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科学家的座谈会
“同学们，这周三在学校的阶梯教室，我邀请了我的四位在加州理工任教的朋友为大家举办一个座谈会。他们刚刚从北极科考归来，获得了很多成果。你们要是有什么关于他们这场探险的问题和想法想跟他们交流，可以和他们互动。”
我很后悔在正式课堂内容前讲了这段话。其结果是，原定要讲的亚洲文学连个头都没开完，光顾着回答好奇的学生们的各种层出不穷的问题了。我真的是在教成年人而不是在教一群小学生么？为什么我觉得这些问题问得我实在难以招架啊。
“阿布蒂，呃，我确定他们没有遇到过北海海怪。”这位明显热衷于将生活过成电影的阿拉伯裔学生像是自动屏蔽了我的否定，歪着头进入了放空状态，“好吧，你可以和谢尔顿库帕博士探讨这个问题，也许他也会非常热衷这个话题。”
何止是热衷，谢尔顿简直爱死《诸神之战》了好嘛。把所有人拉到电影院看首映还不够，买了蓝光碟在家里又放了三遍。那头长得既没新意又没创意完全和大白鲨是孪生兄弟（姐妹？）的北海巨怪简直成了他的下饭菜，看就算了，还不允许我们对此发表任何评论。对于一个热爱吐槽的人来说，这是何等大的打击啊！所以谢尔顿他们肯定没遇到过北海海怪嘛，不然怎么可能忍住不跟我说~
“安妮，还有什么问题吗？不过你要是问我参加座谈会需要做什么准备看什么书的话我也打不上来。专业不同。”
“呃，那没有了。。”
“不过你要是喜欢星星的话可以和库萨帕里博士聊一下，他是天文学研究的砖家。不过，你们可能只能用纸笔交流了，因为他不能说话。”
“噢”课堂里爆发出一阵惋惜而敬佩的感叹声。安妮双手交叉握在胸前，像是捧不住她的一颗少女心。咦，貌似误导大家了哎。。拉杰不是哑巴，他只是不能跟女性讲话而已。不过让同学们把他当成是身残志坚的代表也好，不然解释起来也太烦了。
“沃罗威兹教授是专攻工程学的，除了北极之外，大家在立体模型的制作上有什么问题可以和他交流。”虽说有用牛刀杀鸡之嫌，但是霍华德的工作可能是学生们最容易理解和接受的研究了。不知道霍华德是会埋怨我把他的学科讲得这么接地气还是要感激我为他赚了人气。。。
为了迎接四位高大上的“科学探险家”（校长语）的到来，学校可谓也是尽心机。像我们这种没什么学术涵养的学校竟然也史无前例地搞了一个学术周，开幕活动当然就是谢尔顿他们的座谈。对于这个学术周，不知道是因为实在太久没学习了还是怎么着，学生居然还都觉得很新鲜，居然还很期盼，其表现在于公告牌那儿天天围了一大群人，阶梯教室的座位居然也一早就被预定满了。
这个世界变化太快，薇薇安老师承受不来。
还有，你们想学习的话为什么不好好听我的课？！
总的来说，一切前期准备都井然有序。万事具备，只欠东风。至于这几缕东风到底靠不靠得住。。。我的脑海里映出了这样的一幅画面-----一群女孩子围坐在莱纳德身边，七嘴八舌地让他讲物理实验里的趣事。在这令人愉悦的叽叽喳喳声中，莱纳德的脸越来越红，头越来越低。旁边霍华德的使出吃奶的劲儿想要让吸引女孩子们，不停吹嘘着自己可以让她们在火星上开车。虽然听上去很诱人，但女孩子们都被吓得远远的，直到一个我们学校随处可见的大高个男生一拳揍在他的脸上--世界安静了。拉杰倒是很相救他的好基友，但他只敢躲在小角落，对所有跟他说话的女孩子们摇摇头，直到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瓶酒，开始向大伙儿介绍自己真人版《贫民窟的百万富翁》的故事。呸，富二代还装是*丝搏关注，不要脸。
你问谢尔顿？你以为他会忍受得了社区大学学生的文化水平吗？回忆下佩妮刚出现的时候谢尔顿的反应，再想象一下现在有一百多个佩妮！
求人不如自救！
像往常一样，晚饭是在谢尔顿和莱纳德的公寓进行的，大家都在。吃完饭后，我关掉电视，把放在一边的白板拖到客厅中间。咦，谢尔顿在喊什么吗？没听到。
“看这里看这里”我像个幼儿园老师一样拿着笔盖往白板上敲了两下让小朋友们把注意力集中到我身上，“鉴于后天大家要去帕萨迪纳社区大学，也就是我任教学校讲学，所以想给大家讲一些注意事项。。。”
“我不认为去社区大学讲课有什么好注意的。”我话都还没说完，谢尔顿就开始在一边嚷嚷了。
“绝对不能鄙视学生智商！不管是语言还是行为！！谢尔顿，我不确定我们的学生智商是多少，但我确定我们几乎所有的男生一只手就能把你ko了。”我很正色地对着谢尔顿说。很严肃。非常严肃！
“莱纳德，准备一些有趣的物理实验。不需要学术，有趣，有噱头就行!”
