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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权,若没有其他要事,请恕我先告辞了。”
江鹏飞急忙抬手挽留:“蓝教主留步,你身份尊贵,老夫始终不敢以你的师尊自居,也知道你看不上我清音阁这点微薄家当。请你来是因为你曾受老夫真传,可替老夫检验这些徒弟的本领,倘若他们败于你手,说明学艺不,那老夫便不能急于传位,还得打发他们多修炼一些时日再行比试。老夫也曾帮过你一些小忙,现在就当是我厚起脸皮找你还这个人情,还望应允。”
蓝奉蝶恩怨分明,听他理胜其辞,便不再推诿。苗素听了这话暗暗狂喜,把弄手中胡琴,阴沉沉瞟一眼仇人,开始筹谋划策。
等茶汤稍稍褪色,江鹏飞邀请客人到各处参观,这谷中园囿地势丰厚,百步一楼,五十步一舍,处处雕梁画栋,灯灿烂,当中一座宏伟的十层高楼一柱擎天,上到第九层即可俯瞰整片山谷。第十层是个假层,四面外墙各镶嵌一块巨大的汉白玉日晷,圆盘周围设十二时辰刻度,中间镶嵌粗大铜针,可根据日月光照的投影显示时间,目力较好的人在庄园每个方位都可清晰观测。
一层门匾题为“清音阁”,两边楹联写的是“福地洞天看九霄凝云享万寿仙乐;春夏秋冬听高山流水叹沧海桑田”,众人看了便知这是园中主建筑,晚间的盛宴正设在楼上。
当晚宴席极其丰盛,数不尽的金盘玉碗龙盏凤碟堆满山珍海味异果奇品,滋味之佳美,不让皇宫御膳,周围花茵铺地,银烛辉煌,各色珍宝四壁陈列,珠光璀璨富贵逼人,想来王母娘娘的瑶台也不过如此。
陈抟辨过菜肴,判断无毒后暗示弟子们放心食用。席间贺兰雪负责分食布菜,陆子宸忙着把盏添杯,配合得分外默契。席旁十几个侏儒弄筝拂弦,笙歌婉转,听来倒也悦耳。可江鹏飞不满意,说他们像老鸹蛤、蟆,专会败人胃口,命陆子宸弹奏一曲助兴。
陆子宸下场横琴弹了一首《清平调》,声调果然不同俗类,清婉若长江广流,有国士之风,立时赢得个满堂。
淳于安见江鹏飞兴致好,提议:“今日联袂欢宴,光有声乐未单调,何妨让师妹为小师弟伴舞,定然更助酒兴。”
贺兰雪即刻娇嗔:“大师兄少拿我寻开心,我这蠢鸭子似的身形怎好为贵宾献舞,太丢人了。”
淳于安笑侃:“师妹休要自谦,愚兄知道你最是能歌善舞,才有心借客人们的光求饱眼福,你可别扫我面子呀。”
江鹏飞也来哄劝:“安儿求你跳,你就赏他一个脸吧。”
贺兰雪娇憨地扭扭肩膀,嗔道:“您就会偏向其他人,下次可得让我讨回一点好处。”
她恃宠而骄,已然愈礼,苗素心眼多,她和江鹏飞名为师徒,对方清楚她的底细,她却对这位师父知之甚少,今日初来清音阁,又是首次和几位同门接触,任何疑点都值得品味,悄悄留意这几个人,不放过他们的一言一行。
只见贺兰雪离席,走到陆子宸跟前盈盈一拜,陆子宸还以微笑,表情香甜如蜜,指尖轻撩,一曲《游春》悠然而生,贺兰雪广袖舒拂,翩跃旋转。她的长袖善舞在舞池中更体现得淋漓尽致,真个“袅袅腰疑折,褰褰袖欲飞。雾轻红踯躅,风艳紫蔷薇。”,令观者心旷神怡。
