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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曳走到了已经痛苦得缩成了一团的朱雀面前蹲下,仔细看了看捆绑在他身上的东西,方才还是泛着白芒的银丝,现在已经黯淡无光,除此之外,观朱雀的衣衫已被割破,但未有血液流出,可看他面色却又十分痛苦,显然被这玩意儿伤得不轻……绯曳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想法,一手抓住朱雀的手臂,一手直接撕破了他的衣服,然后就看到原来那银白的细丝已经深埋入了皮肉之中,正吸取着朱雀的血液!
绯曳眯起了眼,松开手,如他所想,这东西果然就是三魔器之一的华霜丝,还没有觉醒器灵的华霜丝。
华霜丝器灵不如同溟写羽那般根本不在乎认不认主的问题,谁拿到谁就可以用,也不如同九折壶那样从来只认一个主人,连西陵慕也拿它没办法。华霜丝器灵每一次觉醒都需要饮尽千人鲜血以祭,然后才会认第一眼看见之人为主,待到那人死后便回再一次陷入沉睡。因为原文之中用了大量的笔墨描写boss后期怎么酷炫地用华霜丝杀人,所以绯曳对这件魔器的印象算是最深刻的了。
现如今先不考虑南宫离是怎么拿到,什么时候拿到华霜丝的,反正他不会害自己就是了,现在华霜丝还未觉醒,自己把它抛出来,器灵肯定潜意识里就将朱雀当做献祭之人饮血了,其实也就是说朱雀此番必死无疑了。
绯曳本没想杀了朱雀,毕竟他还是把西陵慕当做乐曲上的知己的,也不好这么贸然杀了人家的属下,何况人家也没伤了自己,可这魔器如今根本不听人话,不为人用,对于现阶段的华霜丝而言,吸取足够血液令自己苏醒才是首要目的,且所有人都可以成为它的献祭之物,若是自己贸然上前拉扯丝线,能不能成功不说,搞不好它会把自己当成阻碍之人,然后惹祸上身,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如此考虑着,绯曳抹了把汗,看着别人被吸干血什么的,突然觉得自己做得好凶残啊,怪不得当初南宫离让他小心使用来着……
但是眼看这人死都要死了,死之前总要在做出点贡献吧,想着绯曳便问:“你既然说我是冒充的,那么说来,之前也有和我一样冒充绯曳的人来过对吗,他在哪?”
朱雀虽是被华霜丝绞着吸血,脸色很是苍白,冷汗也不断从额头冒出,面对外敌却依旧不肯服输,守口如瓶,闻言只是低头冷哼了一声。
绯曳捏起了他的下巴,露出了一个自认为邪魅的笑容,语气温柔中带着浓浓的威胁:“你不说,信不信我拧了你的脖子!”
朱雀闻言苦笑了声:“呵!被华霜丝所困,我还能有活路?”
卧槽,他居然知道这是华霜丝!
绯曳暗骂了一句,心道做魔族的这么有见识干嘛!有些尴尬地松开了手,走到旁边思索了一会儿,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看着朱雀笑道:“你不是说我是冒牌的么,现在就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绯曳仙尊!”
说完绯红的广袖一挥,一束银光从袖中蹿出,绯曳席地而坐,刹那间,一架墨玉古琴出现在腿上,即使在白日,也能发现上边的萤石正散发着点点冷光。绯曳勾了勾唇,纤细的手指在泛着流光的琴弦之上轻轻抹过,随即动人心弦的音符便四处挥散开来……
朱雀看着眼前之人,犹如从远古传来的缥缈古琴之声映衬着弹琴之人绝美的容貌让他恍若身临仙境,一时竟忽略了周身环境,疼痛皆失,也不知是因何而惑,朱雀逐渐恍惚了神情,失了心神。
绯曳手中琴声不断,由于房屋设了结界,他也不担心声音会传出去,专心弹奏风叹的第二式‘犹醉’,相较第一式‘末香’只是散发幽香,单纯温和地安抚人心之效,‘犹醉’则是简单粗暴地直接控制人心,只要修为不比自己高太多,这招对付那种死都不开口的绝对很有用。
“可有见过舒适?”见时机差不多了,绯曳开口问道。
朱雀神情有些呆滞,他的面色已经变得憔悴苍白,皮肤也有些干瘪,只见他缓慢地摇了摇头,然后回答:“不知舒适是何人。”
绯曳皱眉,又换了个问法:“可有见过之前冒充绯曳之人?”
朱雀恍惚着神情偏头想了想,片刻后慢悠悠地回道:“数日之前,确有一人到来,冒充绯曳仙尊,与魔尊殿下成亲。”
听闻成亲一词,绯曳微有些震惊,这似乎也太作死了点,西陵慕要是发现了该生多大气!
绯曳吸了口气,又问:“他人呢?”
“死了。”
琴声应声而断,绯曳心跳猛地加快,瞬时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鼻子也隐隐有些发酸。虽早料到了舒适这样做魔尊会生气,可从未想过舒适会就这么死了,且不说西陵慕会不会看在自己的面在上放过他,但怎么着舒适在原书之中也是主角身边的一号小弟啊,只要他不想死,这人这么聪明,总有办法可以逃出来的。
绯曳晃了晃头,思绪乱成了一团,手掌紧紧地捏成了拳头,心中莫名出现了一种徒劳的疲惫感。忽闻一声响动,抬头,见朱雀已被吸干了血倒在地上,脸上皮肤已经失去光泽紧紧地贴在了骨骼之上,没多久一阵光芒闪过,原本的干尸变成了一具小小的鸟尸。华霜丝在旁边团成了一团,再次散发出了银白色的柔和光芒,见证了全过程的绯曳却知道它那温和的外表之下隐藏着多么残暴血腥的能力,果真不愧为三大魔器之一。
绯曳默默注视着面前景象良久,目光呆滞不知望着何处出神……
看着那具被衣服覆盖着的鸟尸,绯曳莫名想到了在现代还是边仪时的生活,虽然每天都活在竞争与压力之中,忙起来经常好几天不能在床上睡个好觉,但若是空闲又要开始惶惶不安,时刻在意外界粉丝媒体对自己的评论口碑,活得这么累,但却至少过得安稳,不会像现在这样,毫无征兆的,身边陪伴多年的朋友就死了,然而自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在得知真相的时候到他们碑前去拜祭悼念,去送上香烛……
在地上坐了将近一个时辰,绯曳才缓缓起身将风叹回袖中,又过去几步小心地捡起华霜丝放进了乾坤袋内的红木盒子里,重新披上了隐身衣,解除结界,推门离去。
回到尚虚宗之时,已是月上眉梢,绯曳推开自己的房门,便见南宫离盘腿坐于冰床之上,周身寒气环绕,脸色肃然。
“不冷吗?”绯曳走过去问。
南宫离见到他回来马上起身,闻言摇了摇头问道:“为何去了这么久?”
绯曳看着他的眼睛,似有许多情绪流转其中,片刻后叹了口气,走到南宫离身前,低头伸手道:“抱我。”
第一次看到爱人这么主动的南宫离愣了愣,随后揽过他的肩膀拥入怀中,语气温柔地轻声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