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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沿着隋堤走了很久,终不能在个人恩怨和家国大义间找出平衡,满腹焦愁似身旁的河水不知疲倦地奔流,身心经不住冲刷越来越困乏,靠住柳树走不动了。
不久翠霭离析,东方天际上红鳞摇波,涌出一轮光灿夺目的金盘,云浮丹碧,霞光万道,身前投射出浓浓的黑影,不管怎么奋力迈步都无法跨域,似乎寓示着眼前的困境。
这时身后蹄声群响,二十几个商旅装扮的人扬尘裹沙奔来,到他跟前勒缰住马,领头一人下马客气地抱拳一揖。
“这位小兄弟,我等从长安来的,想去开封进货,请问此地距开封还有多远的路程?”
商荣戒备观察,见他们背囊充实,有的骑马有的骑驴,坐骑良莠不等,身边虽带着兵器,但都是寻常刀剑,这年头世道乱,商人武装出行本是常事,便礼貌回道:“离这儿不过十五里,你们骑马半个时辰该到了。”
那人道声多谢,再次拱手作揖,商荣欠身还礼,埋头的一霎,那人遽然撒出一把白色粉末,距离太近,防不胜防。
商荣鼻尖闻到一股浓香,晕眩已笼罩全身,依然奋力一掌将对方打飞出去。
“抓住他!别让他逃了!”
余人迅捷包围,商荣勉力击退两三个近身者便不支欲倒,只当他们是不灭宗或者武林盟的人,宁死不肯落入其手,转身跳向河水。
一张钢丝编织的大网兜头落下,将他紧紧缠缚。
“当心别弄伤他!”
那最先挨打的汉子是这群人的头头,此时由手下搀扶着挣扎过来,捂住折断的肋骨上前阻止人们动粗。
手下们问:“卫督头,您瞧是这人吗?”
这卫督头掰住商荣的脸左右端详,雀喜道:“是是是,和画像上一模一样,准是他没错。老钟,你眼神够,回头给你记个大功。”
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搓手而笑:“前几天听二猛子说在城里看到过这人,我便日夜不停地在京城附近搜索,昨儿转到这一带,远远瞥见他在河边溜达。幸亏刚下过大雨,天气清光线够亮,才瞧明白了。”
卫督头长舒一口气,他伤得不轻,却全无痛色,欣喜激动道:“这也是咱们运气好,另外那几支队伍死了多少人都没办成的事被咱们办好了,忙活大半年,如今总算能交差了。”
见商荣已晕过去,急命人用黑布口袋装好抬到马上,还一再强调轻拿轻放,好像俘虏浑身是宝,一根头发都价值连城。
随后下达新指令:“老钟,你快回宫禀报陛下,就说人已找到。大牛,你快进城弄顶轿子来,要坐着舒服的,但不能太惹眼。其余人跟我去那边的村子暂避,没我指示谁都不准乱动,咱们辛苦半年,升官发财全仗着今天,可不许出半点岔子。”
第171章身世迷雾之软禁
严重的心理摧残使赵霁一夜间少年白头,看到他顶上的斑斑银丝和缀满淤青的脸,来送早饭的老妪失手打碎碗盏,惊愕关问:“赵官人,你怎么了?”
此时的赵霁已熬过崩溃,冷静地反问她:“昨天晚饭时我喝醉了酒,你知道么?”
老妪诧异:“昨晚饭后我来桌子,见你还很清醒啊,后来又喝酒了吗?”
“当时我可曾与你说过话?”
“官人忘了?我问你要不要再添些茶点,你说不用了,又说自己要想事情,叫我们别来打扰。”
老妪忧心地打量赵霁,怀疑他得了坏脑子的疾病,人都糊涂了,着急地想去请大夫。
赵霁挥手令其退下,事情已经明了了,问题就出在昨晚那壶酒,这对老夫妇是城内土生土长的百姓,又是赵京娘介绍来的,不会起黑心,相应的防范能力也很差,故而被那贼人轻轻松松钻了空子。
那混蛋会是唐潇吗?怎么才能抓到他?
他不知如何下手解这盘死局,一筹莫展地呆了半天,午后宫里来人传召,叫他即刻进宫面圣。
他身着官服,白发被乌纱帽遮住,可脸上的伤势也足令郭荣惊异,开口便问:“霁儿,一夜不见你怎么就搞成了这副样子?跟谁动的手?”
赵霁早想好借口,说昨天路遇以前江湖上的仇家,跟他们打了一架。
郭荣温言劝戒:“你现下是朝廷命官,当以自身安危为重,江湖上的恩怨能放下就尽量放下,得因一时冲动惹出大祸。”
赵霁谢恩后问:“不知陛下召微臣来有何吩咐?”
郭荣笑言:“还是为陶三春的婚事,昨儿朕已知会礼部着手办理了,想让你替朕出面做主婚人。”
见赵霁喜色全无,并且皱起眉头,住笑问:“怎么,你不愿意?”
赵霁离座,躬身请罪:“陛下恕罪,微臣眼下有一件非常吃紧的要事要处理,求您准许臣辞官离京。”
郭荣感官敏锐,凭他今日的表现已猜出端倪,正色道:“你遇到了什么麻烦?脸上的伤究竟是怎么来的?”
等候片刻,低声问:“是不是与商荣有关?”
回想前事,赵霁心如刀割,无力编纂谎言,噗通跪倒,珠泪坠地。
郭荣挥手驱散殿上宫人,探身追问:“真有商荣的消息了?”
赵霁走投无路,想求他帮忙找那冒牌货,哀声饮泣:“微臣犯了欺君之罪,还求陛下宽恕。”
郭荣大概推测出一些内情,急于听全文,起身走到他跟前低头安慰:“我在朝堂上是你的君王,在家是你的师长,此时左近无人,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大可直说,太师叔替你拿主意。”
赵霁哭道:“郭太师叔,我骗了您,其实我早就找到商荣了,他易容更名到周国做了官,还领兵上过战场,鹰城兵马副指挥使淮恨就是他。”
郭荣大惊,不自觉地弯腰追问:“你是什么时候与他相认的?”
“就是高平之战后,您宣他觐见,他戴着人、皮、面、具,别人认不出来,可我与他朝夕相处五六年,看背影都能认出来,当时我追着他回到营帐,揭下他的面具,就这样相认了。后来您命我们攻打高平县,进驻县城不久一伙企图投靠不灭宗的江湖客绑架了他,幸好被我和陶三春及时救回。商荣丢了面具不能再使用淮恨的身份,就冒充我的亲随躲在军中。那晚我们捕杀刺客紧那奴时他也在场,回京后他一直住在我家,直到昨晚……”
“昨晚怎么了!?”
“昨晚我被奸人陷害,和商荣闹了嫌隙,他一气之下出走了。”
郭荣听说与儿子当面错过,深怨眼前这知情不报的小子,焦急光火道:“你明知我正大力寻找他的下落,竟敢瞒着我,目无君王,目无尊长!”
赵霁辩解:“我并非有意隐瞒,江湖上想害商荣的人实在太多,我怕走漏风声会有危险。”
郭荣怒道:“你当我是什么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