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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羞辱,下一刻就要崩溃人前。
他心头一愧,身体里那团烈火猛地被浇灭。
除了女儿之身,她比任何臣子都更为能干,大周第一名臣的称号,她当之无愧。
是他狭隘了。
皇帝抬手拂去她眼角的泪,刚才的狠样全都消失殆尽,“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就该洁身自好。”
她抬眸软糯一声:“微臣有没有洁身自好,陛下应该比微臣更清楚才是。”
她的处子之身,是他夺的。夜夜欢好,榻边人也只他一人。
皇帝微敛眸色,“苏相招蜂引蝶的本领,朕领教过了,至于其他,朕不清楚,也没有兴致弄清楚。”
她低眉顺耳。
皇帝放开她,“回去罢,你的事,朕自有定夺。”
他刚松手,蓦地少了支撑,她身体酸软,一时站不住脚,他迅速搀扶,数秒后,索性拦腰抱起。
锦袍下炙烫的火热,被她腰间挂着的金鱼袋来回晃荡摩擦,几近欲火焚身。她轻得很,抱在怀中仿若无物,皇帝喉咙干渴,两只大手似烙铁般黏烫在她身上。
她看着他,双目秋波流转,柔声道:“谢陛下。”
“先别急着谢,朕没说饶你。”他觉得自己真是魔障了,竟能容忍她继续荒唐行事。
仿佛察觉他的气闷,她露出床底间讨好的妩媚笑容,声声软语:“微臣就知道,陛下是天底下最好最大方的人。”
皇帝故意抬手颠她一下,恨恨道:“小东西。”
苏相被皇帝抱着坐上软轿回府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城,众人震惊不已。倒没人往断袖之癖上想,君臣二人皆是狠心毒辣的人,苏相虽羸弱了些,但如今杀伐果断,令人胆寒生畏,除非不要命的,才敢有那些念想。
皆以为苏承欢重病,连路都走不了,这才被抱着出了宫。
于是众人纷纷跑去苏府探病,但这一回,皇上却下命了。
以后无事不准往苏府跑。
众人是以更加肯定,苏相深得圣心,比之从前地位又更进一步。
这厢,自从知道皇帝识破苏承欢女子身份后,通灵玉终日惴惴不安。
它怕哪天就忽然潦倒窘迫,再也吃不上鱼了。每顿更加发狠地吃,每餐都当做最后一餐享用。
结果没等来苏府被抄家,它却胖得不成形。连南姒都嫌弃不肯再抱它。
通灵玉郁闷地挠挠猫爪,“我哪里知道皇帝竟然这般好脾气,早知如此,我就不吃那么多了。”
南姒看着它圆滚滚的肚子,“你现在这副模样,发春的猫见了你都会掉头就逃。”
通灵玉垂头丧气地喵呜一声。
皇帝虽未有下一步动作,但这期间没有再找来,连政事传召都不曾有。
南姒捏捏它的猫耳朵,“让我看看这几日皇帝都在做些什么。”
通灵玉高兴地翻起身准备开天眼,结果因为太胖没翻起来,差点一头摔下榻。它喵呜重新趴好,进入元魂状态开天眼。
皇宫内。
那日抱苏承欢坐上软轿之后,皇帝尚未彻底消减心中郁结。
他夜夜无法入眠,因她的身份已被挑破,相府美人的事彻底告终,他只觉得长夜漫漫,宫墙寂寥,心里的空缺越来越大。
皇帝准备换种方式慰藉自己去后宫临幸美人。
他难得荒淫一次,学殷商之君,酒林肉池,美人们雪白的身子如蛇扭动,衣衫尽褪,在他面前挑逗自己。
他躺在温泉里,看眼前春色艳丽,心中波澜不惊。
什么感觉都没有。
一新入宫的美人大着胆子上前,俯下身准备用想香舌伺候。
刚碰到,便被一巴掌拍开,撞得头破血流。
美人怔忡,听得头顶上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谁准你碰朕的?”
立马便有宫人上前将美人拖出去。
其他人纷纷傻眼站立,不敢再动,生怕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就惹怒皇帝。
皇帝不耐烦地扫过眼前具具胴体,“跳,给朕继续跳!”
众人继续歌舞尽欢,直到她们腿都快跳断,腰都扭折,仍未得到皇帝陛下的满意回应。
无人有幸侍寝。
陛下连身都不肯让人近,离去冷冷丢下一句,“都是群没用的废物,勾个男人都不会。”
众美人委屈至极。
第21章(三更合并))
天眼所窥情形,尽眼底,此时此刻,夜色深沉,相府内宅,屋内一豆烛灯。
通灵玉恢复如常,乖巧地跳上榻,蹭到南姒怀里。
它特意留了个悬念,没告诉南姒皇帝陛下之后的行踪。
“主人,你猜,皇帝现在在何处?”它做出一副得意的样子,眼巴巴地望着,就等着她发问。
南姒并未理它,继续翻开书案上的公文批改。
因着下个月出巡狩猎的事,各部递上来的事格外多,其中一些要紧的公事必须尽快处理。
通灵玉静静地看她批公文,对它的问题完全毫无兴趣,它不由地有些沮丧,低低喵呜一声。
大概察觉到它的低落情绪,南姒停笔侧头道:“小家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他在哪。”
说完,她倚着身子,将半支的窗棂打下。
庭院细雨淅沥,芭蕉扶疏叶飘摇,有道黑影慌忙闪过,也不知黑影站了多久,因为屋内人突然关窗的这一举动,故而只得躲起来。
通灵玉瞪大眼睛,看她脸上淡淡微笑,并没有任何惊讶之色,仿佛皇帝深夜跑到丞相府窗下隔墙思人的行为再正常不过。
它好奇地问:“主人,你怎么知道皇帝来这了?”
她披衣坐于灯下,一边执笔挥洒一边淡淡道:“宫里美人无法令他满意,他不来我这,能去哪?”
通灵玉往窗外探,窗户已经全部合拢,连风都透不进来,轻薄的松绿软烟罗糊在窗屉上,映出烛光下她柔弱的身影。
皇帝站在窗下,足足看了两个钟头。
看她挑灯夜读,看她秀笔轻晃,美人如花隔云端,万般风情绕眉梢。
微雨淅淅,洗不净他心头烦闷。多日来积压的焦躁不安堵在身体里缓缓流淌,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会从宫里跑出来探她。
就在那间屋子里,他们曾颠龙倒凤共赴巫山,如今他被搅得心头大乱,她却过着一如既往的日常。
他怎么也想不透,明明该乱的那个人,是她,为何成天烦闷的人,却成了他。
夜凉如洗,细雨若丝,风势渐起。
皇帝深深地望一眼,转而负手在背,最终缓步离去。
通灵玉看向她:“主人,你不邀请他进来吗?”
她笑着揉揉它的猫耳朵:“傻瓜,相思方知爱恋深,有时候,太殷勤的回应,反而讨不到半点好处。对付男人,要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