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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然人人身怀绝技,以寡敌众也是凶险,况且一经交战,蜀地将再无唐门立锥之所,祖宗祭祀、后代基业都将不保。
老宦官见惯这种场面,有条不紊地叫来那第五个太监,这人手中的托盘里放着一只小小的铜香炉。他拿起香炉边的线香点燃,一脸看好戏的奸笑。
“唐堡主,再给你一炷香时间,圣恩浩荡,莫辜负王上的恩典,死你一个保住全家,换咱家,高兴还来不及呢。”
唐辛夷筋骨都化作那香头的轻烟,仰头向后栽倒,赵霁手快扶住,紧握住他的手,两个人的冷汗流到了一处。
商荣眼观六路,发现几位长老在听到圣旨和宦官的说辞后神色都起了变化,见风使舵、明哲保身、丢车保帅、隔岸观火,各种情绪仿佛五颜六色的烟火,背景却是统一的黑夜。
他明白唐潇为何向赵霁下跪求援了,他这个徒弟或许是此刻堡内唯一一个真心希望唐辛夷活下去的人。
第147章重出江湖之行贿
“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说来简单,没有超乎常人的坚强毅力万难办到。假如今日唐辛夷孤身一人,大概会认命就戮,天幸气数未尽,阴差阳错地送来几位贵人,赵霁当先冲宦官发难:“官府断案还得说案情摆证据,朝廷不能糊里糊涂定人死罪,总得给个说法!”
老宦官嗔怪:“你是哪里来的鼠辈,焉敢质疑王上的圣谕?当心置你个大不敬之罪!”
赵霁冷静一想,跟这拿鸡毛当令箭的太监理论毫无用处,扶起唐辛夷,想找唐门长老们商议对策。那几个老家伙已围上来,一张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像惯看沧桑变幻的砂岩,坚硬冷酷。
唐幽是族长,仍由他代表弟兄们表态,以无奈的语气对唐辛夷说:“辛夷,掌门人的职责之首便是坚守祖业,唐门百年香火绝不能就此断绝,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冰冷的字眼如同张弓待发的利箭,唐辛夷感觉自己就是个百发百中的靶子,怎么躲避都是徒劳。他自幼背诵唐门祖训,深知家族存亡远比个人生死重要,可是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教他如何甘心?
赵霁见这些老头子不思同舟共济,反倒急于让唐辛夷做送神的纸钱,闪身挡住朋友,厉声斥责:“糖心是被冤枉的,你们不想为他洗冤,只一心逼他去死吗?”
唐幽阴沉道:“赵少侠,这不是你能插手的事,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我们是蜀国的子民,王上要赐死唐辛夷,不管他有罪没罪都得从命!”
老宦官听了嬉笑着拍巴掌:“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明白事体,这不懂事的小鬼目无王法,天生一副短命相。”
“相”字还未弹出舌尖,赵霁旋风般刮到,左手扣住他的右肩,一拉一拧,拖到墙边,右手持剑抵住他的咽喉,怒骂:“老阉狗,我不懂事,杀人倒是在行,看今日谁先死!”
他挟制了老宦官,急叫唐辛夷过去,唐辛夷知道这一抗旨就将祸及满门,矛盾重重间,几位长老突然暴起袭来,想一举制住他。
这几位长老都是唐门的顶尖高手,唐辛夷对付一个都够呛,慌乱中拼命后撤。唐静攻势最猛,一双手爪已够到唐辛夷衣袖,左边一道人影流星电奔射出,接连使出三式绝剑招,不止逼退唐静,还止住唐幽和另外几名长老的攻势。
唐辛夷退得太疾,重心不稳几乎栽倒,右手腕被那人拽住,摇晃两下勉强站牢,抬头一看,这退敌救扶他的恩公竟是商荣。
赵霁见他仗剑应对几位长老,想过去帮忙,商荣沉声喝止:“看好那老太监,这里交给我处理。”
唐幽见他师徒铁了心维护唐辛夷,怨急斥责:“商少侠,这不是你们讲朋友义气的时候,事关我唐门的兴亡,请勿添乱!”
商荣松开唐辛夷的手腕,冷笑:“我不是这人的朋友,无所谓讲义气,江湖中人信条不过八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碰上冤假错案,势必一管到底!”
他虽急公好义,也是看着赵霁的情分,方才见他为了唐辛夷冲冠一怒劫持老宦官,商荣心中不是没有酸意,但更多的是欣慰。这小徒弟胆小怕事,为了道义二字也能舍身犯险,性格与他两样,信念却是一致的。
老宦官钢刃架颈,再不敢阴阳怪气,扯开公鸡嗓冲长老们吼叫:“你们还不拿下这几个反贼,真想诛九族吗?”
商荣不等敌人行动,抢先递出霜刃,身影如五岳纵横,剑光似四海崩腾,漫空狂啸,迅厉无俦。几位长老印象中他还是五年前乳臭未干的小杂毛,突见这炉火纯青的剑术,都激零零打个寒颤,进攻无门,反被逼得节节后退。
商荣脚下风生,一式“白鲸”向唐幽扑去,左手电光火石般扣住他右腕命脉,学赵霁刚才的动作灵巧拖拽,也将这老头儿绑做护身符。
“你还不赶快过来!”
“哦、哦!”
听到他的催呼,唐辛夷跳到赵霁身旁,他们绑架了传旨官员和唐家族长,与朝廷的骑兵、唐家人展开对峙。
上百人以一个直径不足三丈的半圆为界围住他们,像一群抢夺食物的豺狼。
唐静这匹老而弥狠的头狼恶狠狠叫骂:“唐辛夷,你贪生怕死伙同这两个小子坑害全族,想让唐家堡的人都为你陪葬吗?”
赵霁怒哮:“老混蛋你贼喊捉贼,我晓得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昨晚你孙儿唐潇已跟我交了底,你为了夺、权,向朝廷借刀杀人,丢尽我们武林中人的脸!”
不等唐静反驳,运气呐喊:“唐潇,你这个脓包,不是想救糖心吗!还不赶快滚出来帮忙!”
他修炼“炽天诀”以来内功一日千里,吼声震动地面,方圆十丈以内的人都觉一阵麻木从脚底直透天灵盖,预感要杀这小子必得一番大周折。
谁知这麻木久久未退,还呈现泛滥叠加之势,一个人先噗通倒地,旁边人接续,很快人群就像塌陷的屋顶崩溃倒下,连那些骑兵胯、下的马匹也未能幸。远处观望的人赶来查看,一近到三十丈内也头晕失觉,其他人见了再不敢靠近,现场只剩商荣赵霁还无异样。
“荣哥哥!”
苗素轻快地呼啸一声,从墙头跃下。
商荣喜道:“苗小姐,这些人都是你放倒的?”
苗素掸掸衣衫上的草木灰,洋洋一笑:“我点火熏了些‘纸醉金迷散’,本来早就预备有这一出的,所以刚才吃饭时悄悄在你们的粥水里下了解药。”
大军到来前堡内大肆燃放烟花爆竹,至今弥漫着浓烈的烟气,正好掩盖她熏药的气味,麻痹了那些中毒者。
她接下来问:“荣哥哥,现在该怎么办?带着姓唐的小子逃跑吗?”
商荣看了看满地层层叠叠的老少,叹气道:“我们救走唐辛夷,唐家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