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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设立一个据点,我是提前过来筹备的。”
“哦,怪不得我太师父月底要来开封,原来武林盟又要开会了,这次还是商议如何对付不灭宗?”
“不止不灭宗,还有商怡敏。”
唐辛夷细心观察着赵霁的表情,也努力使自身神情平静,顺势问:“你找到商荣了吗?”
赵霁猜到会有此一问,还算自然地摇了摇头,唐辛夷见他缺乏愁色,狐疑道:“你就一直在开封做官,不去找他了吗?”
赵霁搪塞:“前阵子周国和北汉交战,我随军出征,这才刚回京不久,准备过一阵子再出去找找看。”
言多必失,他怕再谈下去露马脚,转话说:“我要去同僚家议事,恕不奉陪了,改日闲了再去探望。”
唐辛夷狼狈一笑,无言地注视他转身离去,像一个瞎子在与人生中最后一线光明告别。
不问住处,何来探望,赵霁啊赵霁,你对我真的只剩下陌生人的虚与委蛇了。
他丢魂失魄回到客栈,拒吃手下人送来的饭菜,呆呆坐在椅子上,任夜色一点点将其淹没,一颗心沉入海底,无主的驱壳该何去何从?
不经意地,窗外射入一道银光,他的防御本能率先苏醒,用袖功扇闭所有窗户,躲在墙角等待应敌。
意料中的袭击久久不来,他转而查看钉在壁上的暗器,那是一枚铁质小飞刀,刀尖上压着一张字条。
“今晚戌时三刻,请到家中一叙,赵霁诚盼。”
字条使用蓝色的花笺纸,上面确是赵霁的字迹,后边还附有详细的地址和路线图。
唐辛夷的心跳忽然有了力度,砰砰的喜悦撞击着胸腔,尽管疑惑、惊奇也在随声应和,却不被采纳,溺水的人只需要绳索,哪怕上面挂满了刀片。
赵霁租住的宅子位置僻静,为保护商荣的安全,只雇了一对耳背眼花的老夫妇帮忙打杂,房间空着一半,院内的草木乱糟糟的没人打理,若无人声直与鬼屋相似。
他到家时没见着商荣,问扫地的老妪,老妪说:“下午来了位姓郑的公子,和木少爷在书房聊了会儿天,后来木少爷和客人一道出门,说晚点回来,叫你别等他,肚子饿了就一个人先吃”。
如今商荣对外使用“木逢春”的假名,是以这老两口都叫他“木少爷”。
赵霁猜他正同郑恩商量婚事,等到日落时分腹中饥饿,叫老妪弄了几个小菜,打上半斤酒自斟自饮,一面琢磨问题。
“武林盟集会讨伐商太师叔,商荣要是知道了定会着急,他最近时不时念起母亲,看得出非常焦虑,我干脆等见过太师父,问清当下情势,就辞官陪商荣去找商太师叔,最好能说服商太师叔停止屠杀,齐心协力与正派人士一道对付不灭宗,相信消灭了魔教就能将功补过,与武林盟握手言和。”
他专心致志思考,心不在焉喝酒,不知不觉三杯下肚。这酒是郭荣御赐的醴酒,味道甘醇清甜,色泽有如银浆,香气浓烈又不易醉人,赵霁这种量浅的也能一口气喝个一两斤。
可是今天酒性出现异变,三杯过后,他的脑子眼睛浮起白蒙蒙昏沉沉的雾气,比吃了一缸烈酒还醉得厉害,想起身倒碗茶解酒,屁股刚离开凳子,身体便脱离掌控,直挺挺撞上青石砖也像倒在柔软的羽毛垫子上,之后便被散发浓烈酒香的雾气吞噬了身心。
《搜神记》记载,昆仑山赤县洲生有一种金色的蓬草,人只要吃一颗草上结出的果实就会大醉三年,因此名为“千日醉”。
他刚刚喝的酒里就掺了这果实的汁液,一醉千日是世人夸大其词,但足以让人昏睡两三个时辰。此果并非毒、药,避毒功起不了作用,他直到失去意识也没察觉中招。
他倒地不久,一个黑影跃窗入内,堂而皇之走到他跟前伸腿踢了他两脚,然后弯腰拽起照胸腹狠狠揍了几拳。
赵霁此刻就是个六感全失的沙包,被剁成肉酱也不觉得疼。
黑影的目的并非夺命,发泄过怒火后动手解开赵霁的衣衫,从头到脚扒个光再一脚踹到床下,又将屋内的几只小箱子塞进去遮挡,然后慢慢拾起他脱下的衣裤。
唐辛夷照着字条指示来到赵霁家,在漆黑的巷口踌躇起来。
现在才发觉自己真的太莽撞了,赵霁要约他见面大可光明正大,何须用飞刀传书这种鬼祟方式,搞不好这是敌人设下的圈套,引诱他单独到此,便于加害。
他自悔失误,担心已落入敌方监控,忙转身返回。
走出十几步,那念念不住的身影倏地闪到跟前。
“糖心,你怎么刚来就走?”
“小霁?”
想是不久前对方的生疏给他的印象太深刻,再看到赵霁温柔的笑容,唐辛夷疑窦丛生,见他试图靠近,猛然劈掌打向面门。
赵霁侧身避让,他攻势接续,每一式都迅疾凌厉,直取致命要害。
“糖心你做什么!?”
唐辛夷不理会他的惊诧,后跃三丈射出一只飞盘,赵霁大概瞧出他的心思,断然立地不动,那飞盘朝着他的脖子飞旋,隔着半寸的距离掠过,返回施放者手中。
唐辛夷峻色质问:“你究竟是谁,为何冒充赵霁?”
赵霁惊讶:“糖心你在说什么啊,我就是赵霁啊。”
“胡说!”
唐辛夷恼恨中勾起急痛,怒道:“我黄昏时才见过赵霁,他当时根本不是你这个态度!”
一个人的情绪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发生巨变,赵霁已对他绝情绝义,绝不会再温柔相待。
“糖心你误会了。”
赵霁愁眉苦脸,看上去比他还急。
“那会儿我正被不灭宗的人跟踪,怕连累你才不得不装出冷淡的样子,不灭宗最近一直企图对我不利,若让他们看出你和我关系亲密,定会对你下手。用飞刀送信也是想防着他们。”
唐辛夷凝神分辨,不敢确信,见他慢慢靠近,再次喝止:“站住!再过来我就杀了你!”
赵霁苦笑:“糖心,你仔细看看,真的是我。”
他双手垂在身侧,好似一块松弛的面团,没有丝毫威胁,所在的位置刚好沐浴一捧月光,身形轮廓都被照得明晰透彻,含情脉脉的笑容真像唐辛夷梦境的倒影。
唐辛夷小心迈开双腿,在不同位置观测,渐渐越走越近,来到赵霁跟前。
少年的温柔始终不变,随着距离缩短增添了一份深情,弯弯的笑眼里也盛满了月光。唐辛夷记得当初就是这双自带笑意的大眼睛博取了他的好感,以前这双眼睛只要看向他,不论何时都这么亲切喜人。
鼻腔已涌起酸辣的泪意,可他犹未放松警惕,沉声警告:“不许动。”,接着戒心重重地动手摸索他的下巴脸颊,耳朵也没放过。
赵霁一动不动任其检查,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