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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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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会跟俊哥有关?”

席一桦笑了,风度翩翩地拉开椅子坐下,说:“先吃饭……”

“我哪有时间陪你们吃饭?”黎承俊没好气地说,“我实验室里的数据还没整理呢。”

“好好,那你总要吃点东西对吧?”席一桦转头温柔地问,“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你都出来了,不差这点时间。”

“为什么你每次都要把能在十分钟内解决的吃饭问题拖到一两个小时?我才不要这么浪时间,”黎承俊困惑而不耐地说,“什么最快吃什么,干炒牛河吧,就那个了。”

“那喝点汤好不好?秋天比较燥,喝个润肺的?”席一桦依旧好脾气地问。

黎承俊皱眉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

席一桦飞快叫来侍应生,点了几个菜,他不用询问黎承睿的意见,因为大家太熟,闭着眼也知道什么东西都爱吃,但却真的为黎承俊点了干炒牛河和雪梨南北杏煲猪骨汤,还特地嘱咐这两样快点上。

似乎意识到浪时间已成定局,黎承俊脸上难得现出无奈的表情,托着脸颊看向自己的胞弟,轻描淡写地说:“嗯,庄翌晨被抓是我拜托桦哥的,听说你因为这个不高兴?”

若旁人问这句“你不高兴”,通常有挑衅的意味,可黎承睿知道自己大哥的德行,他这么问,就是真的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为此不高兴。黎承睿想了想说:“桦哥这个行动从头到尾都没知会我一声,我只是觉得他如果当我是兄弟,该事后给我个交代。不过,做警察这一行,有些保密原则是必须遵守的,所以我很理解桦哥。”

席一桦听了不由微微一笑,黎承俊却执着地问:“那你到底是不高兴了?”

黎承睿摸摸自己的脸,苦笑问:“我表现得这么明显?”

黎承俊认真地点头,说:“你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小时候我们去哪玩不带你,你转身跑去跟老妈告状时一模一样。”

席一桦呵呵低笑,黎承睿不由赧颜,他轻咳一声,说:“好吧,你现在可以说说,这里面为什么有你的事。”

黎承俊漫不经心地说:“我讨厌庄翌晨,就这样。”

黎承睿惊奇地问:“你不是一天到晚忙着做实验吗,怎么会知道这个人?不是,他做了什么让你讨厌他了?”

正在这时,侍应生过来上菜,第一盘果然是黎承俊点名要的干炒牛河。

黎承俊忙不迭地刀叉并用,将河粉盛进自己碟子里,埋头吃了起来,对黎承睿的问题表示出一点兴趣也没有的样子。黎承睿无法,只得看向一旁的席一桦,发现席一桦微笑着替他大哥拉好餐巾,黎承睿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这一原本从小看到大的场面,此刻却透着说不出的怪异感。他心里咯噔一下,警惕地盯着席一桦。

席一桦对上他的目光,淡然一笑,说:“我替阿俊说吧。事情是这样,庄翌晨想插手制药业,他打听到你大哥的生物化学研究所在正研究的某种新药,认为很具有市场潜力,所以他想让实验室把成果卖给他,你大哥认为这种药还未经过安全测试,推出去不安全,于是双方发生了一些龃龊,阿俊被庄翌晨威胁,就来找我帮忙,正好总部最近要清理本港的黑帮集团,我便建议以洪门为重点清理对象,所以有了这次行动,怎么,阿睿,你打算去告我假公济私么?”

黎承睿有种一拳打过去却打到虚空中的挫败感,他盯着埋头大吃的黎承俊,咬牙问:“俊哥,你出这么大事不跟家里人商量,我跟老爸不也是警察吗?你……”

黎承俊茫然地抬头,问:“你跟老爸能把庄翌晨抓起来?”

黎承睿一下哑住,他知道黎承俊说的是实话,父亲已经从警队退休,他自己只是分局的一个小小督察,要影响上峰布置一次大行动,就目前而言,他确实没这个能力。

“所以你就一点都不信任我?”黎承睿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一样,有些黯然地问。

黎承俊大惑不解,问:“你是弟弟,桦哥是哥哥,小事找你,大事当然是找桦哥罩,这不是由小到大都这样吗?”

席一桦哈哈大笑,黎承睿也被他气到笑了,问:“ok,就算我解决不了,可你也不能出这么大事都不跟我讲吧?我还是不是你亲弟弟?你不知道我会担心你的吗?”

