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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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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府至今,姜府依然如往昔一般,一点儿异样也没有。

眼看又隔了一个时辰,来人禀道姜家依然无碍,杜誉很放心。只待陛下一声令下,他便及时赶至姜府,以太原知府的身份向陛下当面禀明姜家这些年来的错处。

今儿恰好休沐,杜誉也无需去衙门,他刚静下心来,喝了盏茶,大约一刻钟后,家中管家忽然从外头急急走进来,低头就道:“大人!姜未突然亲自带人去将城门给关了,还派人在城中大肆搜查,他带着的还都是些兵,全部是他的绝对亲信!”

杜誉立刻起身:“他为的什么名头?!”

“他说城中有西夏细作!找到了咱们位于城郊的练兵处,还偷看到了新的军阵!”

“荒谬!练兵新址由我亲选,我不说,如何为人所知?!”杜誉觉着是陛下的行踪已被暴露。虽说他还不知为何暴露,但已来不及深思,郊外的兵力,均在他杜誉管辖之下,可姜未直接就关了城门,斩断了关联。

姜未此招,分明就是想找出陛下到底落脚何处!要包抄他们!

已是十分危急的时刻。

他抬脚就往外走,并大声道:“叫上衙门现有的所有侍卫,速速来我府前汇集!你再去找李威,集齐太原府所有厢军,带他们至姜未处找我!”

“是!”管家听命去叫人。

杜誉本已走出数步,又急急回来换上官服,戴上官帽。临出门前,他犹豫片刻,不知陛下曾经给予他的那封密旨是否要用。他思索片刻,亲自关好书房,从最上头、最里头上锁的抽屉中取出一卷明黄短轴,小心放到袖袋中。

随后,他摆出官威,严肃走出杜府。

赵世迈步进大牢,也看出了此地与其他地方的不同。

赵世上辈子不知进出大牢多少次,倒不是他被关,而是他进出审问、折磨、虐杀那些被关之人。

他已能察觉此处的古怪。

开封府的大牢,关押的也不过是些寻常犯人,犯的也是寻常的罪。

易渔做的那些事,直接拉到刑部大牢去关也是应当的,赵琮却只将他关在这儿,还独独关着他一个人。他进去的时候,守门的侍卫还不让他进。他不与赵琮的任何旨意为敌,说明缘由。

守门侍卫听闻邵宜邵大人已去太原请陛下的意思,也知道京中现状,再念及赵世的身份,到底是让他进了。只是进之前,他提出要搜身。

赵世轻瞄他一眼。

他的腿一抖,跪到地上,颤抖着,到底说道:“请十一郎君恕罪,实是陛下有交代在先,小的不敢……这儿只关了易渔一人,就连送饭送菜的都是聋哑之人。里头的牢门都是铁所制。”

赵世想到赵琮,也知道侍卫的意思,他从袖中取出那把赵琮送他的刀。又索性从身上撕下一块布,小心包好,放到一旁的桌上,冷冷问道:“我可能进去?”

侍卫恭恭敬敬地低着头,高高拱手:“郎君请进,小的替您看管这刀。”

赵世大步走进空荡荡的牢房。

易渔被关了这么些天,虽每日不缺饭菜,也有人进来。

只是这些饭菜每日也不过就一顿,进来的人更是聋哑之人。他生在扬州,自小到大过得致,从未吃过这样的苦,他饿得有些蔫。

且因无人与他说话,他久待在这样的地方,人都变得黯淡起来。往日里,无论如何,身上总也不缺的那股上进心似乎都已没了。

他进来时,一身靛蓝官袍,此时还是那一身,却已满是褶皱与脏乱。他的头发更是乌糟糟地一团。他缩在牢房的一角,听到轻微脚步声,以为是送饭的来了。他早已无时间感,无论吃多少,肚中还是饥饿。

但有的吃总是好的。

他强打起神,准备起身拿饭菜,却瞧见牢外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他一怔。

其实要易渔说,他从前也不知为何自己总是那样厌恶赵世。

按理来说,赵世与他走的是两条完完全全不同的道路。赵世的身份更是与他有天壤之别,但,就是这天壤之别叫他更为不懂。

赵世不过一个庶子,据闻生母只是个卖炊饼的,甚至曾嫁过人。这要放在平民百姓家,早被主母打出家去。可他姓赵,仅这一个姓,他便甚过所有人。

而他易渔,什么都有,偏偏就这身份上差了一层,就样样比不过赵世。

直到他亲眼见到陛下与赵世拥吻在一处,他才慢慢明白,他到底在厌恶什么,在嫉妒什么。

见到他俩那般,易渔才明了,原来男子与男子之间也可以这般。

易渔是富家公子不假,却从不跟其他人一般胡作非为,他自小就知道要出人头地,每日只读书。研得印刷术后,便又多了这件事。为官之后,脑中整日只有升官之道。

本朝虽也有男风,他当真从未涉足过。

他连花楼都未曾去过,他一个妾侍也无。

他也才明白他对陛下那种莫名的钦佩之意,到底是何意思。

只可惜

此时,赵世就站在他面前。

他心中有恨,又知道如今的自己是何种模样,满是困窘,一时之间,他竟然说不出半个字来。

赵世冷着脸,与他隔着几步,公事公办地说道:“你的所作所为已全部暴露,你有何话好说?”

易渔回过神来,他知道他该好言好语对待这位十一郎君,他向来也是十分懂得人情关系,可他做不到。他也冷着一张脸,沉声道:“十一郎君是指什么事?”其实易渔这几日虽过得黯淡,也想了许多,知道自己的前程已毁,更知道自己的事儿怕是已经暴露。

只是他也不知道到底暴露了多少。

“你杀了自个儿贴身小厮长风的事。”

易渔的手心一凉,长风虽是他的家奴,他却已是官,根本不能轻易杀人。再者本朝律法不算严厉极,却也不许随意打杀家奴。仅这一条,易渔便知道,他的前途真的是到头了。

即便有幸出去,也就走到了头。

他心中凉凉,身子更是有些软,伸手扶住墙壁。

赵世索性再道:“再有你偷取他人印刷术,欺骗陛下一事”

易渔大声驳斥:“我没偷!那是我自己的!”他的眼睛血红,他辛辛苦苦研制多年,怎会是偷的!

赵世不为所动,继续道:“你贿赂多名官员,陷害宰相,扰乱朝堂。”

易渔的牙关微微颤抖,这也知道了?

“以及那些许多丧命于你手下的人,等等,所有的事都已暴露。”

易渔身子更软,靠在墙上,一句话不说。他脑中一团乱,既有心在赵世面前硬撑着,却实是被这些事搅得实在再难撑下去。

静了片刻,易渔抬头道:“自我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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