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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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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承睿伸出手握住他的,捏了捏,柔声问,“是因为席一桦?你还是很讨厌他吗?”

林翊无声地点点头。

“为什么?介意告诉我原因吗?他其实很好人的,而且,”黎承睿斟词酌句,小心地说,“他好像并不认识你啊。”

林翊半天不作声,就在黎承睿以为他又要沉默似金时,林翊小声地问:“那个人,是很高级的警官对吗?”

“嗯,级别比我高。”

“所以,如果他犯罪,你没办法抓他,是吗?”林翊抬起头,慢吞吞地问。

黎承睿吓了一跳,转头问:“为什么这么说,你知道什么?还是你看到什么?”

林翊的目光悲怆而悠远,他淡淡地反问:“像我这样的未成年人,就算说出他是个罪犯,是个坏人,也没人相信,对吗?”

黎承睿心里升上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猛地一下把车开到路边,在可以停车的地方停下了,郑重地问:“阿翊,对于席一桦这个人,你到底知道什么?别担心,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林翊直直地别过脸,轻轻摇头说:“你不会信我的。”

“谁说我不会?”黎承睿一把握住他的手,认真地说,“我知道你一定事出有因才这么说,现在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你可以信我。”

林翊抖着嘴唇,犹豫地看了他一眼。

“给我个机会,让我证明我是信你的。”黎承睿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阿翊,你可以信我。”

林翊愣愣地看着他,黑色的眼眸中浮现出复杂的神色,似乎在挣扎,又似乎在分辩,过了一会,他伸出手盖在黎承睿的手上,他的手掌跟黎承睿的一比要小很多,可不知为何,黎承睿却感到林翊在向他传递某种决心,似乎在刚刚,他下决心要做一件了不得的事。

“睿哥,那个桦哥,真是坏人来的,我不撒谎。”林翊看着他,笨拙地说,“可是我不能告诉你他干过什么,因为我,我不知道怎么讲,可是,可是他真的是……”

“阿翊,你慢慢来,你先跟我说,你为什么那么断定席一桦是坏人?你在此之前见过他做坏事?”

林翊点头,说:“我,我见过他,可当时他没看到我……”

“什么地方?”

林翊脸色苍白,可怜兮兮地看向黎承睿。

黎承睿叹了口气,伸手把他抱住,拍着他的后背说:“好了,你不用说,我来问,你说是或者不是。你觉得席一桦是坏人,是不是跟过世那位陈子南陈sir有关?”

林翊闷闷地“嗯”了一声。

黎承睿心疼他,可不得不继续往下挖:“那位陈sir,其实在你转学前就教过你,对不对?”

林翊浑身一颤,黎承睿知道自己猜对了,他继续问:“他其实对你一点都不好,装作对你好,但却想欺负你,甚至,他曾经把你弄晕了绑起来想欺负你,是不是?”

林翊发抖起来,他开始无意识地挣扎。

“没事了,没事了,乖,我在这,那个人已经死了,他再也伤害不了你,就算他还活着,睿哥也会将他一枪崩了,别怕,没事了。”

黎承睿拼命安抚怀里的少年,直到他又一次软了下来,才继续问:“后来呢,你被他欺负了?没关系的,告诉睿哥,你可以信我。”

林翊拼命摇头,哆哆嗦嗦地说:“没,没有,他,他没绑好,我,我砸他,跑,跑了,可是,可是我没跑远,就,就看到两个人来找他,我,我躲了起来。”

黎承睿手一紧,问:“其中一个是席一桦?”

林翊呆了呆,点了点头。

黎承睿深吸一口气,问:“另外一个,你认出是谁吗?”

“我,我我不知道。”

“没关系,”黎承睿柔声哄着他,“你想想,他们之间有说话吗?互相称呼对方什么?”

林翊想了好一会,才呆呆地说:“那,那个人叫席sir,而席一桦,好像,叫那个人什么公子。”

“什么公子?”黎承睿皱眉,迅速在脑子里把嫌疑人过一遍,问:“郑公子?”

“不,”林翊摇头。

“那,可是庄公子?”

林翊一愣,随即点头,傻傻地问:“睿哥,你怎么会知道?”

