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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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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朝还出了闵子骞了?

高公公是曾在成化天子面前给他说过好话的,立刻拿过表章,朝天子道了声恭喜,先定了调子:“人说忠臣必出于孝子之家,我看这话该倒过来说,孝子必出于忠义之士嘛。这不是皇上先表彰了他的忠义之行,他才越发以忠义仁孝自省,能有今日这样的大孝?”

另一位秉笔太监萧敬瞄了信一眼,慢声细气地说:“高公公虽这么说,可徐氏的案子是皇上钦定的,这崔燮若给徐氏脱罪,那可就是有负皇上的恩宠了。”

高太监淡淡地说:“母子本是天伦,为人子者给母亲脱罪岂不也是天理?何况这小义士也知道忠君的道理,萧公公还没看信,怎么就知道他一定是要给继母脱罪的?”

大太监覃昌一甩拂尘,替他们俩圆场:“那表可不可取,自有皇爷裁度,高公公,你且念来。”

成化天子眯着眼倚在御座上,也想知道崔燮这一表是什么意思。

天底下真有不恨继母陷害,还要替她脱罪的完人?若是有这样的忠孝双全之人,倒可以叫太子学学这般胸襟。万妃这般年纪,又是为他损了身子,没有子嗣,于权势也不多热衷,那些朝臣和太子怎么就不肯宽容她呢?

天子叹息着,听高公公念信。

出人意料的是,崔燮并没为徐夫人脱罪,甚至也没写多少徐夫人怎样照顾他。他只写自己生而丧母,自幼在祖母抚育下长大。继母徐氏要孝顺舅姑,要服侍夫婿,还要照顾自己的儿子,不能时常关照他。可徐氏主持中馈,抚育儿女,个中辛苦都落在他眼里,他又岂能不知感恩,不孝顺这个辛苦操持崔家的主母?

可是徐夫人竟投帖诬陷官员,险些害了清正廉洁、爱民如子的迁安知县戚胜。戚县令身为一地守牧,就如他这些治下百姓的父母一般,慈爱子民,还教他读书上进。若无戚县令关怀督促,他也没有如今这个小三元案首的成绩。

如今他的嫡母要害他家乡的老大人,他情义两难,不敢为母亲求情,又不能不为母亲求情。徐夫人之罪虽不容赦,可他身为人子又岂能眼看着母亲入罪?他自幼饱尝失恃之苦,又怎么忍心叫几个未成年的弟妹也尝到他当初的失母之苦?

他实在无计可施,只能求天子宽恩,许他代继母担承罪责,放她母亲这个妇人回家,由家长教管。

高公公念着念着不禁看了天子几眼,生怕天子当真允许他的请求,让他担承了徐氏的罪责。幸好成化天子度量甚大,没被这封不知好歹的信气着,反而半合着眼叹道:“这个崔、崔燮,做得不错。长子就,该有,气度,一家和气为重……”

覃昌小心翼翼地问他:“皇爷的意思是许他的恳求,赦了那徐氏犯妇的罪?”

赦……也不能就这么赦了。

徐氏叫人投帖诬告朝廷命官,是开了隔门投帖的歪风,若不严惩,朝廷法度何在?但崔燮的陈情书也确实陈到了他的心上,他又想着以后再叫太子看看这个有担当的孝子,若是一毫不许他的请求,从严纠治,将来他顶个母孝也不好进宫。

成化天子抿抿嘴,拿了奏本纸写道:“匿名投帖罪着许崔家以铜赎,诬告不许。她有亲生子在,不必继子代受刑,念其亲子年幼,许其送母戍边即回。”

第72章

圣旨传回镇抚司,谢瑛就叫人提了徐夫人上堂,当面宣旨,叫人拿大杠子将她架起来行刑。

徐夫人急得心惊肉跳,冲着谢瑛叫道:“为何打我!你不是说能赎杖么,我愿意掏私房钱赎杖!我娘家愿给我赎杖!”

谢瑛坐在堂上淡淡地说:“我说的是命妇与军官夫人许赎杖,你入狱前就已经被剥了诰命,还赎什么?实话说与你,你本该问绞的,是你那长子上书请代你受刑,圣上受了触动,特给恩典,许你家出钱赎了绞罪,还特许你亲儿子送你到福建平海卫受刑。”

徐夫人便闹起来,问他崔燮为什么不自己来受刑。行刑的几个力士都要笑了,谢瑛也眯了眯眼说:“我们锦衣卫听的是皇命,不是哪个妇人闹闹就行的。你有本事叫你那亲儿子也上个几千字的陈情表,本官替你们呈进宫,看皇爷许不许。”

别人是上表代继母受刑,他们是上表叫异母兄长代生母受刑,敢上这表,崔衡以后就别想做人了。

徐夫人在牢里受罪忍气都是为了儿子,哪里舍得再叫儿子上这道表,落个不敬兄长的名声?她还指望着儿子将来当了官,给自己陈情减刑呢。

有这个指望,她也不敢再闹了,委委屈屈地受了刑。两个力士用杠子夹住他,也不去囚福,从轻发落了一百杖,好教她能活着到福建服刑,她儿子的脚也得踏进平海卫地面再出来。

镇抚司这头杖了徐夫人,那头就有百户奉旨上门,到崔家讨赎罪铜钱。

匿名投帖罪该绞,赎铜钱四十二贯,因铜钱如今价贵,他们宁愿要钱。诬告罪有旨意不许赎,他们还待带徐氏的亲子崔衡随徐氏一并流放福建。

崔燮大感意外,担忧地问:“舍弟年幼,此案与他并不相干……”

崔榷暗暗瞪了他一眼:知道怕了,你上那要命的陈情表做什么!

徐氏他本就要休弃的,遇上锦衣卫差手没能休成,就让她顶着崔家妇之名死在诏狱里也就罢了。崔燮这一闹,徐氏活着,他就要有个犯罪受刑的妻子占着妻位,还要赔上一个儿子也流放到福建那不毛之地!

要不是锦衣卫在,他都想教训教训这不省事的儿子!

可那锦衣卫待崔燮的态度跟别人不同,倒似待他这个郎中的老子似的客气,露出点儿笑模样说:“秀才公子放心,皇爷有旨意,要令弟陪着生母流放,还许他回来,掌刑的人自有分寸的。”

真正杀人的是崔榷,害人的是徐氏,这个弟弟顶多算是既得利益者,却要跟着发配一趟福建。可他也知道大明与现代不同,讲究一人有罪牵连全家,子女更是父母的附属品……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上书给徐夫人开脱。

他默默咽下心里的念头,拱手叹道:“家母与舍弟从未出过远门,福建山高水远,地多瘴疫,大人可否许他们拾些路上要用的东西再走?”

那锦衣卫看承他比别人高一眼,竟不立刻拉着人走,还斯斯文文地说:“这也是人之常情。公子只管叫人拾,兑铜钱也不急,只要兑到那足额的金背钱才好,我们就在这儿专候。”

两人正说着话,崔家仆人已经架了二公子过来。崔衡腿都软了,看见崔燮和那锦衣卫有说有笑的,一腔恐惧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色厉内荏地叫道:“是你!是你故意害我娘的是不是,你记恨我们……”

崔榷唬得魂飞魄散,连忙叫人拿手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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