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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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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发热。

从前还没人印书时印图的,更别提是这种画一样的图了。他们能第一个印出来,旁的不说,至少这本书一经刊发,两京十三省都得指着他们书斋说“这是那个能印版的致荣书斋”,他们这些匠人立刻也跟着名传千里了!

几个工人对视一眼,眉梢眼角都是期冀,又担心这一本扬名的机会失了手,都回头看了看堆在屋里的雕版、原料和纸张,想趁没印之前多练练手。

崔燮见这些业内人士都是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也觉得有了底气,笑着说:“那你们先吃饭,这两天多休息,养足神。我已叫捧砚去抄书稿了,绣像我来准备,不会难到咱们自己刻不成的。”

天色不早,黄大嫂又热了饭菜上来,工匠们才在休息室吃了,各自回家。

崔燮在工作室里要了些画笔、颜料、胶矾、界尺回去,到了正院自己房里,就见到捧砚坐在他的书桌前,借着烛火抄写书稿。

入秋后天已短了,外面半黑不黑的,烛火昏暗,正是看书最难受的时候。他撂下东西过去剪了烛芯,又加点上两根蜡烛,自己也罕有地坐到桌前,翻出几本通州官绅送的小说画本,看里面刻的绣像。

捧砚撂下笔,关心地问了一句:“大哥怎么也看书了,不是说晚上眼睛累,不敢看书了吗?”

崔燮笑着反问他:“那天你不是夸我画栗子画得好?我如今也觉得自己有天份,想看看别人画的绣像,自己仿着画几幅美人图夹在书里,你看好么?”

捧砚不假思索地应道:“你画的肯定好。”说完看了一眼他手里摊开的那页绣像,见上面人物繁多、屋宇丽,不由得皱了皱眉,婉转地劝道:“要么咱们画个简单点的,只要个美人,不要太多……恐怕那些匠人头一次印套色的书,印不好他。”

崔燮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不要紧,我以前只是没画过,照着这些多练练就好了。”

捧砚尚未成年,又没像他似的束发读书,还留着半披发,摸起来极方便,过两年头发梳上去可就没这么好揉了。他忍不住多揉了几把,才回手翻看着那些绣像插图,将其清清楚楚地刻进pdf,省得将来要参考时还得翻书。

绣像本里的插图不多,看图又比看字简单省力得多,没花多少工夫就都印成了。然后他也借着烛火翻出最便宜的黄竹纸,用勾线笔蘸上淡淡的墨汁,从右上角开始,一排排往下画着长短曲圆的线条,慢慢找回线描的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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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先生这套书稿来的时候恰好,正在他们书斋差不多研究出雕版印刷的时候,拿到手就可付梓。崔燮转天去上学时,就提上一筐新上市的水红消梨,一方好清酱肉,早早到学堂去感谢他。

林先生完了这桩差事,心里轻松不少,见他这个学生时也更神气完足。下礼物后照例教训他几句不要耽于杂书,又看看他交上的功课,点评几句,便说:“这些日子我看你忧心家务,心不在治学上,便没给你讲太多东西。从今日起为师便要从严要求你,不只是要研习经书,还要开始学作经义文章,为后年二月的县试作准备了。”

崔燮心头轻轻一跳,“八股文”三个大字便从脑海跃出。他惊讶地问:“我才跟先生学《诗》未久,就能学写八股文了?”

林先生瞟了他一眼,有些意外地说:“八股文?这概括的倒是当,文章入题之后确实要有起接承四部分,每部又有两股反正相比的对句,若说叫作八股倒也不错。这是你自己想的?你在家中先已做过文章了?”

……成化十八年时,八股文还不叫八股文吗?噫,他当初怎么就选了现当代文学,没选古代文学呢!

崔燮心里汗流三千丈,恨不能穿回去换个专业重上大学。但脸上却不敢带出颜色,极力淡定地说:“不曾学过,只是原先在家时听一位客人说过,要做好八股,才能考得中科举,我就把这个词记下来了。”

林先生并没怀疑什么,只是点点头,若有所悟地说:“原来如此,官宦人家毕竟是家学渊源,先辈已总结出这们多经验来了。若是以八股形式约束文章,以对句正反相比论正主旨,写出来定然漂亮规整,就是考官一眼看见,自也会觉得赏心悦目……”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渐渐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崔燮差点暴露了穿越者的真面目,正是低调做人的时候,也不敢打扰他,悄悄退回位子上练字。

直到下一位学生进堂,跟先生行礼问好,林先生才醒过神来。他下功课,随意敷衍了几句,走到崔燮面前说:“你先温习《小雅》,等我抽背完你们的书,就教你做如何入手破题。”

第28章

书塾里拢共只十五名学生,大多是临到县试来这条街沾文气的,没几个蒙童,都早早地主动来上学了。林先生又是心不在焉地了作业,随意点评几句,待人到齐了便依次叫起来背书。

崔燮是进了书塾才开始读《诗》的,算是林先生半个亲传弟子,又是个财主,林先生待他比待那些学生更亲切,仅有的三个小学生背完了《三字经》,便叫他上前背书。

不知为什么,每次他起来背书、讲书时,就有几个学生悄悄抬头看他,还有人在下面摇头晃脑,学着他做口型背书。要不是这些人下课之后都老老实实的,除了有时喜欢在他面前炫耀诗文,别的都不敢多说多动,他几乎要以为他们是想搞校园欺凌了。

不过话说回来,天天在学渣面前显摆自己诗文做的好,算不算冷暴力?

林先生点了昨天讲过的《南有嘉鱼》,崔燮背书之前下意识侧过头看了那几人一眼。四目相对,十几岁的小书生就慌慌张张的别过头,仿佛作弊让人抓了个正着似的,脸跟脖子都红了。

啧啧,这群书生的战斗力太弱,空是有校园霸凌的心,都没那贼胆儿啊。

他心里摇了摇头,认真地背起书来:“南有嘉鱼,然罩罩。君子有酒……”他背书时习惯了原文与译文夹杂而下,而诗经集传中的译文跟四书相比特别短,背起来有种瀑布奔流直落的淋漓快意。

林先生也很欣赏这种背法,闭上眼睛听他从《南有嘉鱼》背到《彤弓》,点了点头,满意地笑道:“你背书的工夫可以了,不用我多敦促。待会儿你自己复习前面讲过的,今日就不讲新篇了。”

他唯唯而退,回到坐上听着林先生叫那些学的比他多的人上去,照样抽查背诵,布置下新题目让他们自己去作诗作文章。那些童生们只差一步就是秀才,并不需要先生手把手地教,林先生飞快地把他们打发掉,就叫崔燮上去单独授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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