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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景洛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人从他身边目不斜视走了过去。
“站住!”
郁流华眼角余光都未曾分他分毫,仍旧朝着君黎清走去。
张平见突然冒出的男子连常景洛都敢无视,为了显示自己对宗主的维护,当即怒吼道:“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
郁流华蹙眉,抬掌将他打了出去。
“下次说话,记得不要指着我。”
不光是张平,在场所有人几乎都在心头跳出了一个疑惑,这蒙面男子是什么来路?居然自称是君黎清的师父?
他究竟有没有看清眼下的形势?现在出头的怎么会有好下场。更何况破天宗的人还在一旁虎视眈眈。
郁澄空一肚子憋屈,等到郁流华走到道场中央,他才感觉脚下一松。
忙不迭地朝郁流华示意,让他别淌这趟浑水。
郁流华却对他的明示暗示视若无睹,待走到君黎清身边,按住了他的肩膀。
张平从地上爬起来,吐出一颗碎牙,刚刚那一掌也不知这人用了几层力,居然这般霸道。他歪头嘶了一声道:“你说君黎清是你徒弟?我看他好像不愿认啊。”
“是吗?”郁流华说这话的时候甚至连语气都没变化。
道场上,偶有风轻拂,郁流华鬓角散落的一缕黑发扬起,露出一双冰冷清澈的好看星眸。
接下来,四周传来数道抽气声。
这是非常难见的一幕,或者说,对于道场里对大多数人来说是这样。
当那个蒙着面目的男子说完这句话后,曾经响彻大荒剑斩诸魔的冷傲少年便真当着众人的面二话不说跪了下去。
哪怕是看过多次的郁澄空也不禁感到震惊!
之前不过是在郁山几人面前,跪跪就罢了,而今可是当着数千人,君黎清竟一点脸面都不要了吗?
郁流华绷紧了的嘴角微动:“我是你什么人?”
君黎清抬头,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道:“……师父。”
二人算起来已有个把月没见了。
君黎清恨不得将目光黏在郁流华身上,时时刻刻不能离开才好。
郁流华在他的凝视下突然舒展开了眉目,心情意外地好了起来:“你今天最大的错误是什么知道吗?”
君黎清道:“不该受他人影响,心志不定……”
还没等他检讨完,熟悉的气息猝然靠近。
郁流华伸出手,将人从地上拉起,揽着他的肩靠向自己:“错了。”他道,“你最大的错误是让自己受伤。”
君黎清刚想说没事,却又听见郁流华侧头在他耳边道:“君黎清,我先前还以为你这人有多厉害,没想到一个魔修也能让你产生恻隐之心,伤哪了?”
呼吸带起的热量拂过耳际,就像是缠绵而模糊的亲吻。
君黎清先是被郁流华冷淡的态度打了一棍子,而后又被突如其来的温柔搞的手足无措,看样子师父对之前那次的亲密好像已经消气了。
可现在自己处境只会连累他,为何要当着这么多人……
郁流华垂眸,正好撞进君黎清认真而深沉的目光里,眉梢一蹙道:“问你话呢,这回又伤哪了?”
君黎清道:“没有……”
“真的没有?你当我还是瞎子?”郁流华抬手在他额头按了一下,君黎清却硬是连眉头都没皱。
郁流华气笑了:“这种都躲不开?傻子才站着让人打,我怎么了你这么个蠢徒。”
君黎清一听这话,立刻急道:“只是小孩子的玩闹罢了,师父别生气。”
郁流华指尖在他额间一点:“小孩?我看你中了幻术都不自知!”
君黎清闻言,蓦地回过神,再回头一看,哪里有什么小孩的影子,反倒是常景洛在一旁掂着石子不怀好意地盯着他。
郁流华道:“刚刚那一剑为何势?”
君黎清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百感交集,一时间竟想不到答语。
张平见两人又是摸脸又是搂抱,现在还旁若无人自顾自聊天,再也看不下去了,吼道:“你们俩叽叽歪歪够了没?”
眼下出现了十分诡异的局面。
郁山、君山、如佛宗一道处在道场北边,南边外场破天宗看着应当是掌握了部分,而君黎清与蒙面男子则又横在中央。
三方相互牵制。
竟是谁也无法轻率而动。
这时,郁流华开口了。
天光在历经杀伐的地面上反射出微弱红光,衬得郁流华眉眼愈发凌厉,可在他眼底,却有一道柔光一闪而过。
少顷,他用一种缓慢而又冷硬的声音道:“我徒弟的事自然要算在我这个当师父的头上,破天宗既是肉弱强食,强者为王,不如便与我来比试比试,如何?”
张平道:“连面目都不敢露,难道也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人知晓吗?”
谢羽却盯着君黎清身边那人若有所思,
郁流华心想着自己先前的光辉事迹也算的话,张平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但眼下当然不能暴露了,只好道:“鄙人长相奇丑,怕比试途中令人分神,导致有失水准。”
张平哑然:“……”
那边的郁澄空听到这话差点没绷住严肃正经的面容。心道论嘴炮,他郁流华称第二谁敢称第一,还未出手,对手就能气个半死。
无奈地摇了摇头后,郁澄空又开始忍不住担心起郁流华这妖孽来。
郁流华在令牌中修养那么多年,看似已经大好,其实真正的修为还不足之前一半。若只有数十人,或许勉强能糊过去,可现在足足有上千人,想要造出那么强的威压震慑住每个人,恐怕他……
郁澄空从高台落下道:“这是郁山与破天宗的恩怨,旁人就不要插手了。”他这话的意思旨在让郁流华赶紧离去,省的到时候真打起来露陷。
郁流华与郁澄空多年相处怎么可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然而要他现在弃郁山而去,他却没法做到。
郁流华道:“郁山主解决郁山之事,我解决我徒弟之情,好像没什么关联吧。”
“你!”郁澄空怒瞪了他一眼,将声音压得极低,甚至裹挟了灵力,“你现在已经在强撑了,以为我看不出来?赶紧带着你的好徒弟滚的远远的。”
君黎清一直乖乖地靠在郁流华身上,此刻耳朵微动,听到郁澄空的话,脑中“嗡”地一声,立马绷住了背脊。
郁流华揽在他肩上的手正欲松开。
君黎清飞快地伸手一抓,指腹一摸,竟是湿漉漉的冷汗!
他眼里酸涩得厉害,低声叫了句:“师父……”
郁流华没作声,想缩手,奈何君黎清抓得死死,一时半会竟也挣脱不开。
郁澄空哪怕再看不惯君黎清,此刻为了郁流华也压下了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