43、第43章

黎承睿把林翊安抚好,送他回家,看着少年耷拉着脑袋慢吞吞走进自家大楼,他的心情也很糟糕。他脑子里一直在回响刚刚林翊告诉他的那个足以称为震撼的消息,可他无法消化,无法只凭林翊一个人的证词就断定看顾自己多年的兄长席一桦有嫌疑,因为他只是个普通警察,他也是人,他再秉公执法,再坚信正义法律,然而若面对的潜在嫌疑人是他生活当中重要的人,那种多年的信任和感情面临崩溃瓦解,任黎承睿性格再刚毅正直,他还是犯了难。

这几起相关联的案子已经把一个程秀珊拖下水,让他措手不及,犹如看着陌生人一般,目睹程秀珊以往温婉纯良的面目被一点点剥落,这个过程也像在活剥他身上的皮肉,疼痛难忍。现在难道还要再搭上一个席一桦?那可是比程秀珊更令他心存信赖和敬仰的人物,他怎么去怀疑和调查?席一桦几乎可算作他警察生涯的领路人,怀疑他和调查他,简直就等于在怀疑自己和调查自己。

闭上眼,黎承睿还能想起当年去美国受训,席一桦来送他时的模样,那时候的席总督察还只是席督察,意气风发,举手投足正气凛然。他拍着黎承睿的肩膀说:“好好干,我等着你回来跟我一起办案。”

“嗯,我们俩兄弟得破个惊天大案,名垂千古才行。”

“哈哈哈,”席一桦大笑,赞许地说,“你倒野心不小,不错,我看好你,加油。”

“是。”

这样一个人,从小到大几乎就没变过,他的价值观,他的影响力十几年如一日,人可以一件事两件事做戏,可怎么可能做戏做到这种份上,居然人我不分,居然戏梦人生?

黎承睿心里乱糟糟的,他揉揉脸颊,掏出烟点燃,吸了一口,随着烟雾的吞吐开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思考着这个问题,林翊所说的席一桦到底可不可信?撇开他对林翊的感情,林翊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学生,他智力一般,行为笨拙,长相俊美却无自保能力。根据黎承睿之前的推断,他应该在十五岁的时候受过死者陈子南的骚扰甚至猥亵,这点在他本人的陈述中也得到证实。林翊出身贫寒,社交圈子很窄,在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认识席一桦这样的人,所以少年完全没理由,也没必要诬陷一个警队总督察,因为对他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所以林翊说真话的可能性很大。

但人说真话,却未必等于就是真相,因为人的判断力受自我的见识和周边环境影响,就算林翊说,席一桦跟陈子南是一伙,这也未必是事实真相。席一桦工作特殊,完全有可能出于任务的需要跟庄翌晨和陈子南打交道。

这似乎是一个比较能说得通,也符合黎承睿心目中对席一桦认知的解释。但这样一来问题却也接踵而来,席一桦若之前就见过庄翌晨,认识陈子南和郑明修,还被带去过陈子南的调教室,那就意味着他已经获得这些人极大的信任。可为什么陈子南的谋杀案出来,他却一点线索都不肯提供?

不,他不是没有提供,黎承睿摇摇头,他想起席一桦其实提点过自己的,他告诉自己,陈子南所拍的调教视频有同伙。

可他为什么要暗示而不是明示?难道他当初参与的案件是绝密级别,不能对外透露,所以只能如此迂回敲打?

此外,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黎承睿必须猛吸多几口烟才敢往下推敲,他想的是,要获得一群性虐者和恋童癖的信任,最直接简单的方法,莫过于表现出跟他们有共同的爱好。

难道他所尊重的桦哥,真的,是个变态?

黎承睿断然掐灭烟,他深吸一口气,掏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他大姐黎承思的声音热切地响起:“睿啊,怎么这么好死给你阿姐我打电话?”

黎承睿忽然觉得难以启齿,他咳嗽了一声,说:“没,我就是,想念你……”

“呸,少肉麻,我还不知道你?说吧,遇上什么难事了?还是你夜深孤寂,想找姐姐倾诉下心声?”

“黎承思,你当心你老公在一旁听了以为你干嘛。”黎承睿无奈地说。

“怕什么,我老公最理解我,老公哦?”

