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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呼吸。
好一会儿,段辙穿好了裤子,才注意乔轶。乔轶正低着头,弄自己的拉链。他低着头,嘴唇抿着,紧绷着的下巴透出点倔强的意味。
段辙后知后觉地发现乔轶今天有些过于沉默了。
“不舒服?”
乔轶摇摇头。段辙也暗自想,乔轶应该不会不舒服,自己可算得上器大活好啊。
“今天不开心?”段辙努力想了想,恍然大悟,“因为我今天晚上突然叫你出来?”
乔轶系着自己的扣子,顿了一下。他轻描淡写地:“我本来要和导演吃饭。”
“好了好了,”段辙挥挥手:“我知道,你是不高兴我叫你出去嘛。以后我尽量注意一点,主要是今天太邪性了。妈的,那把牌也不知道怎么那么烂。”
他已经走到了浴室门口,将衣服裤子脱了,只剩个内裤。段辙安慰他:“小乔,下次我再给你联系个大导演,给你个男主角,好不好?”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进了浴室。
留下乔轶在客厅。乔轶提上自己的裤子,坐在地板上,突然就没有力气继续。他闭了闭眼,额上晶晶的汗渍,卸下妆皮肤白皙过度透出些苍白的疲惫感。他出神地望着眼前的翠绿盆栽,半晌过后,幽幽地叹了口气。
除了隐隐的水声,寂静的大厅里,叹息声带来无尽的苍凉。
段辙洗完澡出来,乔轶已经睡下了。段辙躺到床上,看乔轶面朝墙壁背对着他,也不知道睡没睡着。
他不知道乔轶消没消气。乔轶对待自己的事业很认真,走到今天虽然有段辙的功劳,但也离不开乔轶自己的努力。他曾经为了拍戏扎在剧组三个月,直到段辙生气才灰溜溜地回来。
段辙想拍拍他,没下手。怎么有这么做情人的,段辙心想,还给金主摆脸色。于是用力咳了咳,乔轶没反应。段辙试探性地说:“我明天有事情出去。”
乔轶睁开眼睛。之前段辙说这两天要留在这儿,他推了两个通告,才请下明天的假。
过了一会儿,乔轶的声音响起:“好。”
段辙伸了个懒腰:“那就不能陪你了。”
乔轶动了动,转过身来,在段辙脸上亲了一下。他小声说:“什么时候有空,再多陪我吧。”
段辙满意了,他当乔轶在撒娇,于是拍了拍他的脸:“行,睡吧。”
不一会儿,房间里响起段辙轻微的呼噜声。乔轶躺在他身边,一直睁着眼。他心里是满满的空茫,待困倦如潮涌席卷而来,他才像闭壳的蚌,缓缓沉浸入睡眠里。
第2章02
段辙陪着自己母上大人在珠宝店里逛着,段母打量着玻璃柜里各色剔透的翡翠玉饰,挑挑拣拣不甚满意。
段辙平日里是急脾气,但在段母面前就成了二十四孝好儿子,乖乖地陪着段母不敢多说一个字。
段母这番挑剔是有原因的。
她年轻时是一名地方部队文艺兵,队伍里有一个和自己同乡的小伙伴,两个女孩儿年纪、爱好相仿,平时零食护肤品共享,漂亮衣服你穿一天我穿一天,好得不分你我。一帮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平时给军队们慰问演出,过年过节给领导们表演节目。
情窦初开的年纪,段母和来到地方部队锻炼的段父走到一起,她的闺蜜却喜欢上一个比自己年纪大很多、马上要退伍回家的普通老兵。段母要随着段父上京那阵儿,每每想到要和闺蜜两相分离,就咬着手帕哭得双眼红肿。
段母劝过自己的闺蜜,想不通模样水灵、相貌数一数二的闺蜜怎么会喜欢上一个没什么前途的老兵。但她闺蜜是个倔性子,一门心思跟了这个男人,后来索性递了退伍申请书,跟着男人回家乡去了。
段母则跟着段父调到了北京,前几年两人还频频通信,后来闺蜜家乡那边出了点事,两人的信件渐渐少了。直到二代形势紧张,段母和段父有一段时间和外界断了联系。等两人重见天日,段母才从原来家中警卫的手里拿回一叠闺蜜寄来的信件。
她一张张翻着,读着,才知道这几年闺蜜家中出了很大的变故。
那个老兵体弱多病,成了药罐子。闺蜜公婆皆缠绵病榻,需要闺蜜晨晚辛苦服侍。但闺蜜的口气还是积极乐观的,段母读着信,觉得那个当年活力满满的小姑娘还在。
是有好事情的闺蜜怀孕了,妊娠反应很厉害,她觉得应该是个男孩子。
段母当时心想,闺蜜怀上孩子太晚了些,自己的儿子都已经五岁了。翻到最后,段母心里一沉。
最后一封信来自一年前。
至此以后,段母再没到过闺蜜来的信。段母托各种人帮忙打探过,寄出的信件犹如石沉大海。多年来各路人四方打探,闺蜜一家始终杳无音讯。
直到前段日子,突然有人跟段母说,她的闺蜜现在在上海寡身独居,还有一个20多岁的儿子。
段母半信半疑,根据那人提供的电话打过去,等待的时候心扑通扑通地跳!电话接通的那一刻,电话那头的女人喂了一声,段母当时几乎要哭出来!
虽然声音已经变得苍老,但还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让段母一下就认出这是自己闺蜜的声音!两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相隔万里捧着手机,又哭又笑。
在聊了这么多年的相离日子后,两个女人约定了一天,要闺蜜来北京,两个好姐妹重聚。
“都这么久了还能联系上,”段母感叹着,“这就是命。有的时候命就是让人遇见,让人分开。”
“是,”段辙笑着,“那您也不能让人这么远跑来北京啊。万一阿姨身体不好,受不了这么长途劳顿呢?”
“这孩子,净瞎说!”段母嗔怪着拍了段辙一下,见段辙大大咧咧的不在意,叹了口气,“小织的儿子一直在北京工作,这回要把小织借来北京住。你看看人家儿子多么懂事,你怎么就这么没心没肺呢!”
“妈,你就看别人家儿子好,说不定阿姨还更喜欢我呢。”段辙目光扫过一行手镯,不甚在意。
段母只是嘴上说说,她知道段辙在家里放松,才显得没正行。段辙工作时间集中、强度大、神紧张,她心里明白。
她的心思又转到别的地方,一边往前走,一边说:“也不知道小织的儿子是做什么的,还好都在北京,你看看要是有能照顾上的地方,就多照顾照顾。”
“行。”段辙爽快答应,“他是干什么的,你和阿姨通电话的时候就没问问?”
“要说的话那么多,那里想得起来嘛。”段母拍拍段辙的手臂,说:“也不知道那孩子喜欢什么,你说这见面礼我送翡翠挂坠好不好?是送个佛像,还是别的?”
她专注地看着玻璃橱柜里的挂坠,突然又转过头来,对段辙说:“我想,那孩子一定长的好看,随小织。”
“哦?那要是像他爸爸呢?”
“小织她老公也不难看呀,蛮清秀的。”段母认真道,又想到那男人早早去世了,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