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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司鹤兄。”六皇子喝醉了酒,已经有些醉醺醺的,被其余的一个皇子扶着,大着舌头说话含糊不清:“刚刚还说你人去哪儿了,回来之后一定要罚酒,都被四哥拦了下来,四哥可真喜欢你。”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司鹤微微蹙眉,还未来得及说话,陆钰已经快他一步,开口了:“三哥,你把老六扶去沉香坊吧,他喝醉了。”他继而转身对司鹤道:“六弟喝醉了,说的胡话,你别往心里去。”
陆钰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是面带笑容的。
外人看来,似乎他并未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只是对于兄弟的玩笑话有些无奈罢了。
司鹤眯了眯眼,这话让他心里挺不舒服。
还好四周人声嘈杂,就连陆钰也在同别人聊着天,没人注意到他的神色。
“对了鹤兄。”突然有人热情地拉住了他:“待会儿六殿下说去沉香坊听曲儿,鹤兄要一起来吗?”
这人是礼部侍郎的侄子宋于光,整天沉迷美色,司鹤早已略有耳闻。
司鹤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自己也有要事要托湘娘去办,于是答应了:“沉香坊姑娘个个绝色,六殿下是找了个好地方啊。”
“鹤兄,之前一直想认识你,可苦于没有机会啊。”宋于光满脸喜色,“日后要是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吩咐。”
“好好好。”司鹤回答地有些敷衍,这个宋于光,他之前就听过这人的名字。
司鹤虽然也沉迷声色犬马,一天没个正形儿,但他们那一群狐朋狗友,孰轻孰重还是掂量得清,更别说要是遇上什么大事儿,那个个都是靠谱的主。
宋于光几次想加进他们的圈子,都被他们调查的清清楚楚,这人除了吃喝玩乐还是吃喝玩乐,要这个草包进来混吃干嘛呢?
众人浩浩荡荡地往沉香坊走去,司鹤走在最后面,不经意间瞥见阁楼处的三个人影,他一抬眼,刚好撞进一双眼眸。
两人相视一笑,继而颇有默契地同时别过脸去,仿佛这一切都只是一个错觉。
……
“司公子,您都多几天没来了,这些天忙着什么呢”湘娘一见司鹤的身影,立马就迎了上来,“坊里的姑娘都想您呢。”
“这几日身体抱恙,多亏四殿下好意,才得以在四殿下府里休养。”司鹤笑道,“今日是六殿下生辰,湘娘你可要好好照顾些。”
语罢,朝湘娘使了一个神色,后者会意,上前谄媚地迎着各位皇子上楼去。
店里已经没有了阿沅的身影,司鹤想着也许是在自家住了下来,心里还为晚上如何向瑶台婆婆解释而烦闷不已,没注意到已经有人悄悄地站在了他的身后。
“司鹤,你经常来这地方?”陆钰皱眉问道,显然颇有不满,司鹤本来还想解释,见此情景心里居然生出一丝快感来,他毫不避讳道:“怎么了四殿下?咱们这些官家少爷来找女人玩玩,不是已经是常事了吗?谁还没逛过青楼?”
“这青楼不干净。”陆钰一挥袖子,皱眉瞥了他一眼,撞开司鹤气冲冲地走到了前面去。
见这陆钰发火,司鹤笑了笑,轻声道:“青楼不干净,你以为你很干净么。”
……
沉香坊的其余客人被这三位殿下的侍从们赶的一干二净,姑娘们也乐意伺候这些富贵公子,算是一派祥和。
见司鹤上了楼,湘娘连忙拉住他走到楼梯拐角处,有些焦急地问道:“司公子,这些皇子们每次来我这玩儿都不给银子,只打个欠条,又没办法去宫里要钱,这可怎么办,咱们姑娘虽然不是什么清白身子,可这一天就算是没了生意,咱们沉香坊这么多张嘴,总得吃饭啊。”
“湘娘,你就这样和姑娘们说,”司鹤凑了过去,轻声说了几句,半晌,湘娘才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这……这样真的好吗……”
“这有什么不好,他们不过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了。”
司鹤端了碗茶,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自顾自地喝着,一边品茗一边欣赏琴声。台上青玉姑娘围着面纱低眉弹琴,十指翻飞,靡靡之音绕梁不绝。
而除他之外的其他人,却都左拥右抱绝色丽人,胭脂水粉混着酒意香醇,推杯换盏,极尽风月之事。
就连陆钰身旁也坐着一位怀抱琵琶的清秀女子,陆钰从来瞧不起这青楼之人,此时也惊喜不已:“司鹤,这青歌的棋下的可真不错,只是今后都得在这楼里过了,哎,这楼里赎身是怎么个赎法?”
司鹤知道陆钰喝多了,也没打算回答他这个问题,他见众人都喝的醉醺醺,眼神迷离,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总算可以离开了。
“那四殿下你们好好享受着,司鹤还有私事要处理,恕不能奉陪了。”语罢,他朝这群姑娘们笑道:“姑娘们可得‘好生伺候’啊。”
湘娘早已把司鹤交代的话给几位姑娘说了,这些女子也是聪明人,顿时懂了司鹤的言外之意,各个掩嘴笑着,“司公子就放心吧。”
……
等司鹤到了司府,已经是傍晚了,没有陆钰在身旁老盯着自己,司鹤只觉得一身轻松,脑子一片清明。
刚跨入司府的门,秋福就迎了上来,阴阳怪气道,“三少爷您终于回来了,夫人可担心死了,老爷已经在书房等您了,让您待会儿直接过去。”
司鹤本来已经走了几步,像想起什么事儿一般,又停住脚步别过头来,居高临下地问道:“你是秋福?”
“呃……确实是秋福……”秋福有些疑惑地问道,“三少爷……三少爷有什么事儿吗?”
司鹤的眼睛眯了起来,秋福是管家的侄子,府里的管家年纪已经大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今年年底就会因病去世,而这个秋福就会顺理成章地接替老管家的位置。
这个秋福平日里就喜欢依仗老管家侄子的身份在府里作威作福,也不干活总是扔给其他小工,好吃懒做,却生的一副好嘴,讨的司鹤父母欢心。
从他重新睁开眼到现在,几乎都在忙着乱七八糟的事儿,差点把这秋福忘了,这人可不是什么好人,府里留不得。
“没事。”司鹤瞥了他一眼,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秋福只能依稀听到司鹤的最后一句话。
“秋福,你好日子过了这么久,该到头了。”
……
穿过长廊,正遇见司鹭,司鹤平日里和这位长姐没说过什么话,本想就此擦肩而过,却没想到司鹭拉住他,司鹤有些不解地回头,司鹭这才慌张地松开手,别扭地说道:“爹今日回来在家里大发雷霆,你待会儿最好乖乖认错,别顶嘴。”
“姐姐这是什么话,我何时有过顶嘴。”司鹤虽然不解司鹭为何如此反应,心里还是暖暖的,他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