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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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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名狼藉的样子。我以为那结果也不错,他死了,你总会回头选择我,可是我没想到你居然甘心为他未婚守寡,在他死后十七年还全心全意记念他。”

商怡敏替失神的女人发问。

“你这么爱她,为什么不在马俊死后追求她?还装出道貌岸然的样子,任她孤寡这么多年?”

殷文瑞恨道:“我想让她主动求我,她无视我那么久,害我受了那么多折磨,把我的心伤得千疮百孔,难道不该低头补偿我?”

两片薄唇如同钢刃,清辩滔滔,气势汹汹,非常理直气壮。这清醒的癫狂比蒙昧的糊涂更顽固,恰似狂沙敝日,黑云遮月,他看不到听不到更想不到,折磨他的不是刁绿海,是他内心的执着。

心地单纯的受害者面对丧心病狂的加害者往往无所适从,刁绿海好似滑进无底黑洞,一时间魂魄都消,声息俱杳。

但是愤怒的绳索也能无限延长,数息的静谧后,一声撕裂肺腑的尖叫压轴登场。

“我杀了你这狼心狗肺的畜生!”

女人高举瓜锤扑向殷文瑞,出手时毫无章法,那是不假思索亡命的一击,仿佛一个慌张戏子在失败演出后的狼狈谢幕,唯一所求不过结束。

瓜锤到底失了准头,而殷文瑞的判官笔不失圭撮地刺入她的心窝。

这一刻二人终于心意相通,都获了淋漓尽致的痛快。

商怡敏发现殷文瑞有意下毒手时即用脚尖挑起一名死者落下的长剑,舞出一片凌厉的疾雪。刁绿海中招的刹那,殷文瑞感觉被冰冷的鞭子里里外外抽了个遍,一双手臂先断裂坠落,而他受的伤远不止这点。

那妖女出剑速度快到极致,已分别从十几个部位斩断了他的身体,因伤口细小整齐,断掉的经脉还未错位,不动弹就还能苟活片刻。

商怡敏看看刁绿海的尸体,冷叱那僵立的凶手:“你这厮心也忒毒,把这女人的一生毁尽了,真没看出你哪点爱她。”

殷文瑞眼角流出暗血,宛若优伶的泣妆,周身伤口都在微微渗血,嘴唇一张,脖子上便喷出稀薄的血雾,但这并没阻止他讲话。

“是她逼我的……我也被她毁掉了全部的人生……”

商怡敏驳斥:“她哪里逼你了?是你自己暗恋她,不敢堂堂正正表白,设恶计迫害她的未婚夫,连你们的师父也因你而死,她对你的罪行一无所知,始终被你的险恶用心算计。”

殷文瑞气息一急,身体各处开始大量飙血,狰狞咆哮:“你又不曾痴心爱过,你懂什么!”

他想骂的话还有很多很多,可惜碎裂的身体经不起震动,血流四射,他像朽烂的古塔分崩离析,散成一堆冒着热气的尸块。

“你又不曾痴心爱过,你懂什么!”

狂风仍在传送着他临终时的呐喊,生前不能伤到商怡敏毫毛,死后却用这句话制住她。

这男人仅仅因为求而不得就对心爱之人施加残忍报复,逼死了对方,逼疯了自己,他的行为固然发指,但这极端的恨意……她并非不懂。

心里也有那么一个人,想摔在污泥里狠狠践踏,让他体无完肤,丧失所有,彻彻底底毁了他。

难道也是因为病态的痴心?

不!

眼前这爬虫一样卑劣的男人怎可能和她初衷一致。他从头到尾阴险设计,她至始至终光明正大,刁绿海不欠殷文瑞,可蓝奉蝶欠商怡敏太多,他毁了她的前途,扭曲她的人生,害她失去人生中最宝贵的十七年青春,她的复仇源于恨,绝不是什么求而不得!

右掌横劈,炎气肆虐,周遭顿成火场,商怡敏腾身回到商荣身边,脱下长衫裹住他赤裸的身体,即使已成残剑也足堪使用,说不定这次遭遇还能给他淬上怨毒,使其隔绝外物干扰,加倍依赖听命她。

商怡敏带商荣向关中进发时,赵霁正顶风冒雪赶往益州,前天他被商荣打伤,急痛中吐血晕厥,躺了整整两天方能动弹,一下床便急着去找人。

彼时唐辛夷去参加武林盟会,苗素外出未归,唐家堡无人留得住他,他右肋断裂,本不该行动,一走快就做疼,找了块薄木板捆绑固定,坚持上路。这两天心慌得像乱雪,像碎云,像零落的枯枝,像失群的孤鸟,像丧家的弱犬……昏迷中噩梦连连,烟熏火燎,只在看到商荣的影子时才得片刻清亮,可是那影子比窗棂上的霜花还单薄,他抓不住唤不回,不停地挣扎哭喊,醒来满面泪渍结成了厚痂。

不能没有他,失去他会活不下去,必须找到他找到他!

往东走出三十里,遇上返程中的苗素。

“赵霁,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去益州找商荣。”

“嗨,我刚从益州回来,正想去唐家堡找你呢,荣哥哥出事了。”

苗素记恨那奸相张业,昨日去益州行刺,在城中听说商荣前日杀害甄兴涛一家,昨晚又在东马棚杀死崆峒派灵虚道长在内的数十名江湖客,后被赤云法师救走。

她那样沉着冷静的人听到这变故也唬得不轻,心想应该及时通知赵霁,便马不停蹄赶来了。

赵霁膝盖一软,险些站不住,狠狠抽了两口气,抓住她问详情。

苗素说:“我只向三个江湖客打听了一下,他们的说法各不相同,一个说荣哥哥受商怡敏指示杀害武林盟主,之后埋伏在东马棚的议会地点偷袭,一口气杀死好多人。一个说荣哥哥是不灭宗安插在玄真派的奸细,是赤云法师派他行凶的。还有一个说他把你们玄真派的弟子全杀光了,你太师父一怒之下废了他的武功,正准备处死,赤云法师突然出现把他救走了。”

无论哪种说法都让赵霁碎心裂胆,内伤当即复发,苗素连忙取出伤药喂他,安慰:“现在武林盟的人带着死者灵柩到郫邑集合,唐辛夷估计也在,我们先过去找他问问情况。”

她见赵霁的伤势不适合赶路,去树林里砍来一些树干捆扎成一个雪橇,制作过程中问他:“你和荣哥哥究竟怎么回事啊?问唐辛夷他也一脸晦气什么都不肯说。”

赵霁满腔苦闷无人倾诉,心想苗素知道他对商荣的心意,不妨向她诉苦,将前情一五一十告知。

苗素说:“我也好奇那晚跟唐辛夷同房的人是谁,能做出这种事的首先得是你俩都认识的,知道唐辛夷喜欢你才敢这么干。”

赵霁哀叹:“我也这么想,以前我和糖心写信挺没分寸的,还被商荣当着唐门的送信人教训过,该不会已经在唐门传开了吧?”

苗素听说这是好几年前的旧事,摇头:“那会儿你们还是小孩子,他们只会当你们闹着玩儿,不会认真对待。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可疑人物?”

“……要说可疑,就属糖心的保镖唐潇最奇怪,那晚他约我子时去小树林见面,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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