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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同情,毕竟,那个让他想使苦肉计的人已经看透他了。
“是我自己弄伤的,不碍事。”他看出了少年的想法,淡淡地说了一句。
顾南舟看着他那副无关痛痒的模样,不知为何,心里忽然生出了一股气。
明明是他欺骗了自己,把自己当猴儿耍,这时候却表现出一副冷淡的模样,好像自己对不起他一样。
而且,自己的身体也不知道爱惜,发烧了,手烫伤了,也表现得好像那不是自己的身子一样!
他站了起来,转身离开,并没有看见身后孟昔阳欲言又止的神色,还有那只停在半空中的手。
他缓缓地垂下眸子,手无力地搭在棉被上。
直到眼前的地面上出现了一双熟悉无比的腿,他眼睛里泛出一丝惊喜的光,猛地一下子抬头!
很快,他脸上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顾南舟嘴角抽了抽,把刚才从柜子里拿出来的药箱放在一边,从里面拿出了一些备用的药膏。
也不管他表情有多冷,直接把他的手拉了过来,低下头给他处理手上的烫痕,“待会儿我会去竹林问何伯要一两贴药,你发烧很厉害,不能这样硬扛下去。”
孟昔阳看着他认真地给自己上药,眼睛里闪过了什么,久久不言。
见他不说话,顾南舟皱着眉抬头,“你这是打算不跟我说话了?”
从进门到现在,几乎都是自己在说话,搞得好像做错的人是自己一样,明明他只是去隔壁睡了一晚而已。
而且还失眠了一个晚上。
“不是。”孟昔阳僵硬地挤出了两个字。
顾南舟把药膏贴在他手背上,“睦子容说,你把蛊虫放进了他们的身体里,林川身体里也有,是真的吗?”
给他贴好后,他抬头看向他:“……我身体里,也有吗?”
听见这话,孟昔阳猛然地抬头,眸中盛满了愤怒,还有一丝一闪而过的伤心:“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我说过,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他怎么忍心伤害他,更别说放那种虫子了。
一想到虫子会钻进他的身体,他就嫉妒得发狂,这个人是他的,就算钻,也只能是他钻进他的身体!
顾南舟被他突如其来的愤怒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他定定地看着他,然后伸出手把他抱在怀里。
“我相信你。”他的声音柔和了不少。
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孟昔阳贪婪地汲取空气里他的味道,他缓缓地睁开眼睛,“……他们体内的虫子,的确是我放的。”
顾南舟拍打他肩膀的动作顿了一下,也只是停顿了几秒,然后又继续轻轻拍打,似是一种无言的安慰。
“没事,他们都是坏人。”顾南舟说。
孟昔阳眼神骤然变得深邃,他埋进了少年的脖子里,闭着眼睛用力地呼吸着,沉迷在其中不可自拔。
他觉得,自己快控制不住体内的冲动了。
顾南舟又住回了原来的房间,自从知道孟昔阳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么单纯之后,他跟孟昔阳之间就少了一些碰触。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把他当弟弟,教他那种事,也是一种正常的性教育。
三年后。
顾南舟满了十八岁,小胖子程风也满了十八岁。
按玉宗门不成文的规矩,在这一年他们都需要下山历练。
为时一年。
两年前的时候,悟缘道人从洞府里出来了,他原本打算想请求悟缘道人为孟昔阳打通经脉,却被孟昔阳拉住了。
他告诉他,他的灵根尚在,经脉也很通畅。
顾南舟沉默了良久,也没问他什么,孟昔阳身上的秘密很多,而现在,他正一件件地剥开给顾南舟看。
他心里莫然生出一股恐慌和不安。
因为他不知道孟昔阳想要什么。
孟昔阳变得越来越参不透,他有时候会一消失就消失十几天,人变得越来越冷漠,秘密也越来越多。
而这次下山历练,顾南舟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这一趟下山,他不仅是去历练的,还去找治愈寒毒的一味药引。
当初林川给他的那张药方,里面的药材他已经找得差不多了,但还是差两味药,这件事孟昔阳也知道。
这几年,每次到了月圆之夜,孟昔阳都提前离开了,顾南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因为他从来不说。
没有他的血,又没有药,孟昔阳除了硬扛,别无他法。
顾南舟当然知道这一点。
顾南舟下山那天,孟昔阳并没有出现,两个人这几年似乎都在若有若无地避着对方,话也少了很多。
背上了包袱,顾南舟回头看了一眼,许久,他才跟着一群同门师兄弟下了山,不再往身后看一眼。
他不知道,在他离开之后,某人也跟在他身后下了山。
这次历练是针对个人的,所以顾南舟并没有跟着队伍一起,而且跟程风结成了一队,来到了一个镇上。
酒楼里,顾南舟漫不经心地低头喝茶。
程风在旁边好奇地四处张望,瞅瞅这瞅瞅那,眼睛里写满了兴奋。
“明月哥,快把葵花籽递给我,说书的要开始了!”程风用力地撞了撞旁边的顾南舟,语气欢快。
顾南舟往高台上瞥了一眼,那上面坐着一个白胡子老头,他回目光,把手边盛着葵花籽的碟子推到程风手边。
“你喜欢听人说书?我记得在山上,我拿了几本书给你,你一年都不见翻上一页。”顾南舟说。
程风撇了撇嘴,“呸”地一声吐出瓜壳:“看书多枯燥啊,还是听书好,又生动又有趣,带只耳朵就行。”
顾南舟翻了个白眼,忽然,他瞥到酒楼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坐着一个服饰怪异的人。
那人穿着一身黑沉色的斗篷,整个身体都被包裹了起来,头上盖着斗篷的帽子,将整个头部遮得严严实实的。
顾南舟仔细看了一眼,发现那个人手上居然带着一副致皮制的纯黑色手套。
“……”这是有多不敢见人。
第95章魔尊,你给我起开
他也没多想,看了一会儿,就把目光了回来。
像这种奇装异服的人并不少见,他们喜欢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有一身白的,自然就有一身黑的。
酒楼里的人似乎对这种事早已司空见惯,他们知道,只要不招惹这群人,他们不会轻易动手。
顾南舟见周围的人没多大反应,低着头若有所思,端起手里的茶杯轻轻地泯了一口。
这地方毕竟跟玉宗门的清净不同,酒楼里到处都充斥着吵嚷声,各种声音争先往后地往耳朵里钻。
空气里飘荡着一股浮躁世俗的气息。
邻桌有几个粗犷的大汉光着膀子在饮酒,他们踩在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