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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两人之间毫无默契可言,对方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裴久川的心里,甚至还怀着一点把徐宵一个人扔下的愧疚。
于是小少爷连连摆手:“徐处你坐!我坐地下就好!”
说完,他把手上的包子递给张一一,然后直接在徐宵对面席地而坐,一边坐还一边冲徐宵傻笑。
对着他傻笑的脸,徐宵隐隐觉得有点肝疼。
“你和妈妈先吃饭吧。”徐宵转头温声对张一一说,女孩点点头,钻进了棚子。
“徐处,吃包子。”坐在地下的裴久川把剩下一袋包子高高地举起来,递到徐宵面前。
这个英俊的年轻人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下,眼神亮晶晶的。
徐宵几乎是下意识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眼神:“你也吃,今天在学校忙坏了。”他拿了一个包子,然后把袋子推了回去。
“徐警官。”两个人差不多解决完晚饭时,张一一站在棚子门口,有些无措地捏着衣角,“您刚才要问我什么事?”
“别紧张,只是一些小问题。”徐宵好不容易才把嘴里的包子咽下去,裴久川忘记买喝的,干吃半屉包子实在有点考验人,“能和我们说说薛佳明吗?”
在听到薛老师名字的瞬间,张一一的眼神极其明显地暗了一下。
她没有立刻回答,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才低低地出声:“薛老师是个好人。”
徐宵和裴久川都是一愣。
这一天下来,一中的学生和老师,不是礼貌地表示自己和薛佳明不熟,就是像那个不带脑子出门的女老师一样,当面嘲讽薛佳明。此刻,突然从这个腼腆羞涩的女孩嘴里听到一句对薛佳明的称赞,实在是让人意外。
叼着包子的裴久川刚咬了一口,听到张一一这么说,急着想把嘴里的东西往下咽。奈何他今天脸黑到极点,包子翻了个身,直接卡在了他的嗓子里。
“咳咳咳......”他被噎得直翻白眼,徐宵赶紧拍着他的后背。裴少爷因为和市局徐处长一起吃包子而被噎死,说出去徐宵也不用活了。
等到裴久川终于把呛到气管里的食物咳出去后,张一一却躲进了棚子里,摆出一副沉默的姿态,无论裴久川怎么问,都不肯再开口。
“好了。”徐宵拦住了还想继续问的裴久川,“有什么想说的,随时来市局找我们好吗?”
他的语调极温柔,女孩一顿,还是没有出声。
新上任的小警察显然有些不甘心,但又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磨蹭了一会,还是不情不愿地被徐宵拉回了车上。
“徐处以前来过这样的地方吗?”一上车,裴久川又变成先前垂头丧气的样子,一言不发,等到车开出这片老城区,把低矮的平房和张一一家的棚子都远远抛在后面之后,他才开口。
“来过啊。”徐宵放慢车速,半晌,又补充到,“不过像她们家这样的情况很少见。”
提到张一一,曾经的那只幼猫又出现在徐宵的记忆里,瘦瘦小小毛茸茸的一只,咪咪叫的时候声音弱弱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它偶尔也张牙舞爪故作声势在徐宵的手上留下几道红印,但更多的时候都蜷在徐宵找不到的角落里。
后来徐宵在楼下的小花园里发现了它,偷偷跑出来玩的幼猫被捕猎的大鸟围攻,没等到他回来就断了气。
它太小太脆弱了,谁都能侵犯它,谁都能伤害它。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章的时候我心里有点难受。
我在三次元里遇见过张一一这样的家庭,真的特别让人难过。
希望她们都过得好好的。
☆、黑白(06)
强逞英雄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本来身体就不怎么舒服的英雄裴少爷,在把凳子让给上司,自己席地而坐之后,终于圆满达到了不作不死的最高境界。
他红着眼,坐在徐宵对面,一边吸溜着鼻子一边掉眼泪。脚下的垃圾桶已经被用过的面巾纸塞满了。
徐宵看着他不受控制涌出的生理性泪水,又默默推给他一包没开封的抽纸。
童小鸽推开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昨天刚报到的英俊后辈委屈地坐在那里,眼泪啪啪直掉,哭得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而对面,徐处的神色复杂,甚至带着点......歉疚?
不是吧,童小鸽倒抽一口冷气,电光火石间,她极其发散的思维已经脑补出无数个天雷滚滚狗血俗套的故事。
“小鸽子你堵门口干啥啊?”她还在门口犹豫,到底是偷偷溜走还是装作眼瞎什么也没看到,背后一位真眼瞎的大爷就把她卖了个干净,“大清早的,发什么愣?”
“给我挪个地。”一口一个别人发愣,自己却不见得睡醒了的曲七把童小鸽从门口扒拉开,就直接撞上了他从没见过的场面。
“你们在干啥?”他一下就吓醒了,罕见地在早晨目露光。几秒钟之后,似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又极其不协调地转过身,“我再去睡会儿。”
这两个活宝在他手下待了两三年,徐宵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他目光深沉地扫了曲七一眼:“回来,班还没上就跑去睡觉,不怕林局扣你工资。”
曲七只好把迈出去的腿又回来,然后拉着童小鸽,自以为不露痕迹地挑了个离徐宵二人最远的位置坐下。
还处于懵逼状态的裴久川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后知后觉地认为自己的重感冒可能吓着了别人。
于是他把椅子往后挪了挪,尽量离徐宵远点,避把感冒再传染给上司。
童小鸽和曲七交换了惊恐的眼神。
徐宵:“......”
“心。”他敲了敲桌子,试图把野马脱缰的两个人拉回来,“你们昨天有什么获?汇报一下。”
他的话刚说完,活宝二人组的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心虚的表情。曲七甚至开始左顾右盼,就是不把眼神往徐宵身上挪。
徐宵太熟悉他们这种表情了,他们上次露出这种表情时,林湖亲自出马要拾这两个不打招呼就冲到某二代家里查证据的傻子。最后还是徐宵给他们挡了下来,一人扫了一个月厕所了事。
“说吧,这次想扫几个月的厕所?”天天都知道吃饭,怎么就不知道长点脑子。恨铁不成钢的徐宵不断告诉自己,要有一颗宽容的心。
“头儿,这次真的不怪我们。”曲七哭丧着脸,“我们也是受害者啊。”
他眼眶一红,差点就要成为第二个裴久川。
薛佳明的人际关系查起来其实十分简单,因为他在江市基本上没什么朋友。他不是本地人,五年前从外省来到江,在一中找了份语文老师的工作,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