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番外Andrew
今天是4月23日，我又来到了这里。
每年这一天我都要来这儿，因为这天是我父亲忌日。
静静看着墓碑上男子平静表情，我和他娓娓叙说着这一年发生事情，这是我和他交流方式，这么多年，我早已习惯。
“爸爸，巴蒂尔斯心越来越大了，私底下小动作还以为我没发现，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看看都有谁有那个心思，也好一并清出去。”
“爸爸，母亲又要离婚了，这已经是她第三任了，我早说过那个人不可靠，可是她却还是一头扎了进去。其实或许她是知道，毕竟她那么聪明，只是那个人很像你。”
“爸爸，那个女人又上我家来了，明明没有任何关系，还总是拉着我手叫外甥，我叫人把她赶了出去，安家承认她，可是母亲却没有承认安家。救了那个名义上外公已经是仁至义，还想攀上c&f，这是爸爸产业，我不会让任何人染指。”
“爸爸，我喜欢上一个女孩，只是她好像并不喜欢我。我明明哪里都不差，容貌，家世，地位，财富，哪一样都完美无缺，她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她说我不懂，可是她又不告诉我，不过我确实不懂。”
“母亲今天又喝酒了，她每年今天都要喝很多很多酒，然后把我骂一顿。”停顿了一下，“其实小时候她都是打我，只是我长大了，她大概打不动了。”
“我知道她还怪我，我也怪我自己，如果不是我，爸爸今天还好好地活着，我们一家三口，是不是要幸福得多。”
“爸爸，我好想你。”
洁白百合放到一旁，我静静地拥住了冰冷墓碑，回想着这些年一切，回想着我父亲。
我爸爸是一个天才，毋庸置疑天才。
他出生于c国，小时候和妈妈一个孤儿院，六岁时候被带到司家。
是，司家，我喃喃着这个曾经让我愤恨不已家族，如果它还存，我一定不会放过它。
只不过我父亲早已为自己报了仇，那个曾经庞然大物他一点点算计下已经尸骨无存。
父亲司家生活了十年，谁也不知道他脑袋里究竟还有多少奇思妙想，仅仅凭着十六岁稚龄就让如此多人才为他卖命，也许是技术，也许是人心。
我曾经问过公司叔叔，我爸爸已经去世，他们完全可以自立门户，甚至如果联合起来话，我和母亲这些年未必保得住c&f，为什么他们还要守这里。
他们只是摇着头，嘴角含着笑，对我说：“andre，ydn’tnderstand”
是，我不懂。但是我知道，我父亲是个多么伟大人。
我记事时候就常常一个人呆公司，母亲太忙，忙着公司事，为了发展c国势力殚竭虑。常常是那些叔叔轮流来带我，他们有风度翩翩，有邋遢不修边幅，有看起来就很冷漠，有是好好先生，但是他们都对我很好，而且对于我有着莫名信心，比我自己还要强烈。
我问过他们，他们只说，因为我是那个人儿子，所以我一定会成为一个很厉害人。
我知道他们说是爸爸，这个我从未见过，却已经听了无数次人。
我对他感情很复杂，一边为他骄傲自豪，一边又带着委屈愤恨。
因为他，妈妈已经很久没有抱过我了。
几年后，我机场第一次亲眼见到我父亲。
他肤色是常年不见阳光苍白，大概一米七几身高，这西方很是娇小，五官致出色，有股神秘气息，神色带着疲倦。
他什么也没带，看见母亲同时也看见了我，他表情很是震惊，因为我吗？显然是，按照母亲说法，他们只是一夜情，他还不知道我存。
听着母亲紧张向他介绍我，我有些害羞，还是故作镇定，我这么可爱，爸爸一定会喜欢我，叔叔们都很喜欢我。
我张开双臂向他要抱抱，他有些无措伸出手，可是却又缩了回去。
我眸子暗淡下来，爸爸不喜欢我吗？为什么？他是不喜欢小孩吗？还是单单不喜欢我，andre一直很乖，叔叔都说andre是乖小孩，爸爸为什么不喜欢我？
我有些伤心，却还是跟着沉默母亲和父亲一起回去。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也是后一次。
之后不知道父亲忙什么，母亲一直想见他，可是父亲并没有见母亲。母亲抱着我院子里等他，他仍然没有开门。
那天下着雪，天气很冷，母亲只给我穿一个毛外套，风刺刺，我耳朵有点疼。
我决定不喜欢他，反正他也不喜欢我，只是心情还是很抑郁，我很期待有一个把我放肩头带我去迪士尼玩父亲，而叔叔就算再好，我也知道那并不是父亲。
我常常坐中央公园湖边椅子上和大树爷爷说话，这天妈妈又对我发脾气，我知道她并不是不爱我，她每次都会认真和我道歉，她只是爱父亲而已，我就去找大树爷爷说心事。
保镖显然很清楚我习惯，只是远远看着我，并没有太过意。
然而，这天却出事了，当被特殊气味手帕捂住时，我很机警闭住了呼吸，只是后没有忍住，还是昏迷了过去。