那边隐约传来姐夫的声音:“别玩了,阿睿这么晚给你打电话肯定有事,你快问问。”

“听到没?”黎承思的声音难得正经,“怎么啦?是缺钱还是工作不顺?难道你感情上有新发展?啊,那太好了,快跟我说说。”

“停,那些以后再跟你说。”黎承睿打断她,认真地说,“大姐,你能不能拿着电话离姐夫远一点,我,我有点事,想单独跟你说。”

“好,你等会。”黎承思地移动了一会,压低声线说,“好了,睿啊,你是不是做什么事被廉政公署盯上了?有什么都不怕讲,啊,大姐不会不管你。”

“我哪是那种人?”黎承睿心下温暖,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大姐,我今天,听到有关桦哥的一些传闻,觉得,很不可思议……”

“席一桦?”黎承思的口气骤然冷淡下来,不耐地说,“爬得越高越招人嫉妒,有人诽谤他也正常。”

“不是警队的人,是,跟他完全无关的人,我听那个人说,桦哥,可能有些不同于我们的爱好……”

黎承思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她叹了口气问:“阿睿,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直说吧。”

黎承睿顿了顿,说:“姐,我不是想管你早年的私事,但那个时候你坚决不肯嫁他,是不是,你其实也发现他有问题?”

黎承思吸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都过了这么多年,你何必去掘开这些?我跟你说,当年的事大家都不好看,可是现在大家都过得开开心心,重提旧事有什么意义?你好歹也叫了席一桦这么多年桦哥,这点面子要给他,不要刨根究底,与你无关,对你也没好处。”

“可是,我现在怀疑他因为他的特殊爱好伤害别人……”

黎承思猛地截住他,说:“不可能,席一桦不是那种人。而且他,他永远不会伤害……算了,我这么跟你说吧,席一桦我是很恶心,这辈子都看他前面憎恨他后面,可我是成年人,对他我要讲句公道话,他不是人品差的人,席uncle教出来的,不会人品差。”

她所说的席uncle,就是席一桦的父亲,跟黎家一样,席父也是做了一辈子警察,廉洁奉公,职业生涯从无污点,就连黎家老爸提起他,都要竖一个大拇指。想到这,黎承睿心里的不安稍微平静,他哑声说:“你说得对,我也不愿怀疑他,姐,对我来说,他甚至比俊哥还像我大哥……”

黎承思想了想,冷静地说:“你都算老警察了,有些事不用阿姐多话,但是阿睿,我们老爸不是常说,凡事讲证据,证据是什么,不用我教你。”

“是。”

“好了,不讲这些。阿俊你最近见过吗?这死小子我给他打电话都不接,真是,三十几岁人了还跟小朋友似的让人操心,我看他连你两个侄子都不如。”

黎承睿想起亲大哥那种缺根弦的模样,禁不住笑了说:“我今天撞见他跟桦哥一起去吃饭,他看起来挺好的,你就别唠叨了。”

“阿俊跟席一桦在一起?”黎承思骤然提高嗓门。

“是啊,我们三个一直都关系很好,你又不是不知道……”黎承睿的声音蓦然低下,他迟疑着问:“姐,你什么意思……”

黎承思冷哼一声,避重就轻说:“说起来阿俊好像很久没交女朋友了,我改天给他介绍一个。”

“姐……”黎承睿皱眉问,“你不会在暗示什么吧?”

“我什么也没暗示,不要把你的职业病带到我这来,没什么事了吧?没事我挂了。”

“好,拜拜。”

“拜拜。”

黎承思的观点很对,当各种可能性都蜂拥而至时,最好的办法是用证据说话。只是事关至亲好友,黎承睿才暂时困惑了下,他很快就走出自己的情绪,将注意力集中在如何再审郑明修上。不管是经济犯罪还是刑事犯罪,双方的交集点都在这位小股神身上,他第二天再度被传唤进警局,与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御用大律师鬼讼赵海臣。

因为有备而来,所以郑明修这一次更加能搞,他几乎三缄其口,一切交由赵海臣代理。赵海臣应对警察是得心应手,一个回合下来,黎承睿带着组员几乎问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见到这种状况,组员们都着急起来,黎承睿的眉头也越皱越深,而郑明修却再度有恃无恐,露出熟悉的鄙夷微笑。

就在此时,有人敲了审讯室的门,黎承睿有些诧异,一般来说,这种时候是绝对不会有人来打扰的。阿sam过去开了门,却见曾珏良站在门口,公事公办地行了个礼说:“黎sir,不好意思,我们带了庄翌晨过来问话,现在有几个问题,可能需要另一位涉案人郑先生协助回答。”

黎承睿转头看黄品锡,黄品锡跟他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这件事,黎承睿又看向曾珏良,发现他目光沉静,直直盯着郑明修,里面有外人看不明白的深沉和冰冷。他又将视线落到郑明修身上,却发现他此刻脸色大变,前一刻还嚣张得不得了,这一刻居然哆哆嗦嗦,没经过赵海臣同意就脱口而出:“庄,庄翌晨被带过来了?”

