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提丰
面对塞拉斯的玩笑话，珀西号的人工智能程默不语，随着时间推移，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了。
“那我可以走了吗？”季良影见塞拉斯没什么可说的了，起身准备离开。
塞拉斯想了想，最后问了一句：“你那个……随身携带的魔偶，啊不，机器人，是什么？”
季良影心念一动，虚影之王从他的领口、袖口的阴影中化作蜂群飞出，在他的身后组合成一个比他高上一头，棱角分明的双足机器人。
“你说这个？艾尔里欧导师的遗产，他的导师是作战机器人领域的专家。”
这自然是谎话，但永恒之火不可能去确认一个千年前的人到底干得是什么，特别是在这千年间各种资料大量丢失的情况下。
“是吗……你介意让我们的工程师研究一下吗？”
“非常介意。”
季良影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舰长室。舰长室外的走廊上，他遇到了位让他感到意外的人，洛克的妹妹艾莉丝洛米娅。
这位看上去约莫十八岁上下的女孩正倚着墙壁，和双手抱着的黑色椭圆形生物低声说着什么，听到脚步声后，黑色生物瞬间消失，她也匆忙转过了头。
看到发出脚步声的是季良影，她松了口气。
“等你好久了，”她说，“能聊聊吗？”
“去哪儿？”季良影发现自己对“意外”这种事情已经有了抗性，他对艾莉丝在门外等自己感到意外，外表却淡然自若。
“跟我来吧。”她说完转过身，迈步离开，季良影带着疑惑跟了上去。
从楼梯离开一层，穿过设置了生活区的二层，直到到处都是管道，几乎看不到人的三层，艾莉丝才停了下来。
四周静悄悄的，季良影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的一清二楚，安静的环境、认识了不到一天的孤男寡女，这般熟悉的场景，让他开始担心艾莉丝又不是个正常人。
“季良影先生，非常感谢您救了我们。”出乎意料的，艾莉丝洛米娅的开场白是一句简单的感谢，而且她特地用了敬语，与早餐时那个洒脱的她截然不同。
季良影同时注意到，她说的是“我们”。
“不客气，格洛莉亚是个靠杀同学得到不朽的女人，这种人在世上游荡了千年后，我不能指望她还有剩下一点人性。”
季良影说完，接着问了一句；“你刚刚是不是说……‘我们’？”
艾莉丝点了点头，她的影子向前延生，一个椭圆形的黑色物体从中上身，柔软的黑色身体顶端，有两个黄色的光点，季良影觉得那大概是眼睛。
这个黑色生物像蛇一样缠上艾莉丝的脖子，后者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样。
“永恒之火的大多数人不喜欢真理能力者，让它在其它人眼前出现，一定会引起恐慌吧。”艾莉丝抚摸着黑色生物，脸上满是宠溺，在季良影看来，那表情仿佛是在对待自己的孩子，“这孩子叫提丰，是人格化的真理能力，和我的关系……大概类似于母亲与孩子吧。”
“这就是无任何代价的人造真理能力者的真面貌？”季良影看着提丰，若有所思。
“他寄宿在我的身体里，将力量的控制权交给了我，我原本是想借助这孩子的力量毁了那个实验总部，结果伽普德比我想的厉害太多，”她苦笑道，“结果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如果不是您的话，我和这孩子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季良影点了点头：“不客气，洛克也在这个过程中发挥了作用，在我赶到前，他拖延了一段时间。”
“您想要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吗？”艾莉丝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什么都可以，请说出来吧。”
“呃，我什么都不需要，为什么这么问？”
季良影不明白艾莉丝为什么这么问，但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您完全不求回报的救了我，而洛克是为了逃避自己的责任。”艾莉丝说，“更何况最后也没成功，动机不纯加上结果失败，和您相比，他难道还值得一提吗？”
“咳咳，洛克的动机确实不纯，但他好说歹说也出了一份力，”艾莉丝对他的吹捧，他还是蛮受用的，但处于谦虚，他还是为洛克说了句好话。
“我会记住这份恩情的，”艾莉丝点了点头，又补上一句，“和他父亲永远换不完的债一起。”
季良影有点不想聊下去了，他觉得自己不知道糟了什么罪，遇到的女性一个个都满怀心绪。
“没其他事情的话，我先走了。”他说，“还有，不用谢我，格洛莉亚之前伪装成索菲娅，她提议带我一起旅行，条件就是找你，我动机也不纯良。”
听到这话，艾莉丝脸上出现了惊讶，但她又接着问道：“那您一开始知道她的身份和目的吗？”
“不知道。”季良影耸了耸肩，“好吧，就当我动机纯良，”
“嗯，”看到季良影承认自己的观点，艾莉丝有些高兴，她接着说，“我有个不情之请。”
季良影点了点头，他知道重点来了。
“我也会跟着您去南国，这么说有些死缠烂打的意思，但我的确无处可去。”她说，“到那里，我会遇到血脉相连的人，我不想称他们为家人，他们也不是。”
“到时如果你被强迫做不愿意做的事情，我会帮你。”季良影这句话脱口而出，他觉得与其让对方扭扭捏捏的问，不如自己直接说。
“真的吗？太好了！”艾莉丝听到这话，内心的喜悦浮现在了脸上，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害羞的问道，“冒昧问一下，您和戴茵姐姐的关系是？”
“朋友。”
“男女朋友？”
“到不了那一步。”
“那我能——”
“不，不能。”季良影摇了摇手指，“有些事情不是靠话语去确认的，洛米娅。”
“唔……好吧，”艾莉丝有些失落，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季良影的意思，微笑着说道，“那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