醒过来时候，我看到一个男人，他很高，明明是和我一样东方人长相，却有着西方人深刻和棱角。
我见过他，妈妈总是偷偷看视频里。
妈妈有时候总是看视频，视频里有两个人，一个是我爸爸，我机场时候认出了他，另一个就是眼前这个人。
由于妈妈每次看到都会很生气，这两个人我都记得很清楚。
他蹲下来跟我说话。
“你叫andre是吗？”
我想着电视里绑架富人小孩绑匪，“不，我不是andre，我是他朋友，他今天约我到中央公园玩。”
我看到他忍俊不禁笑了一下，有点紧张，他会不会识破，不过绑匪不都是很笨吗？
“你见到你爸爸了吗？”
我不吭声，他一定诈我。
“我知道你是andre，c&f继承人，周青儿子，也是小晨孩子。”
他见我还是不理他，给了我一沓照片。
我看了看，全都是我公司还有和妈妈一起照片。
我有些沮丧，被认出来了，还怎么逃跑。
我感觉他有点话痨，我都不和他说话他也能一个人自言自语，不过鉴于他说都是有关爸爸事，我就勉为其难听一听吧，而且他说都是妈妈没有说过事，妈妈翻来覆去说那些事我都能倒背如流了。
他说父亲小时候和我长得很像，不过比我瘦，脸色也黄黄，因为孤儿院营养不良。原来父亲小时候这么苦。
他说父亲小时候是个蔫坏蔫坏小豹子，总是偷他东西惹他生气，他们两个打架每次他都输，但是父亲总能看起来比他还惨。偷他东西？我才不信，父亲有这么多钱。
他说父亲很可恨，足足骗了他四年，让他愧疚不行，要不是母亲他还不知道呢。这个男人一看就不是好人，被骗活该。
他说他喜欢父亲，母亲是个可耻第三者，要不是她，他和父亲就一起了，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有些怔怔，母亲怎么会，不过我并不相信他话，我会回去问母亲。不过心底隐约动摇，难道就是这样父亲才不喜欢我吗？
然后他说父亲喜好，喜欢绿色，喜欢吃辣，喜欢吃鱼但是不会挑鱼刺，喜欢吃排骨，喜欢……
我听着他唠叨，并没有打断他，因为他神情很温柔，眼里带着宠溺，我开始相信他是真爱父亲，因为就连母亲都不熟知我喜好，他却能记住父亲所有爱好，有些甚至是细小到常人根本不会注意细节。
他开始说起他曾经展望未来，一起到西方结婚，神父见证下交付彼此，如果寂寞可以领*养孩子，如果想要亲生可以代孕出两个孩子，双胞胎，两个人一人一个。
他笑着对我说他曾经想象孩子样子就和我一样，和父亲长得很像小孩，他一定会把他宠上天，把世界上好东西都捧到他面前。
他眼睛望着我，明明带着期盼，可是我却觉得它好像哭。
我有点难过。
我和他一起静静坐了许久，我有些困了，他笨拙拍着我，第一下很大力，我呲牙咧嘴，他注意到我神情，说着对不起，第二下就轻我感觉不到，我有些无奈，他掌控着自己力道，我慢慢他轻拍下睡着。
等我醒过来，已经是傍晚。
这是我房间，我熟悉这里每一个地方，我没见到母亲，叔叔们也不。
我一个人下楼，问管家妈妈去哪里了，管家说妈妈我回来之后就出去了，现还没有回来。
我一个人吃了饭，床上睡着了。睡前还想着，等再去找父亲时候要穿绿色衣服，要带没有刺鱼和排骨，要让管家放很多辣椒。
可是没等到第二天，妈妈半夜就摇醒我，带着我匆匆来到郊外。
晚上郊外很吓人，黑色树影映车里像是吃人鬼怪，我很害怕，可是妈妈脸色太难看了，我不敢和她说。
郊外一片空地，穿着警服警察叔叔拉着黄绳，人员来来往往交谈着，有些嘈杂，叔叔们一旁站着，神色有点奇怪木然，母亲手捂着嘴，小声哭。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大家样子让我恐慌。
直到穿着白大褂医生过来说了什么，有些词汇我还不懂，但是后一句我听懂了。
“deatetnatethebb,cheniththekidnappererishtgethermada,please”
我有些不明白医生意思，但是显然母亲是需要安慰那个人，她已经哭得不能自已，后昏了过去。
后来，我知道原来绑匪先生和爸爸同归于了。
我再也看不到爸爸了，那个并不凶恶绑匪先生也消失了。
日子很倏忽而过，我学着各种各样知识，帮着妈妈打理公司，每天都很忙很累，我身边嘘寒问暖永远是管家大人，后来管家拿了家里保险箱钥匙，我把他交给了警察局。之后就也没有人问我要不要多喝一点汤，今天是平安夜要吃苹果。
但是我是强大，所有人都坚信我如此强大，可以应付一切。我也是这样做，并且一直都做得很好。
只是每一年这一天我会来到这里，看看爸爸，顺便说说这一年发生了什么事，我又解决了什么样困难，蒂斯叔叔又夸奖了我，说我是陈晨二世，语气带着炫耀，只有神色略显落寞。
我爸爸。
我后心里和他告了别，顺着小路走下山。
身后墓碑旁，洁白百合上挂露珠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