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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极快,果不出三皇子预料,这事便要了结在陈文东的身上,看过密旨后,三皇子便冷笑连连,前前后后多少件事,老四都是全须全尾的摘了出去,父皇这样偏心,如何不叫他们做儿子的寒心。
姚颜卿把摔在桌上的密旨拿过来一瞧,轻轻叹了下,三皇子心头的怒火再也敛不住,抬手便将桌几上的盖碗扫落在地,顿时砸得粉碎。
姚颜卿略皱了下眉头,那盖碗是他从京中带来的,一对粉荷田鸳鸯纹的,如今可惜了。
“便有气也用不着拿物件来撒。”姚颜卿淡淡的开了口。
三皇子猛地扭过头去,那双凤目锐利逼人,盯了姚颜卿好半响,他才好似败下阵来一般,瘫坐在了宽倚中,头略低着,眸子微敛,叫人窥不出丝毫神色。
“待回了京我寻一对更好的陪你。”
姚颜卿笑了笑,口中却道:“手心手背都是肉,打了哪个能不疼呢!殿下何必如此动怒。”
三皇子缓缓的抬了头,唇角勾着自嘲的笑:“连你都瞧我的笑话不成。”
姚颜卿轻声道:“您又忘了不是,臣说过,真正的该急的可不是您,他动作越多便越容易出错,圣人的耐心终究是有限的,等他耗尽的那一日,才会明白什么是自食恶果。”
三皇子神色微动,苦笑道:“我只觉得寒心罢了。”
“说句您不爱听的话,您寒心,四皇子又何尝不是,他才是碾落成泥的那一位。”姚颜卿轻声说道,想四皇子当年是何等高高在上,圣人庶子皆因他而迁出京城,储君更是唾手可得,谁又能料到会徒生这样的变故,昔日高高在上的嫡子如今也要尽心思与当年落魄的庶子相争。
三皇子听了姚颜卿一席话,紧拧的眉头终究松了开,他轻轻一叹,道:“我只不过是觉得不公罢了。”
姚颜卿听了这话,心下嗤笑一声,以他这样的身份尚觉得不公,这天下还能有公道可言?
有了晋文帝的旨意,姚颜卿行事便少了几分顾虑,而修整河堤溃口也提上了章程,姚颜卿直接命人张榜贴了告示,在城内广招河工,管一日三餐不说,每人还能得六十文钱,告示一经贴出,没过三日就招满了人。
这群河工大多是壮年人,有一把子力气,又能吃苦,知晓修整河堤溃口是为了百姓,一个个也不敢马虎,都打足了神头,不少尚在观望的人见这一次官府结钱痛快,没三日就结算一回工钱,顿时追悔莫及,只恨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去报名,若不然每日也能得了这六十文钱,两三个月下来也是好几两银子。
姚颜卿和三皇子分工行事,三皇子忙着施粥修缮房子,姚颜卿则把全部的力都投注在修整河堤这桩事上,小半月下来,人便出落的更显消瘦,可名声却更胜一筹,都道这位京里的姚大人是难得的清官,好官,如戏文所说的那般爱民如子,若没有亲眼瞧见,谁能相信这样细皮嫩肉的小郎君能日日都来监工,甚至还能搭上一把手。
时间过的飞快,一转眼一个月又过去了,河堤虽尚有几处堤溃未曾修整好,可比起姚颜卿刚到豫州之时已是大为不同,至少在闹水患之时,不至于让城里的百姓在糟了难。
一个多月下来,姚颜卿人更消瘦了许多,便连三皇子都是如此,身上的衣衫宽大了许多,眼瞧着还有三日便是年节,姚颜卿叫人给这些河工放了假,每人都赏了五十文钱,也叫他们能过个好年,河工得了钱,欢喜的眉开眼笑,提起姚颜卿来莫不是连声赞好,只盼这位姚大人能长长久久留在豫州才好。
三皇子还是第一次在外面过节,莫说他,姚颜卿何尝不是如此。
驿站外面挂着几盏灯,楼下一帮子侍卫吃着酒,也是难得松快了两日,姚颜卿与三皇子并未到叶知府家中过节,只叫人备下了羊羔肉和鹿肉,切成薄薄的片,又切了一些大白菜,涮了锅子,这可说是他们过的最寒酸的一次年节了。
三皇子觉得这个节过的比往年都好,不用到宫里吃冷了的菜,不用应付亲贵大臣,不用和老四勾心斗角,就这么涮着锅子,喝上几杯水酒,最是难得的清静了。
几杯水酒下肚,姚颜卿面上便浮上一层薄红,眸子似含了一汪水,那眼分外黑,唇异样红,三皇子借着几分酒意,凑到了姚颜卿身边,一边为其把酒,一边道:“前些日子京里来了信,我瞧着你看了信后脸色不大好,可是有什么难处不成?”
姚颜卿拿眼瞟着三皇子,唇角勾起,很有几分似笑非笑的意思。
“妇有长舌,唯厉之阶,殿下何时盘了发,臣竟不知?”
三皇子被姚颜卿讥讽了一番却也不恼,笑道:“我这是怕你府里有什么难为之事,你又鞭长莫及,我好歹也是皇子之尊,可叫我府上的人为你解围一二。”
姚颜卿略一拱手:“如此便谢过殿下的好意了,只不过,这桩事只怕殿下也难以为臣解围。”
三皇子长眉轻挑,面上大有不信的之态。
姚颜卿大笑出声,神采端得飞扬,一杯酒下肚后,似有讥讽的道:“事关姻缘之事,殿下如何为臣解围?”
三皇子一怔,想起以姚颜卿的年纪可不正是议亲之龄,当即心里泛了酸,说道:“莫不是福成姑妈为你寻了一桩良缘?”
姚颜卿口中溢出一声冷笑,许是因为吃多了酒,说出的话倒是少了几分谨慎。
“什么良缘,若有这样的好亲事,又如何能落到我的头上。”他想到三皇子一个多月前尚说自己寒了心,如今想来,真该寒心的应是自己才对,这可真是自己的好母亲,竟为一己之私如此算计于他。
三皇子见姚颜卿神情讥诮,心下微微一动,笑道:“我在京中的日子总比五郎长,若说哪家有适龄的女娘倒也了解一二,五郎不妨与我说说,我也可为你参详一下。”
姚颜卿眼波流转,瞧得三皇子呼吸一窒,手便紧紧的攥了下酒杯,以自己失态,唐突了姚颜卿,他虽有心思,也几欲点明,可到底顾忌姚颜卿年纪尚小,唯恐自己道出心思后叫他就此避了去。
姚颜卿笑了一声,语气中带了几分意味深长:“细说起来,这人殿下怕是熟悉的好,与您也是沾亲带故。”
三皇子一怔,想到了宫中尚有两位适龄的公主,莫不是福成姑妈想叫他尚主?
“不想我与五郎还有舅兄之缘。”三皇子笑意微僵,以父皇对姚颜卿的喜爱,说不得他还真能做个驸马爷。
姚颜卿轻轻摇了摇手指,笑眯眯的道:“非也,非也,不过殿下所说却也相差不多。”
三皇子皱了下眉头,姚颜卿轻哼道:“圣人外祖家的女娘,说起来可不是要称呼您一声表哥。”
三皇子眉头拧的越发的紧了,说道:“祁家哪有什么女娘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