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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地看了高珩一眼,“况且微臣作为太医,行医问诊本就是微臣的份内之事,承蒙王妃体恤,微臣感激不尽。”
“那就有劳贺太医了。”高珩微微颔首,神色平和道,“对了,上次的事,本王还没有向张太医致谢,若不是有张太医从旁协助,恐怕也不能如此顺利地拆穿张和庸的谎话。”
“张大人一时糊涂犯下欺君大罪,本就不为陛下所容,幸得王妃此刻已经安然无恙,微臣也只是略尽绵力,好不再让他助纣为虐,殿下言重了。”
“一时糊涂?”高珩放下茶盏眼波流转,“他应该不是一时糊涂吧。”
而贺荃闻言,眸子稍稍闪烁了两下,似乎在迟疑些什么,有些犹豫地开口道:“殿下,既然微臣今日正好来广陵宫替王妃看诊,那有几句话,微臣斗胆想告知殿下。”
“贺太医不必如此拘谨。”高珩眉睫方动,屏退了闲杂人等,继而看向贺荃,“有话请讲。”
“是。”贺荃沉吟片呃,抬眼正色道,“虽然整个太医院都知道张大人不喜欢微臣,我们之间素来不和,殿下可能会觉得微臣这些话像是在落井下石,但是张太医和皇后娘娘之间的关系,殿下想必应该早就有所察觉。”
“从这番话中听来,贺太医对张太医和母后之间的一举一动,好像也了解不少。”
高珩看着面前神态有些古怪的贺荃,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可心里却在暗暗揣测着他的意图。
在他看来,这个看似只钻研医术药理的太医院太医,似乎还动了一点别的心思。
“不瞒殿下所说,毕竟也是同僚一场,微臣昨日曾去刑部天牢探望过张太医,没想到却正巧碰上他要服毒自尽,幸好被微臣拦了下来,这才没能猝死在狱中。”
“贺太医还真是赶巧了。”高珩淡淡一哂,“只是张和庸他既然敢连同当朝皇后陷害妃嫔,欺瞒父皇,就算死罪可,也不了发放到边疆为奴,一时想不开了断残生,也并不奇怪。”
高珩明面上虽然说的漫不经心,可私下里当然知道张和庸之所以肯服毒自尽,多半是因为赵皇后以什么重要的东西加以威胁,他是迫于无奈,才会选择放弃自己的性命。
可是贺荃这个人他极少接触,也不知是敌是友,当着他的面,自己终归要有所警惕和保留,此刻也只能在言语之间加以试探,却不能太过着急地开门见山。
“燕王殿下所言确实合情合理,但是殿下一向才智过人,难道真的也觉得,张太医只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放弃生机的?”
高珩前倾身子,剑眉微挑:“不然贺太医觉得,还有什么原因?”
贺荃见高珩言辞之间皆是试探之意,不吐露半分真实的想法,知道他对自己不加信任,于是不再故弄玄虚,直接脱口而出道:“殿下难道没有怀疑过,这是皇后娘娘想要杀人灭口吗?”
贺荃说完,有些紧张地抬头看了高珩一眼,见他面色沉寂,眼眸深邃,微颤了两下眼皮。
“杀人灭口,嗯,确实有这个可能。”高珩故作认真地思索着点头道,“如果他还知道母后一些其他不可见光之事,母后为了保全自身,自然会对他下手。”
“既然如此,微臣的意思是……”贺荃轻抿唇角,容色严肃道,“如果殿下能对张太医这颗棋子加以利用,那皇后娘娘的日子,想来会更加不能安生。”
听着贺荃这番不加修饰的透彻之言,高珩心中已经对他的投诚之心洞悉一二,默然半晌,嘴角划过一丝浅淡又稍显冰冷的笑容,满含深意地道出了一句。
“看来贺太医除了治病救人的悬壶济世之心以外,心中似乎还有其他更大的理想和抱负。”
“微臣只是一介小小太医,悬壶济世之心确有,但除此之外皆是个人心意所致,实在谈不上什么理想抱负。”贺荃匆忙解释,整个人突然显得有些紧张,“微臣仰慕燕王殿下已久,可因为从前和殿下鲜少交集,一直不敢冒然唐突,只是今日趁此机会,才敢斗胆进言,殿下若是觉得微臣心有异念,动机不纯,微臣往后一定谨言慎行,不会再在殿下面前多说一句。”
“贺太医多虑了,本王不是这个意思。”高珩的神情依旧很是从容淡定,“再说,本王倒是要感激贺太医替本王及时地拦下张太医的轻生之举,否则这颗棋子,可就成了一颗无用的死棋了。”
即便贺荃不加以提醒,高珩也早就想到了利用张和庸去揭露赵皇后之前的种种所为。
但是通过这次赵皇后处理景嫔一事看来,既然张和庸既然是她的人,这个女人恐怕早就已经为自己铺好了后路,又岂会轻易让高珩从张和庸身上找到把柄?
只是没有想到,这位和自己井水不犯河水的太医院太医,竟然会突然献上这份殷勤。
第二百五十章喜出望外
待贺荃离去,趁着宫门还没有上锁,高珩见程金枝早就归心似箭,便准备带她一同返回王府。
车马平稳地穿过长长的宫道,驶出高耸的正阳门,便是一条宽敞亮堂的大街。
程金枝一脸兴奋地坐在车内,掀开帘子朝外头看了两眼,见自己已经离那座暗流汹涌的皇宫越来越远,心里也就越发觉得安定和踏实。
至少身在燕王府中,她不必步步为营,时时担心遭到赵皇后的迫害,委实要清闲自在多了。
“哎,终于可以回去了。”程金枝靠在高珩的肩头,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别人过年都是走家串户,吃好喝好,没想到我过年不仅被关禁闭,坐大牢,还差点去鬼门关走了一遭,明天我就去寺里烧香拜佛,非要把我这满身的晦气给去了才行。”
“好,我若是得空就陪你一起去。”
高珩轻柔地抚过程金枝的鬓角,脸色却显得有几分凝重,似乎心中还在对某些事有所顾虑。
“你怎么了,是不是还在想刚才那个贺太医的所说的话?”
程金枝歪头看向高珩,嘟着嘴猜测道:“也是,他是个太医,治病救人才是他应该做的,怎么反倒动起了别的小心思?不过他不是说了吗……”
她说着突然搞怪一笑,学起贺荃当时的样子,双手抱拳正色道:微臣仰慕燕王殿下已久,说不定人家只是单纯地喜欢你呢。”
“在你这位燕王妃的眼里,我这个夫君就这么受男人欢迎吗?”
高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