黎承俊突然难能可贵地羞愧了,他放下刀叉,窘迫地说:“不要提了,这还关系到我干过的蠢事,我不能告诉你。”

“咦?”黎承睿来兴趣了,“什么事?”

“阿睿,不要逼你哥,”席一桦好笑地看着他们,温和地说,“阿俊不比我们,他偶尔做点低于正常智商水平的事也是正常……”

“啊,我时间到了,我要走了,你们俩埋单啊。”黎承俊飞快跳起来,不等他们反应,抓过外套就快步跑出餐厅。

席一桦本能想站起来追,黎承睿却说:“行了桦哥,俊哥已经是大人了,他不会迷路的,你坐下来,我们继续聊。”

席一桦想了想,还是重新坐下,偏头笑了,说:“阿俊就是这样,一辈子跟个长不大的小孩似的,唉。”

他虽然在叹气,可口气中宠溺的成分居多,黎承睿没由来的想起自己对林翊的态度,不觉皱眉,淡淡地说:“谁说不是呢,我现在就盼俊哥赶紧找个好嫂子,有女人照顾他,我们俩个做兄弟也能轻松点。”

席一桦脸色不变,嘴角的笑意甚至加深,他点头附和说:“对,不过如果他有女朋友,你们可得好好替他把关,省得他再被女人骗。”

“再?什么意思?”黎承睿飞快问。

“庄翌晨的手段左右跑不出四个字,威逼利诱,”席一桦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问,“你以为像你大哥这种永远弄不清工资卡发了多少钱的人,要诱惑他拿钱能行吗?”

“是女人?”黎承睿怒道,“这个王八蛋。”

席一桦微笑说:“庄翌晨买了一个女学生去勾引阿俊,那女孩出身红灯区,手段一流,身材样貌却偏偏清纯羞涩。阿俊是个很单纯的人,换句话说,骗他并不难,但要勾引他却很难。我不知道那个女孩编了一套什么谎话,反正阿俊一时心软,借了点钱给她,紧接着被她下药,拍了些老师□学生的照片。”

黎承睿点头说:“有了钱,有了照片,再有当事人证词,这个套真是又古老又有效。”

“所以阿俊这么薄脸皮的人怎么可能求助你?你不要生他的气了,至于我没把这个事告诉你,倒不是为了顾全阿俊的面子,我是怕把你卷进来。你跟阿俊俩个都跟我的亲弟弟一样,已经有一个被盯上,我不能让另外一个也有危险。”

“我又不俊哥那种书呆子。”黎承睿摇头说。

“可你却处在升职的关键期。”席一桦正色说,“要让一个人的档案蒙上污点是很容易的,庄翌晨要搞你,能用的方法可比对付阿俊多。”

黎承睿心下涌上一阵感激,他想无论席一桦做过什么,他为自己担忧着想却是真的。

这是打小一块长大积累的情分,没有什么可以怀疑。

“对不起桦哥,还有,谢谢。”黎承睿认真地说。

“我们兄弟之间哪里要这么客套,”席一桦微微一笑,“我当然不能看庄翌晨毁了阿俊,所以我把事情揽了下来,庄翌晨什么背景,没有比我们更清楚的了,打蛇就要打七寸,不然他日后缓过气来反咬一口就麻烦了。”

“是。”黎承睿点点头,“那曾珏良那……”

“老实说,庄翌晨把手伸到阿俊那,这是触犯了我的底线,说句不怕你听到的话,哪怕让我做假证,只要能把他抓起来我都肯,更何况只是把上头的注意力转到庄翌晨和洪门那?阿良的父亲当年被庄翌晨一伙设计而死,他要报仇,我要保护阿俊,所以我们目标一致,趁着你们的案子被总部关注,我在后面加了几把火,阿良在前头做了点手脚,总部的人立即有了黑帮猖獗到危害社会安全的印象,后面的事,你基本都知道了。”

黎承睿看着犹如叙述别人故事那样讲述这些的席一桦,忽然涌上一阵陌生感,他从来不知道席一桦还有这么一面,黎承睿定定神,问:“桦哥,你从小教我要秉公执法,但我现在不明白,就算为了俊哥,你也是公私不分……”

席一桦笑了笑,摇头说:“秉公执法的是人而不是机器,秉公执法是一块匾,可我们却都是具体的人。我们做警察,是为了抓坏人,可不是让坏人抓我们的把柄并向他们屈服。而且,整件事中,我难道没有秉公执法吗?”

