷的跟踪他。
“这么巧啊，龙马。”
“嗯。”龙马淡淡的应了声。显然是不想跟他做再进一步交流。
不二却没发现他的小心思般，自顾自笑颜如花。见龙马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并且特意加快了脚步，走去了前面。他笑着追上，哥两好的揽了龙马的肩，说话的语气里带了那么点委屈：“怎么龙马每次看见我都跑得这么快？难道我很可怕吗？”
龙马斜瞟他一眼，眼神道他：“难道你不是吗？”
不二无辜的举起双手，以证清白：“那可冤枉我了，我就算坏，也不会对你使啊。”
龙马继续赏他一个不信任的眼神。
不二笑得无奈。
过后便没话找话的撩拨他。龙马到哪，他便跟到哪。龙马板着脸赶了几次都没能赶走。就由他去了，只希望他自觉无趣，自发的走开。
可是龙马终究看低了不二的脸皮厚度。一路全程跟到便当店。龙马一句话没应，他却能自得其乐的说笑。龙马先要了两份，可是想了想，幸村也在那栋住院楼内，便又添了一份。
不二看到，立刻开心的凑过来：“龙马，你对我真好。”
龙马嘴角一抽，避开他伸过来的爪子，有些无语：“又不是给你的，你高兴什么？”
不二万年不变的笑容在唇角僵住。想去抓龙马的手孤零零的停在半空。
看着这样的他，龙马心一软，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过于冷情了。其实不二对他真的不坏，甚至某些时候还很包容。
“喏，拿去。”
最后终究看不过去。龙马将自己打包的三份便当里抽了一份推到了他面前。自己另外再要了份。
不二看看面前的便当，又抬头望向男孩微抬的眼角，帽檐下一双琥珀色瞳眸正认真的看着自己。他忽地“噗嗤”一笑：“逗你玩的。”
“……”龙马忍无可忍的想要把那份推出去的便当抢回来。不二哪里还让，低头在他气呼呼的脸上啵了一口。
龙马心一颤，反应慢了一拍。等他回过神来后，立即防贼一样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在不二笑盈盈的注视中，冷冷“哼”了声，转身即走。
不二的笑容在目送他走远后缓缓垂落下来，微不可闻的轻叹一声：“似乎急了点。”
经过这一次。龙马不可能不知道不二对自己的心思。他已经不是以前了。他现在已经有了两个恋人。其实上一回在这家医院碰面的时候，不二猝不及防下对他的拥抱便已叫他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变化。他对不二不讨厌，反而有些喜欢。但是这样的状况下，龙马并不想改变什么。学长，学弟的关系就这么处下来对谁都好。他现在都开始忐忑跟迹部和忍足接下来还会走多远。他心里隐隐有了不安。
回去的路上，龙马冷静了会。掏出手机看了下，果然见上面各有几条忍足和迹部发来的短信。每一条都充满了忍足对自己浓浓的关怀，还有迹部霸道又不失温柔的体贴。龙马分开回复了，说自己很好。起手机后，只觉得心口闷得慌，压抑得有些透不过气。
等走进医院后，他又恢复了往日那般懒散，略带嚣张的模样。
……
…………
逃了一天课。第二天崛尾，胜郎，胜雄三人跟赶集似的挤过来追问原因。龙马正心不在焉的靠教室的走廊站着。听到三人问话，忍不住思绪又飘回到昨天的那场细密绵雨里。
“一局终。”真田不带感情的声音自上方响起。
他狼狈的趴在地上，喘息不已。浑身早已被不知是雨水还是叫汗水的东西湿透。他满心的糟糕，只觉得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
在外面，他还能欺骗自己。
可是回到学校。他不得不强迫自己面对那样一个残忍的事实。
他，越前龙马输了，输给了立海大的真田。
输得毫无胜算。
亏部长临走前还盼望他能够成为青学的支柱。幸好他到最后也没有答应。否则的话，他自己都觉得没有脸面再留在这里。
下午练习的时候。龙马明显不在状态。与桃城对练，不是出界就是没过网。气得桃城忍无可忍的冲他大声喊道：“你在干什么？越前，给我认真点。”
龙马压着帽檐，嘟声道歉。
桃城大声喊了他之后，心里马上后悔了。充满担忧的说道：“下星期就是决赛了，你身体不舒服吗？”
龙马默然的应了声：“没事。”
引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他。
龙马心里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但是真田带给他的打击真的太大了。让他一下对网球忽然就没了信心。他有些不敢面对一个星期后的决赛。再次对上真田，现在的自己终究还是没法取胜吧。
但是看着周围正努力训练的学长们。龙马心里涌过强烈的愧疚。他至少要做些什么。
