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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训将近三分之二的时间全分给校考的编舞,省考于她,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几个老师先是抬眼打量了她们几眼,作印象评分。正中的那位女老师视线落至司浅身上,眸光闪了闪,握着笔的手颤着打上第一栏的分数。
身侧的老师差觉得她的异样,“刘老师,身体不舒服吗?”
年近半百的老人,可谓是古典舞界的泰斗,最美好的青春全奉献给了追求的舞蹈事业。最近刚退下教课前线,寻个自在来当招考老师。
“不……没事。”她递出一个安心的笑,若有所思的说出句话,“省考的第一,就要见分晓了。”
那人一惊,张着嘴,却不知如何回复。
……
司浅信步上前,微微鞠躬,看向准备音乐的老师,颔首示意可以开始。这支舞本就是清新调子,不需要浓妆艳抹。
她索性挽个松垮的发髻,擦了点粉就当是化好妆。
其他考生各个面容致,乍一看,倒显得她有几分不重视。
前奏响起,司浅按着脑海中的舞步来,大跳控腿,处处皆是完美。中间处琴声萧瑟凄婉,她耷下眼帘,眉梢处皆是悲伤。
十八岁的青年舞者,能如此自由且准确的把握情绪,不常见。
终了。
司浅平复下微喘的气息,行礼,后退至队列中。其他考生投来视线,眼中不乏惊艳。
“诶,同学,你什么时候开始练的舞蹈啊?”趁着下个人准备的空隙,身边的女生低声问道。
司浅淡淡笑了笑,“很久了。”记不得了。
“噢,那你挺厉害的。”
为应对高考,很多文化课成绩不好的人选择艺术的道路,艺考前的一两年内临阵磨枪,表面上是说多条路多个选择,实则已无力拯救文化课。
但她,不是。
*
考试结束,走出考场时仍是灰蒙蒙的天,阳光被挡在极厚的云层中,半分光线都透不出来。
有人欢喜有人忧。
司浅缩了缩脖子,拿围巾裹住半张脸。站在校门口等叶倩出来一起回学校。
但半晌,没等来叶倩,视野内由远及近刚才那位老师的身影。她停住脚步,笑意盈盈的看着司浅,“等人吗?”
司浅略顿,“……嗯,等人。”
她裹紧披肩,笑纹荡开几分温柔,犹豫了几秒,才缓缓问道:“你妈妈最近还好吗?”
司浅的手被她握住,手背传来温热的温度,她朗声回道,“承蒙您挂念,我母亲一切安好。”
她似乎已料到司浅会这么回答,是个省心的孩子,不想让她担心,司浅的眉眼处与她最疼爱的弟子极其相似,虽仍存青涩,但模样依稀可辨的出有她母亲当年的风姿绰约。
司浅耷了耷眼帘,回握住她的手,口吻略带遗憾,“她仍挂念着您。”
触及到彼此的伤心事,两人默契的转移话题,“来a市很久了吗?吃穿什么的,都合心意吗?”
“有四个月了,李老师很照顾我。”司浅乖顺的应了,“您不必心挂念着。”
黑色轿车行至身前,司机落下车窗唤道:“夫人,可以走了。”
她留给司浅写有私人电话的便签,嘱托道:“在a市有什么麻烦事,记得联系我。”
司浅道谢,目送她离开,眸光深沉,将便签好后目光怔怔的看着远方连绵的苍山。
心有点堵得慌。
*
和叶倩解决完午饭,回到公寓是下午三点。司浅疲惫的摊到在床上,瞅着窗外泄入的光,烦躁的用枕头捂住脑袋。
电话铃乍响,她看完是谁的电话后,差点连带着耳机线一并把手机扔出去。
不过年不过节的,司毓给她打电话,专挑她考完试,指不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呢。
索性扔到一旁,等自动转为无人接听的提示。可没想到,司毓这耐性极不好的大小姐,锲而不舍的继续。
司浅没好气的接起,没吱声,等她先说话。
“浅浅,爷爷听说你考完试了,派司机去接你回来吃饭。”司毓的口吻听起来格外和善。
司浅想,若是她的口吻透漏出有那么一丁点的不悦,将会被司毓抓住说给爷爷听。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温顺,“是吗,那替我谢谢爷爷的好意。”
司毓停顿,阴测测的话语传来:“你的意思是你不来?”
司浅轻嗤一声,她暂时没有胆量去赴鸿门宴。
“有点累,就不回去了。”语毕,毫不犹豫的挂断,关机,疲惫到极点,模模糊糊中睡意袭来,和衣入睡。
*
她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掀开手机,屏幕自动亮起,才不过四点十分。揉着惺忪的眼去开门,视线模糊中瞧见司家的司机小白等在门外。
神情焦急。
“二小.姐,你爷爷打了好几个电话催我快点带你回去……”
她拧眉,侧身让他进来,“我不都和司毓说我不去了么?她还让你白跑一趟。”随后轻嗤一声,喝了口水抱着被子轻靠在吧台旁,“死性不改。”
小白拿出西装口袋里的手帕擦了擦汗,和她打着商量:“是司董吩咐的,您看……?”
司浅一想到回到司家那宅子受满屋子人的气,郁结于心,立刻拒绝:“不去。”
“这、”恰时,司老爷子电话又来,小白为难的拿着手机不敢接听,司浅轻哼一声,那眼神简直不能再直白的表露出“你真怂”的意思。
“司董……”
“那孩子不过来?”声音沉稳威严,倒是外界人眼中那个纵横商场的老练人物,他顿了顿,口吻中威胁意味加重,“那你也别回来了。”
小白哭丧着张脸,这好好的高薪工作马上就没了,能不桑心难过么。
“二小.姐,我老婆刚生了孩子,奶粉钱我还没赚够,可谓是上有老下有小,这工作我丢不得,丢不得啊。”
司浅深知老爷子说一不二的个性,倘若她今天真不出席,小白这工作势必要没了。冷着双眼打量他几秒,似乎是在探究他话里的真假,良久,杯中的水一口饮尽。
“等着,我去换衣服。”
山腰间的风略微有些大,司浅裹着棉服,冷风都要从脖子处灌进去。视野尽出那别墅灯火通明,门前停放着几辆车,司浅顿住步子,看向身侧的人,“家里还有别人?”
“……司董这次的合作伙伴。”他咽了口口水,观察着司浅的表情,果不其然,话刚落,司浅脚步一折,挥着手,“你的工作自己想办法,我要回去了。”
“二小.姐!”小白情急下抓住司浅的手,“司董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事先不让我和你说,我哪敢跟你说啊。”
司浅偏头,眸光似夹着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