黎承睿微眯了双眼,问:“桦哥,你当时为什么要跟我姐解除婚约?”

席一桦抬起眼,审视地盯着他,缓缓地说:“因为我们彼此发现不合适对方。”

“既然不合适,当初又怎么会订婚?”

席一桦忽然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阿睿也开始八卦了,你这样不好,不早了,我们赶紧吃完饭,回去还要加班。”

52、第52章

黎承睿一路开车回去,都有些心烦意乱。

席一桦所说的并不是假话,这点黎承睿很清楚,因为他所说的事牵涉到黎承俊,不用去问为什么,黎承睿近乎直觉地确信,自己的大哥黎承俊是不会,也不屑去撒谎的,而席一桦把黎承睿带到他跟前,其实也在说明这样一个事实:他同样也没撒谎。

可所谓事情的真相却如一面六棱镜一样,每个人可能都只能,或者只愿意叙述其中的一面,就算两个人叙述同一件事,也会出于不同的考虑和立场,描绘出南辕北辙的两种状况,这在他的刑侦生涯中早已屡见不鲜。黎承睿不明白的是,席一桦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他很清楚自己是个有经验的老警察,在老警察面前玩这一套,很难令人完全取信。

席一桦到底真正想说的是什么?

黎承睿回想起他在自己面前跟黎承俊的互动,那些毫不掩饰的亲昵细节,那些其实不该存在于两个成熟男性之间的亲密无间,这些都让黎承睿莫名心慌。他想起席一桦说“阿俊是我的底线”,“哪怕让我做假证,只要能把他抓起来我都肯”时的神情,虽然一如既往的微笑,可眼底的狠厉,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

或者说,席一桦并不介意在他面前暴露点真实状况。

回想他们三兄弟一块长大的过往,黎承睿诚然跟席一桦走得很近,而黎承俊却总有忙不完的竞赛和功课,并不经常跟他们一道疯玩。可黎承睿突然意识到,无论什么时候,他总是记得桦哥对俊哥很关照,以前他以为这是因为俊哥本人就是个需要人照顾的高智商生活白痴,可如今在经历了自己对林翊刻骨铭心的爱恋后,黎承睿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将席一桦对黎承俊的好单纯归结为兄弟之谊。

没有哪个男人会这么对待自己的异姓兄弟,警队里培养出来的兄弟情谊是可以跟着对方出生入死,可以向彼此托付身家性命,但是,绝对不包括对兄弟心心念念,瞻前顾后,唯恐哪点照顾不好他。

挂念他秋燥要喝润肺汤,哄着他离开实验室出来接触下外界,放松下神,他有事哪怕违背原则也义无反顾要假公济私,为他做了这么多,可对方习以为常理所当然,居然也乐于去宠溺他,并对此甘之如饴。

在黎承睿迄今为止的人生中,他只对林翊一个人产生过类似的感情,越对比,他的心就越往下沉,他就越明白,席一桦其实是爱着自己的哥哥的。

只有以爱之名,像席一桦那么理智而稳重的男人才可能做这么婆妈的事。这一点也不难理解,可一旦理解了,却令黎承睿胆战心惊。

因为黎承睿很清楚,自己大哥虽然看似一根筋不靠谱,需要人时时刻刻提点照看,可他却有结婚生孩子的单纯念头,换句话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异性恋。

黎承俊是黎家三姐弟中长相最好的一个,完全集合了父母亲在外貌上的优势,加上本人又常年做研究工作,身上自然带了书卷气和不谙世事的呆气。他从小就不乏女生青睐,长大一点后更是备受比他年长的女性欢迎。以前也谈过几任女友,可最终女人们都被他严重的缺乏生活常识而打败,一个个离他而去。香港是一座处处讲究实用实在的岛屿,孕育着活在当下的现世主义观念,黎承俊长得再好,可中看不中用,聪明的女人,都不愿意在他身上浪时间。

早两年,黎承俊还很苦恼这个问题,黎承睿记得自己当初说想跟程秀珊结婚时,黎承俊特地跑来请教他,到底怎样才能让一个女人答应跟自己结婚生孩子。

“你有想结婚生孩子的目标吗?”黎承睿问他。

黎承俊点头:“有个留学回来的学姐,她不笨,能听懂我说的话,我觉得跟她生活的话蛮省事的,最好能一块繁衍下一代。”

“你不会就这么跟人表白吧?”黎承睿用大白天见鬼的眼神盯着他。

“我是科学家,当然要遵从诚实原则。”黎承俊困惑问,“我是很想跟她生下一代啊,她五官比例合适,智商也高,身体健康,目测也没遗传性疾病,当然这要做进一步检查才能确认,但从目前来看,她作为我的孩子的母亲无疑是最好人选啊。怎么,这不是在夸奖她么?”