“薇薇安，我在我们学校也经常上课的。”
“你要去的是帕萨迪纳社区大学，不是加州理工！”
“噢，好吧。”莱纳德很乖地点点头。
“霍华德！”
“我一定会让你们学校的学生好好感受到科学的魅力，还有~科学家的魅力~~”霍华德坐在沙发上很荡漾地扭了扭，顺便抛了个媚眼。
“你要是让我在你从上到下穿的东西上发现一点荧光或是大红大绿，你就完蛋了！穿得像个老师，ok？不许勾搭女生！”
“薇薇安你是吃醋了嘛，没关系，我还是最爱你的。嗷，谢尔顿你干吗打我？！”
“霍华德你给我滚远点。”嫌弃地看他一眼，“拉杰，学生好像理解成你是哑巴了。。。。交流地时候索性你就用电脑打字或者传纸条吧。。。别说话。反正你也说不了话。”
拉杰失望地垂下了头。几秒钟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上帝保佑别出幺蛾子。。。。。
“同学们，让我们掌声欢迎来自加州理工大学，刚从北极归来的四位教授。”该来的总是会来的。现在我们正坐在学校最大的阶梯教室里，谢尔顿一行人排排坐。下面是位子占得满满当当过道站得挤挤歪歪的学生。佩妮今天休息，过来报名上下一季的在职班便顺便跟着我们一起过来了，现在正坐在第一排正中的位子上，旁边是穿得无比科学怪人的校长。
从外表来看，就连霍华德也穿得挺正常的。也许是被我威胁过的缘故，今天他穿了一身的深色正装，乍一看还挺有大学教授的feel的。看不出嘛，谢尔顿穿上西装还挺帅的。
“我受到我的朋友，薇薇安周的邀请，来给你们讲真正的物理学，当然我相信你们绝大多数人是听不懂的。我想这是你们的荣幸。”果然，一开口就幻灭了。。。
“莱纳德博士，愿意给我们来分享下你有趣的科学实验吗？”眼见方向不对，赶紧把谢尔顿的话截断。还是莱纳德比较靠谱。
“我带来了一个正投影全息显示的小模型还有激光跟踪器。这个模拟器装有特殊装置，因此除了实验者，也就是我之外，大家不需要戴护目镜。”莱纳德说着掏出一个看上去就很高级的装置，“关下灯好吗，薇薇安？”莱纳德按下了机器的开关，瞬间，放在桌上的铅笔的影响竟然漂浮在了空中，随着莱纳德的手变换着方向，“激光映射出反射面显示出了这些图案。而现在我们的研究课题是，是否我们在三维世界中感受的一切仅仅只是我们整个宇宙的某一处的一个全息投影吗？”
台下的学生爆发出阵阵惊呼，我们的逗逼院长靠着地形之便已经把脸凑在讲台上了。“噢，伟大的物理学！太伟大了！！”
谢尔顿不屑地扭过头：“切，实验物理。莱纳德也就只能搞搞投影了。薇薇安，是吧？”
“呃，其实我觉得挺厉害的样子。”
“我跟你个文学硕士说个什么劲。”
喂，是你先来跟我说的啊。
全息投影的实验结束，灯光重新亮了起来。眼见莱纳德风头正盛，不甘心的霍华德开始为把妹而战了。
“其实我是一名高级工程师，专攻航空航天方向。我设计的太空水循环还有热气装置已经被nasa运用在了空间站中。而且，在场的美丽的女孩子们”霍华德突然调整了原来正常的调子，向前排的几个女生挤了挤眼。。。大事不妙，“除了是一位有成就的工程学家，我也是一个很有情趣的人，而且目前单身。。。。”
“我们请库萨帕里博士来给大家展示下他准备的学术视频。”见势不妙，赶紧掐断霍华德的话头，“他不能说话，请大家理解一下。”拉杰适时地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摇了摇头。双手合十向大家鞠了一躬，要有多文雅就有多文雅，要有多东方就有多东方。拉杰，其实你是影帝出身吧。。。
现场观众的目光瞬间肃然起敬了起来。拉杰的视频开始播放。那是一段关于他发现一颗小行星的过程的片子，一看就下了血本，甚是高大上。配音是由专业的配音人员完成的，倒也符合了拉杰“无法说话”的设定。
“我是拉杰库萨帕里，我正在寻找，下一颗星。”影片的最后，拉杰的声音从一颗星星后面传了出来。这显然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都呆住不会动了。半晌，拿小狗般的眼神求助地看了我一眼。
“是这样的。这段影片拍摄在库萨帕里博士赴北极前。在北极，由于一场突然的风暴，来不及带口罩的博士失去了他的声音。让我们为他鼓下掌吧。”
拉杰如释重负地向我和现场的所有人又献上了个合十理。台下已经有女生在抹眼泪了。瞠目结舌的佩妮向我偷偷竖起了两个大拇指。。。
不就是编故事吗，咱是专业的。
“现在，大家有什么关于科学，关于北极或者是关于任何事情的问题想问台上的四位吗？”
“为了防止你们无规则无组织的提问，我先要说下我带他们三个去北极的初衷。”谢尔顿有话要说了。。我不断向他使着颜色，期冀他千万不要把小伙伴篡改数据的事讲出来。
“我是为了证明爱因斯坦的弦理论所以来到了北极。从来没有人证明过这个理论，一旦成功，我将改变物理学界。虽然这次没成功，但是我坚信总有一天我会成功的。我也会告诉那些不配得诺贝尔奖的那些人，到底什么才是诺贝尔奖的价值！”
沉默。。沉默。。沉默。。。
良久，不知是谁第一个鼓起了掌。瞬间，整个会场里响起了潮水般的掌声。我从没有看见过这样的谢尔顿，这样认真的谢尔顿库帕。在我的印象里，他似乎总是一个天才的孩子，夸耀着自己的天才，因为可爱（？）所以一直被哄着被捧着。在这一刻，我看见了一个执着到执拗的，勇敢地承担匹配才能的一份责任的人。也许是因为我对他的不了解，我眼中的男孩谢尔顿其实一直在坚守和奋斗着。
“库帕博士。你有女朋友吗？”
我抬头看着阶梯教室后排的略带兴奋表情的女生。
孩子。。。你是找虐呢，还是找虐呢。。还是找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