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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行的当天晚上,蓝止还来不及感怀过去,也不管月亮已经爬了大半夜,迟肃派弟子传信过来:“请蓝师兄去大殿,师父有事商议。”
蓝止转身看着那战战兢兢的弟子,突然走到他身边低下头来,抬起手,轻轻擦去他额头上的汗水:“静月宫李宫主来了,是么?”
那弟子被额上的触感惊起一身鸡皮疙瘩,想到这人的恶性劣迹,怕得浑身乱颤:“是……是!”
第54章约定
李峰来北行派,意味着试针。
蓝止想要蒙混过关,就得让分魂针作废。
蓝止一出自己的院子,万长老迎面而来,这会子早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把弟子们都支使开:“你到底打算怎么混过去?”
蓝止心道这人比自己还急,他急,蓝止倒不急了,很坦然地说:“没打算什么,戳穿就戳穿,大不了一个死。”
万长老难受得泪都要流出来,忍着气道:“你死了,寻叶怎么办?你死了不要紧,要是我儿子死了,那姓简的也不必活命!”
蓝止低声说:“你把简师弟给我送过来,救我的办法只有他知道。”
事态紧急,万长老这时候不敢跟他硬抗,连忙叫人把简锵送过来,自己先去做些准备。蓝止把简锵拉进院子里,递给他一枚捂在手里好半天,已经发了热的青灰色丹药:“这是化气丹,跟上次的同样用法,记得么?”
简锵抬头看着他,眸子里的火焰又开始跳动,蓝止顿时打消他的念头:“不能再修炼八风阵。”
“这里人多,我只要再吸十几二十个弟子的修为,万长老就奈何不了我,迟肃也奈何不了我。”
蓝止蹙眉道:“你说实话,是不是故意给万成彬捉到的?我就觉得奇怪,一般的结界根本奈何不了八风阵,你怎么会束手无策?”
简锵咬着牙道:“这里没有一个好人,我把他们都杀光,咱们一起走,不行么?”
蓝止生气地说:“一下子吸十几二十个人的修为,你还想不想活了?一旦灵根经脉毁了,就算留下一条命,将来也无法修炼。你好好听我的话,先把体内无法融合的修为化了,只靠那些残余的修为就能让你升到日阶。”
简锵捧着他的手不肯走,蓝止忧心得头痛,不得已轻声哄着道:“你好好听话,升上日阶的时候,我们可以、可以再做那夜的事。”
简锵的睫毛轻轻一颤,不说话,却突然把蓝止的手捏紧了。
蓝止想不到这句死马当成活马医的话竟然奏效,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觉得很是伤悲:“你要是不管不顾地再练八风阵,刚才我说的那事也就作罢了。要是你听话用化气丹,认真修炼暗柳清明,我们可以、可以考虑一下……”
蓝止尴尬地说不出口,简锵却一声不吭地低着头,看样子似乎等着听他继续说下去。蓝止脸上的热气四起,硬着头皮在他耳边说:“你若是好好修炼,想做几次都可以,姿势也随你,嗯?”
简锵的睫毛又是一颤,蓝止的脸热成了虾子,沙哑着嗓子道:“你不是想听我叫?我这次、这次……”停了一会儿没人吱声,蓝止低声道:“实在不稀罕的话就算了……”声音戛然而止,后面几个字吞没在少年心急焦躁的拥抱中。
简锵患得患失地把蓝止抱紧,炙热的嘴唇贴上来,缓缓沿着颈项吸吮、舔吻。蓝止被他深吻了一阵,热气像小漩涡似的在身体乱窜,清清喉咙道:“我得去大殿试针,你先回去修炼,别添乱。”
“试针,要紧么?会出问题么?”果然又开始忧心忡忡。
蓝止这时候的心思已经放到了分魂针上,若有所思地道:“没问题。”除了这小子让他揪心,其余的都不是问题。
简锵点点头,低头抓着他的手指一根一根亲吻:“师兄,我等着你。”
蓝止手指酥酥的触感传来,热气不知不觉充斥满脸,烧着皮肤嗤嗤作响。蓝止何曾这么狼狈过,好不容易等少年把手指挨根亲完,清清嗓子,逃命似的跑了。
万长老早已在路上等着,远远见到蓝止便迎上来,低声问道:“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蓝止的心情平静下来,掏出一块素色手帕塞在万长老的手里:“长老心,试针之前,用手帕在分魂针上擦一擦。”
万长老仍旧心惊胆战,轻摸帕面似乎有点湿润,嗅起来却又无色无味:“这上面是什么,擦了那针就不灵了?”又急搓搓道:“我怎么有机会摸那分魂针!”
蓝止小声道:“万长老足智多谋,位高权重,自然能想到办法,否则我也不会拉着万长老上贼船。”
万长老想把他脸上的冷漠皮子撕下来。真是个杀千刀的!
今非昔比,步步为营。
蓝止神态如常地走进大殿,白风扬、齐慕然等年轻弟子都在旁边候着,万长老是尊贵的长辈,又连日奔波,过了好半天才连同宋长老一起姗姗来迟。迟肃端坐在正座,李峰和严凉坐在左边待客的首座,这场面如此熟悉,让人不禁想起几个月前的一幕来。
李峰如同往常般静和儒雅,目光在蓝止身上堪堪一扫,淡淡道:“起死回生,当真是奇闻逸事,在下活了这上百岁,想不到竟孤陋寡闻至此。”
严凉却是直接得多,从头到脚打量着蓝止,神色略有些不自然:“被夺舍者死而复生,传到西部大陆都是奇闻一件。你被夺舍之后感觉到了什么?”
“如同做了一个梦一样,偶尔能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却不清晰,而且醒来之后就忘了。”
严凉又道:“听说你是从一个坟墓里醒过来的?知道夺舍者魂魄的样子吗?”
这人做研究的心态如此专业,蓝止也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说道:“我不知道自己被夺舍,当然不清楚那人的魂魄长什么样子。”
严凉愈发有了点兴头,见左右无人阻止,又自动自发地问道:“被夺舍的时候是什么感觉,痛,还是”
一只优雅的手按住他,神情严肃了些:“严兄,分魂针。”
严凉自知失言,立刻恢复起初正襟危坐的表情,将一个典雅的白玉盒子取出来打开,众人探头而望,只见里面静静躺了一枚小指长的钢针,比平时的绣花针稍长,却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严凉举着钢针晃了一下:“以此针刺蓝修士的气海穴,魂魄可以暂时与身体分开,以此来鉴定是否夺舍。蓝修士可敢尝试?”
“悉听尊便。”蓝止答应得毫无停滞,是心如清泉般的处之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