可想而知,这样的表白必然遭到滑铁卢惨败。黎承睿当时笑得几乎肚子疼,在黎承俊真心需要劝解和安慰时,他这个做弟弟的却实在生不起同情心。这件事后来如何了呢?黎承睿现在想起来了,后来还是靠席一桦好声好气地陪伴他。

当时席一桦人不在香港,而是受派赴英国开会,可他那么忙,却一天一个电话打过来,只为了听黎承俊翻来覆去问那些可笑的问题:什么难道男女结合没有目的性吗?难道繁衍后代不是最重要的目的之一吗?

事到如今,黎承睿忽然都懂了,因为懂了,他也跟着想通,席一桦在他跟前真正想表达的意思。

那就是该适可而止了。

黎承俊就是他的底线,在黎承睿面前,席一桦犯不着掩饰这一点,相反他要拿出来,告诉黎承睿,事关你大哥,我能说的就这么多,这就是我给你的解释,无论你满意与否,我都不打算再多说。

这就是席一桦的姿态。

黎承睿越想越烦,他猛然想起,若以自己大哥那种不谙世事的性子,席一桦将他搓揉捏扁,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他越想越不对,不顾一切掏出电话给黎承俊打过去,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却是个陌生人的声音:“喂,您找黎博士吗?他正在工作。”

“是,我是他弟弟,有急事,麻烦你跟他说一声。”

“好的,请稍等。”

过了好一会,黎承俊才过来接了电话,语气不耐地问:“阿睿,我跟你说了我很忙。”

“你等等,再忙也喘口气先,我问你件事,”黎承睿想了想,说,“那个,你好像很久没女朋友了……”

“拜托,我的私事不在工作时间讨论。”黎承俊说,“是不是老妈或阿姐让你打的?你不会帮我挡一下吗?我哪有空……”

“你没合适的女同事或者,”黎承睿停顿了一下,“或者女学生……”

“你在说笑吗?跟女学生有暧昧是要被校方开除的,这违背了伦理原则,”黎承俊奇怪地反问,“阿睿你今天好奇怪,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自己遇到感情难题是吧?怎么警队有规定同事间不能拍拖吗?”

黎承睿啼笑皆非,说:“我有喜欢的人了,你别瞎操心。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问问,你跟桦哥……”

“桦哥也让你来建议我快点找女伴?”黎承俊困惑了,“前几天他明明才跟我说,我这个年纪正是搏事业的时候,他不是出尔反尔的人啊。”

黎承睿立即问:“他反对你找固定伴侣?”

“呃,”黎承俊忽然难为情了,小声说,“我,我之前差点被女人陷害了,桦哥说让我暂时单身一段时间,这件事你不要再问了,反正极其愚蠢……”

黎承睿想了想,问:“你,不觉得他管得太多么?”

“是有点限制我的个人自由,可是让我选择,我又常常会出错,”黎承俊理所当然地反驳,“反正桦哥都是为了我好,我信任他的判断,你不也是这样?”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黎承睿小心地斟酌词句,“如果桦哥其实不是为了你好呢?”

“桦哥还能为了让我不好?”黎承俊笑了一声,“阿睿,你对周围的人都起疑心,这样很容易成为反社会分子的。我从小到大都是桦哥管着,之前三十年没出问题,之后三十年虽然有可能会有出问题的可能性,可基于经验主义,这种概率会很低。”

他难得清晰而有力地说:“桦哥是我们俩的大哥,我不知道别人怎么做大哥的,那不关我的事,可我知道桦哥对我们是很好的,问题是,我们又为他做了什么值得他这么等价交换?没有。其实我们都只是仗着跟他一起长大这点情分而已。那又有什么权利去质疑他怎么不更好,或者质疑他对我们这么好是为什么呢?我觉得这些质疑毫无意义,还会损害已有的人际关系。外面能懂得我说什么的人很少,就连老爸老妈,他们也觉得我像个怪胎吧?可是桦哥说我这样很好,你也从没要求我去纠正自己,我很知足,你说呢阿睿?”