“是的郑先生,这次我们掌握的证据显示弘辉地产副总经理庄翌晨有洗黑钱、做假账,贪污和向他人行使贿赂等嫌疑。”

“我,我不知道,跟我无关,他出事跟我无关……”郑明修方寸大乱,白着脸说,“你们死了心吧,我什么也不会说,我……”

赵海臣立即打断他,带着压迫感说:“闭嘴郑先生!”

曾珏良淡淡地说:“郑先生你真会说笑,证据显示你于弘辉地产存在各种经济往来,怎会与你无关。请放心,你只需回答几个简单问题即可,我们锁定的主要嫌疑人是庄翌晨先生。”

不知道为何,黎承睿在听他说这句话时,意外地感到一种刻骨的恨意。他浑身一凛,凝神看向曾珏良,却发现这个年轻人脸上平板无波,仿佛刚刚那句带着情绪的话根本不是出自他之口。

这里肯定有问题,黎承睿想。他笑了笑,站起来说:“那我们这边今天先到这,郑先生,麻烦你还得跑一趟经查科,很近的,隔两层楼而已。”

第44章

庄翌晨这个名字对郑明修而言仿佛一个诅咒,提及他,郑明修一贯嚣张傲慢的面具顿时破裂,看不见的裂纹宛若慢慢攀沿,逐步现出这个人惊慌恐惧的一面。尽管他的失态只是一瞬间,但这一瞬间已经足够给人丰富的信息,黎承睿心里满意了,对一个警官来说,再没有比顽冥不化的犯罪嫌疑人露出破绽更令人高兴的了。

但一个随之而来的问题却令黎承睿有所好奇,他想起程秀珊说过的一句话:庄翌晨与郑明修并不像众人以为的那样兄友弟恭,她甚至曾经听过庄翌晨辱骂郑明修。

也就是说,洪会过世的老爷子亲孙子与干孙子之间,并不像他期望的那样关系融洽,从今天郑明修的反应可以判断,他还下意识地害怕庄翌晨。

黎承睿心里一动,在郑明修跟着曾珏良走之前,凑过去对他说:“郑先生,在你上去见庄先生之前,不如我们私下聊两句?”

赵海臣在一旁制止说:“黎sir,无论你要问什么,我想我都不能离开我的委托人……”

黎承睿不理会他,盯着郑明修,缓缓地说:“如果我等下再派个伙计跟庄翌晨先生透露一句,这次庄先生涉案,完全是因为你是陈子南谋杀案的嫌疑人,我们一步步挖出来的呢?”

郑明修眉心一跳,抬头愤恨地盯着他。

“我听说庄先生跟你关系匪浅,应该不希望听到这种有伤你们兄弟感情的事,”黎承睿笑了笑说,“当然我也可以不给庄先生制造困扰,郑明修先生,不过就聊两句,只是私下,不纪录在案,郑先生意下如何?”

郑明修想了想,点了点头,对赵海臣说:“赵大状,稍等会。”

赵海臣皱眉喝道:“你不要……”

郑明修抬手止住他,淡淡地说:“放心,我有分寸。”

黎承睿从赵海臣调侃地笑了笑,带着郑明修走到走廊的另一端,确信别人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后,郑明修骂道:“你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陈子南根本不是我杀的!庄翌晨不会这么没脑信你这种话!”

黎承睿耸耸肩,轻松地说:“可没有证据显示你没杀啊。”

“黎承睿,你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可以告你别忘了!”

“那请便,”黎承睿摇头叹道,“我们有直接证据显示,你与死者陈子南一样有施虐嗜好,你可以为了一段视频放出江湖悬赏买本案重要证人的命,那为了掩饰你的秘密,你为何不可以杀人灭口,同样要了陈子南的命?哦,还有吴博辉医生,他应该是庄翌晨的私人医生吧?他曾经帮你们处理过受伤人员,也算一个知情者,于是你对他也痛下杀手……”

“我根本没有!没有!”郑明修怒道,“你别想无赖,什么陈子南,什么吴博辉,我通通不认得!”