于是他坚定的走向了河村，在众人难以理解的目光下，恭敬的向河村行了礼：“河村学长，我有一个请求。”在河村的讶然里，龙马继续低头保持鞠躬的姿势道：“请你对我连续使用波动球。”
“波动球？连射？”河村忍不住提高声音问，以为自己听错了。
然而龙马郑重的恳求：“拜托了。”
“你在说什么？越前。”大石上前来试图阻止：“波动球对隆的手负担过重。你应该知道的吧？在平常使用就……波动球连发实在是……”
龙马当然明白大石的顾虑，心中也对河村充满了愧疚，但是……
大石扳了扳龙马。
龙马倔强的保持鞠躬的姿势没有动。
河村了然一笑：“我明白了，进球场吧。”
“隆……”大石担忧的叫他一声。
河村隆笑着道：“不要担心，没关系的，大石。我不会做在决赛前让自己受伤的事。”
大石无奈的停止了劝阻。
龙马期许着靠波动球或许能找回以往的自信。可是河村连发几球，他终究因为体格上的差异导致一球没能击回。
信心没找回，感觉更加失败了。
部活结束后。龙马没急着回去，一个人留了下来，继续对墙练习。现在的他除了练习，真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也不复往日的淡然与沉稳。
只是在他大汗淋漓的时候。
有个人走进了球场。
苍白无表情的脸，放、浪不羁的发型，浑身散发着野性的气息……
这个人冷漠的用球拍在散落一地的网球里挑起了一只。斜身望着龙马。开口的第一句话还是那样的毫不留情：“真是没用啊，小鬼。”
龙马因为忽然在这里看到他惊讶得睁大了眸子。听到这话后，并未在脸上表现出愤怒的情绪。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哪怕曾经拿他看过一个不小的玩笑。龙马却早忘了，若不是他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他都已经不记得自己曾经那么恶劣过。
龙马习惯他一副永远欠揍的模样，只是淡淡的问：“你不是放弃网球了？”
亚久津不爽。他不是个善于掩饰情绪的人，所以那副不爽马上就表现到了脸上。他往后走几步，走到球场的边界线上，将脚下散落着的几只网球往外面拨了出去。清理出一片干净的场地。用行动来回答龙马这个问题。
问了还处于惊讶状态的龙马一声：“准备好了吗？”然后连酝酿情绪的时间都没给对方，便抛球，举拍。
龙马反应飞快，立刻抢去接球。只是看向对面时，亚久津站着的地方立马转换成了昨天那场绵雨里，真田站立的位置。而亚久津这个人也忽地变成了真田。两人的表情同样冷漠。龙马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对手怎么宰割。他就是逃脱不了对方的掌心。
球“啪”的一声落地，无力的出了界。
“多久没见，变弱了嘛。小鬼。”亚久津仁残忍的陈述这个事实。
对面的人再次倒映在自己眼里，变成真田居高临下的样子，龙马忽地惊了一身冷汗。
亚久津仁火大得不得了。
继续不遗余力的打击他：“想到你竟然输给别人，真是令人火大。竟然说什么称霸全国，不要说笑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人已如弯弓，从地面弹跳而起。将球狠狠的拍了过去。
这是亚久津的拿手绝招。
今时体会，别有另一番滋味。
“比赛终，4-0.”
龙马喘着息，没从真田的阴影里缓过神那会，亚久津单手举臂握着网球漠然的看着他。
“那个眼神什么意思？是不是看到幻觉了？”
龙马一怔。浑噩的神情渐渐的敛。
“上次被你打败的时候，是很认真的眼神。”
亚久津言语时的神态有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引得龙马不由自主的埋入曾经的记忆当中。那时候对亚久津，他意气风发，好像天下尽握在手。如今，却萎靡不振，竟是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龙马极力的想要反思自己。可是对面人却不会给他时间，又是一球很有气势的挥了过来。龙马敛神去挡，回过去的球后继乏力。亚久津已高高跳起，扬臂挥拍，凶狠的喊道：“就完了。”
龙马浑身一震。身体条件反射的已做了动作。那是身体的每个细胞对胜利的渴望。脚下往前一踏，身体随着挥拍的动作向右旋转。拍子猛劲落下的当口，“嘭咚”一声，地雷爆炸的声音在亚久津脚底下鸣响。
亚久津整个人震在那处。
对面男孩已经扬起唇角，嚣张的笑道：“我不会就这样完结的不是吗？”抬起眸子那会，琥珀色里已燃起了熊熊的火焰，欲将对面人灼烧个透。一贯拽气的口头禅顺口而出：“。”
果然这样才适合他越前龙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