黎承睿一下哑住了,半天才说了一句:“我从没想过你对这种事认识得这么清楚。”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么?我还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黎承俊不满地说,“好了我挂了,忙着呢。”

“等会俊哥,”黎承睿问,“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桦哥或者我,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你在质疑我的智商吗?”黎承俊怒气冲冲地问,“我跟你们相处了三十几年,这么长时间,我都会对一个人判断失误,这种事可能发生在我头上吗?”

黎承睿哑然失笑,点头说:“我知道了。对不起,这是个蠢问题。”

“本来就是,挂了。拜拜!”

黎承俊不由分说挂断了电话,黎承睿有些哭笑不得,他开着车慢慢回自己寓所,忽然觉得之前纠结的问题也不算什么问题了。不管席一桦是什么人,他对黎承俊的好是毋庸置疑的,对自己的也有真诚的兄弟情谊,在大家不违背原则的基础上,那么有些事,确实也要适合而止,不用追查得太明白。

至于他对黎承俊怀有的念头,黎承睿此时此刻也看开了,那大概是如自己一样压抑着的情感,不然这么多年,黎承俊不会一点都不明白。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顺其自然吧,从另一个角度上看,有席一桦那样的男人一直照看自己那个白痴大哥,这其实是他的福分。

相比之下,黎承睿觉得自己运气真是很好,他忽然分外想念自家的小恋人,虽然这几天就算忙也有通电话,可到底没抱着他,也没亲近他。

黎承睿看了看表,这个时间林翊已经入睡了,他叹了口气,还是将车开往自己所在的公寓,很快进了电梯,到了所在楼层,叮咚一声后,电梯门开启,黎承睿一脚踏出,他忽然警觉起来,右手摸到腰后的枪,喝问:“谁在那?”

一个小小的人影慢腾腾挪过来,灯光下,林翊苍白而无措地看着他,一见到他,就结结巴巴地说:“睿哥你你回来了。”

黎承睿惊奇得不行,问:“翊仔,怎么是你,你怎么这时候过来?”

“我我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后来电话没电了,我只好来这等,可是等了好久……”林翊愣愣地抓住他的衣襟说,“你老是不回来,我怕会被人赶,这里都是警察,我不知道怎么找你,睿哥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我不好,我不知道你过来,是我的错。”黎承睿心疼了,他一把抱住林翊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不过你怎么会这个钟点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林翊把头埋进他怀里,闷闷地说:“妈咪赶我出来,我没地方去。”

“啊?”

“我没去上补习社,撒谎,”林翊小声地说,“我还逃课,妈咪气坏了,就给了我一巴,让我滚。”

53

黎承睿觉得自己若当家长,必然是注定要失败的那个.

有哪个家长像他这样,小孩逃课、撒谎、浪钱却没去上补习课,还不知道他用这些时间都去干什么,有没学坏,有没跟不良少年搅在一块,这么明显的错事,搁哪个家长身上,给一巴掌都是轻的,可看着林翊愣头愣脑的眼神中带着委屈和害怕,黎承睿就心软了,他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责备,而是把孩子抱入怀中,从头到脚摸一遍,确定除了脸上挨的那一下外,身上没其他伤,然后才松了口气。

黎承睿把少年抱进屋里,放到沙发上,摸摸他的手脚一片冰凉,看来是在外头等了许久给冻的,黎承睿心疼了,赶紧给他围上毯子弄暖和后,第一句就问:“晚饭吃了吗?饿不饿?”

天大的教育问题,惩戒问题都被抛到脑后了,黎督察照顾孩子只有一个经验,让他吃饱穿暖,其他的再说。

“饿。”林翊老实地点头,“妈咪没让我吃饭就赶我。”

黎承睿禁不住在心里埋怨林太太,要打要骂先让他吃了饭再说啊。他摸了摸林翊的头,柔声说:“睿哥给你煮碗面,不过只有公仔面哦。”

林翊点头:“我不要吃葱。”

“好。”黎承睿笑了笑,转身进厨房,烧水煮面。他从小就是家里最小的男孩,母亲姐姐都格外疼他,从来舍不得让他动手做家事,他会这些,还是去了美国后不得不独立生活才慢慢摸索出来的。饶是如此,黎母每每说到,还是心疼地说阿睿受了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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