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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找的就是你。”
枯云不晓得自己在上海滩原来已经这么出名,随便一个陌生人都能喊出他的名字,但他想不出年轻男子来找他的目的,他说话的口吻里一点礼貌都没有,不像是来交际结识新朋友的。
枯云还是很有教养的,他问道:“那您找我有什么事?”
年轻男子缓步朝他走去,他边走边用捉摸推敲地眼光端详枯云,及至和枯云面对了面站着,他眼尾上挑,一哼一睨,将枯云同他身后的黎府扫了个遍,道:“你不要太得意,别人喊你一声少爷,你可别以为你就是第一个住进里头的少爷了。”
枯云对他所言反应不是很大,什么都没说就要走开,那年轻男子始料未及,突然是很不服气,一把抓住枯云,厉声道:“那么多小兔子就没见过你这样嚣张的!!等再过半年看看到底是谁住在黎公馆里头!”
他光动嘴皮子骂人不算,还又掐又拧地对付枯云的胳膊。枯云疼歪了嘴,接连两天稀里糊涂地就被人动手拾,他又气又怨,也发了火,将那年轻男子使劲推开。
“你……!”年轻男子摔在了地上,一双丹凤眼里射出两道青光,手撑着草地才打算跳起来,枯云却站到他面前,道:“我什么我?我住到了黎宝山这里就成了招你惹你的人了?你怎么不去冲瞿妈、姗姨和小广发火?怎么不去掐他们咬他们啊!我是不是站着不动你也觉得我在对你示威?!半年之后我还住不住这里又关你屁事!一口一个兔子的,你愿意承认我还不愿意当呢,谈朋友听说过吗?自由恋爱知道吗?”
枯云是气坏了,咄咄逼人,振振有词,那年轻男子竟被他的威势唬住了,愣在地上听他数落完才想起自己还有脾气要发作,抓起一把泥巴就往枯云身上扔。枯云心疼自己的白净衣服,赶紧去拍裤腿上弄到的泥巴,就在这时,那年轻男子突然一个发力,冲向枯云抱住他双腿就将他扑倒在地。枯云惊呼了声,只见年轻男子手上银光一闪,他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的一把匕首直朝着枯云的脸蛋就刺了过去。枯云眼神一凝,他反应很快,脑袋往边上一偏躲开了这一下,手里抓到了块石头便朝年轻男子的后脑勺砸去。那石块很大,他砸得还很用力,第一下下去就把年轻男子砸得晕头转向,摇摇晃晃地从他身上跌坐到了地上。枯云见状,一脚把他踹翻,踢开他手里的匕首,坐到他身上又是拼劲全力地砸了第二下。
如此两记重击之下,年轻男子已经失去了还手之力,瘫在草坪上,半睁着眼睛,鼻子里哼哧哼哧出气。他额头上淌下数道鲜血,枯云看愣了瞬,但他没有手,举高了手臂,给了年轻男子第三下打击。
一股热血喷溅到他奶油白的西服上,也在他鼻梁上,脸上落下了三两滴痕迹。枯云还未停手,他顾不上这些了,衣服弄脏了他没有所谓,脸弄脏了他更不在意,他的全部关注都只集中在一个念头上,想要他的命的人,他绝不会放过。
枯云已然杀红了眼,他的手臂仿佛只是在进行着机械般地操作,准,不拥有任何感情。要不是出来给花草浇水的小广冲过来把他从年轻男子身上扒拉了下来,他还握着石块一下一下地往人脑袋上砸。
小广尽管在黎宝山身边做事,对此等血淋淋的场面见怪不怪,但还是吓得不清,吓坏他的不光是躺在地上头破血流的人,还有枯云。这个漂亮少爷头发乱了,衣服脏了,一身的红红白白,但他镇定地不得了,不慌也不乱,一颗浅蓝色的眼珠像是死物,装饰性地镶嵌在他的眼眶里。他看到小广,扔下手里的石头,瞅了眼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的年轻男子,一抹脸,没事人似的转过身去说:“我不太舒服,上楼睡会儿。”
小广吞了口唾沫,陪他上了楼,枯云的脚步很稳,浑身没有一点颤抖,他回到楼上,洗了手,擦了脸,脱下脏衣服便在床上睡下了。小广又在门口候了阵,没听到什么动静这才准备去处理院里的残局。
这时黎宝山恰好回来,身旁跟着小徐和另两个兄弟,看到前院里这出惨剧,小徐挡在黎宝山身前,道:“我去看看。”其余那两名兄弟也很警觉,护住了黎宝山,道:“他娘的,不会是要来行刺的吧??”
小广从黎府里看到他们一行,大喊着:“没事没事!”抱着张竹席子跑了过来,对黎宝山道:“是陆春寒,也不知怎么进来的,和枯少爷遇上了,闹出了的事!”
半跪在地上查看的小徐也来和黎宝山确认:“是那个陆春寒。”他扫了眼地上的匕首,“大约是想动刀子。”
黎宝山走了过去,这陆春寒的脸已经叫枯云砸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小徐一探他的鼻息,说:“还有气。”
小广一吐舌头:“那我这席子也用不上了。”
“送医院去吧。”黎宝山双手插进口袋里,对陆春寒的状况并不怎么关心,他问小广,枯云现在在哪里。
小广道:“枯少爷被我拦下来后就回房休息了。”
小徐惊愕:“这人被他砸成这样,他……他就这么休息去了??该不会是吓晕在房间里了吧?”
小广道:“哪儿啊,我怕他是吓傻了还陪了他上楼去,结果他什么事都没有,安安心心地就睡觉了,他才吓人呢,我是从没见过像他这么冷静的,怪恐怖的。”
黎宝山笑了,拍拍小徐:“我去看看,你们处理吧,人要是醒了还是给点钱打发了就行了。”
事情吩咐完,他就去了楼上找枯云,他悄声进去,枯云听到声响,眼睛眯成条缝往门口看。黎宝山笑笑:“是我。”
枯云听出来是黎宝山,闭上了眼睛又睡了过去。黎宝山轻手轻脚地捞起他挂在椅背上的脏衣服看,那白西装被他弄成了幅泼墨红梅图,上头腥味很重。黎宝山放下衣服,无声地望向枯云,他安睡时,脸上的异国特征变得更为突出,一点光把他的头发照出了层薄薄的棕金色,黎宝山过去拉上了窗帘。他走到了枯云床前,他觉得他很像洋人推崇的天使,一个漂亮孩子,只有孩子才有可能如此完美地拥有对人对物的天真与未被诸多道德标准驯化的恣意。他相信枯云对人是不存在任何邪恶的想法的,只是当他遇到一个对他坏,可能要他命的人,他会反击,狠狠地反击,不给对方留任何活路。他姓枯,但这并不妨碍他为了生而拼劲全力。
这个喜怒哀愁均流于表面的少爷,他到现在竟还没将他彻底看透。白相人爱冒险,爱刺激,枯云实在是非常对黎宝山的胃口,想到这里,黎宝山情不自禁亲了嘴枯云的头发。
枯云被他这一吻彻底惊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