别人看舞姿,苗素看眼色,清楚窥见贺兰雪和陆子宸对视了好几眼,这也许是舞者和琴师必要的配合,但她总觉得二人眼神里装着不一般的东西,狐疑下故作不经地瞥了江鹏飞一眼,没瞧出异常,转头时忽与蓝奉蝶视线相击,非是偶然,这男人正有意注视她,不知已看了多久。
他好像特别适合华丽的场合,身处金碧辉煌的居室,就仿佛龙宫里的夜明珠,越发光夺目。
即便再不甘心再不愿承认也不能抹杀他的美,想到父亲半生心心念念的就是这张脸,为他痴心妄想,癫狂胡来,苗素的心霎时从冰块到烈焰,恨不能立刻按住蓝奉蝶一把撕碎了。
不,毁掉他很容易,可还达不到复仇目的,她要让他失去最重要的东西,把他从清冷高贵的神龛上拉下来,埋入污泥狠狠践踏。
酒宴进行到起更时分,江鹏飞力不能支,由贺兰雪搀下去歇息了。淳于安和陆子宸主持待客,陈抟等人本无兴致,见主人离场也萌生去意,淳于安察言观色,再敬酒一轮即命人摆上主食,待客人们用过米饭便散席了。
众人走出清音阁,赵霁预感蓝奉蝶还要继续劫持自己,恐悸地抓住商荣的手,商荣也紧紧握住他,严密关注那恶人的动向,绕是如此仍防不住。淳于安请蓝奉蝶跟他去客房时,蓝奉蝶抛出早上放“风筝”的绳索缠住赵霁右臂,将他拖到跟前。商荣抓牢小徒弟,也跟着跌行过去,情急下再次拔剑击杀,蓝奉蝶打个响指唤醒他体内的蛊虫,一眨眼就让他乖乖爬下了。
“混蛋!不许伤我师父!”
赵霁够不到商荣,转身冲蓝奉蝶挥拳,进攻松散漏洞百出,蓝奉蝶轻松扣住他的手腕,往麻筋上用力一按,再狠踢他的?窝,逼他跪倒。
“他中了蛊毒,我随时能治死他,想让他活命就给我老实点!”
陈抟抱起商荣恳求蓝奉蝶手,悲苦道:“大人的恩怨不该累及孩子们,你有气全冲我撒,陈抟纵死亦无怨言。”
商荣像受凌迟之刑,疼得大汗淋淋,却没一点求饶的念头,愤恨已极地低吼:“师父您别求他!这样的坏人迟早天诛地灭,徒儿做鬼也不会让他好过!”
赵霁尝过被蛊毒摧残的滋味,此刻商荣受苦,映射到他心里的痛苦比昨夜受刑时更深十倍,挣扎哭骂:“蓝贱人你弄死我师父,我也不要活了,变鬼以后每晚给郭太师叔托梦,让他为我们报仇!”
蓝奉蝶被这些魔星逼得进退无门,心境缭乱,难于拾,苗素趁乱出来补刀,先叉腰大笑不止,引得淳于安怪责:“秦师弟,你不帮忙劝架也罢了,还笑作甚?”
苗素道:“我笑世间事无不一报还一报,伤了别人的心,就会被别人伤心。求而不得,孤独失落,都会原原本本反弹回去,不怕你不可一世,报应来时才知道什么叫自作自受。”
她的话如同一把铁犁扫过蓝奉蝶心田,一刹那血肉狼藉。明白这代表控诉,万般恶毒却又理正词直,似无孔不入的蝗虫啃光他的心念,无所不至的洪水冲垮他的强势,让他无可奈何,辩无可辩。
陈抟也听出话中玄机,觉得苗素的敌意来得蹊跷,恐在自己臆测之外。见蓝奉蝶脸上呈现出旷野般的寂静,知道他这种情感强烈的人若非神经震颤到极处,不会失神,顿觉心痛如锯,按捺不住地呵斥苗素。
“苗小姐,你好歹是名门闺秀出身,如此刁泼放诞,莫怪人质疑令尊的家教!”
苗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