“啧啧,”黎承睿看着他摇头嘲弄说,“郑先生,你炒股是一把好手,可在这种事情上怎么像个法盲?你这种态度只会更像此地无银三百两,我要是陪审团,不裁定你有罪才怪。”

郑明修呼吸急促起来。

“更何况,我们还知道,你与陈子南共用一个保险箱,那大概是你们共同的把柄,所以你更有理由除掉他,因为留他一条命,他随时都可能咬你一口。”黎承睿盯着他,缓缓地问,“那个东西是什么?是你们一块玩□派对的珍藏视频?还是你们一起虐待某个人的证据?”

郑明修猛地一抬头,脸色瞬间惨白,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黎承睿,随后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后退一步,僵硬地笑着说:“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早晚都会查出你藏的东西是什么,”黎承睿淡淡地说,“但在此之前,我再私人提点你一句,不是只有你会买凶杀人,”黎承睿阴森森地说,“你跟陈子南一块做过什么事心里清楚,现在陈子南死了,跟那件事有关的吴博辉也死了,凶手连养狗的女人都不放过,断乎没可能放过你。郑先生,我奉劝你还是早日把事实真相说出来,依照香港法律,你就算从重判刑也罪不至死,可你要是继续逍遥法外,我跟你保证,看不惯的人可绝对不只是我。”

郑明修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盯着他,黎承睿趁热打铁,将自己的名片塞到他上衣口袋,轻声说:“我虽然憎恶你这种人,可我不会想你死,你自己考虑吧郑先生。”

郑明修浑身发抖,盯了他几秒后,果断转身就走。他走得太快,居然在平地上都踉跄了一下,从黎承睿的角度看过去颇有落荒而逃的味道。黎承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却发现迎面那边,曾珏良也同样在看着自己。

年轻人的目光有些复杂,似乎有各种欲说还休的情绪,黎承睿微微皱眉,待要仔细分辨,他却已掉头,与黄品锡一道,带着郑明修和赵海臣离开。

黎承睿心里若有所思,他招手叫来周敏筠,问:“你跟阿良很熟?”

“还好啦,”周敏筠摇头说,“同事间一起出去吃过饭唱过歌,就这样。”

“其他的呢?他家里还有什么人?”黎承睿问。

“我怎么知道?”周敏筠告饶说,“阿头,我又不是有空没事做整天八卦人家私事的。”

“不是吧,阿良好歹外形也算不错,你完全不打听啊,你是不是女人先?”黎承睿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我拜托你啊黎sir,阿良整个弟弟样,我就算再饥不择食也不至于对他下手吧?”周敏筠瞪眼骂他,“再说我也算青春玉女一个,你以为我这么没行情吗?”

“得了,我还不知道你。”黎承睿笑着回了她一句,又问,“你仔细想想,他家里的情况你一点都不知道?”

周敏筠正经地想了想,点头说:“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不是阿良说的,是鉴证科的华姐说的,她不是阿良的表姐吗?我们有次不知道聊什么,讲到阿良,华姐说,阿良自小就读书很好,拿过什么奖的,申请到外国一个什么大学的全奖的。可惜老爸在他考大学那年出事挂了,留下孤儿寡母的,阿良只好留在本港。”

黎承睿挑眉问:“他老爸怎么死的?”

“啊?这个我还不能确定,”周敏筠皱眉说,“听说是酒后驾驶。”

“行了,我知道了,谢谢。”黎承睿点头说,“你去帮我打听清楚这个事……”

“阿头,你为什么问这个?”周敏筠迟疑着问,“阿良,那个,有什么问题吗?”

黎承睿面不改色地说:“你乱想什么,他要留在警队工作的,将来正式定岗,不是在我们这,就是陈sir那边,我事先了解一下你们不行吗?”

周敏筠立即笑了,狗腿说:“行,你老人家一个命令,小的马上去赴汤蹈火。”

“快去做事。”黎承睿好笑地说。

“是。”

他低头看了下时间,却突然电话响了,他低头一看,居然是自己的父亲。

黎承睿忙接通电话:“喂,老爸。”

“阿睿,”黎父声音洪亮而严肃,“在忙啊?”

“哦,刚刚忙完,你说。”

“你妈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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