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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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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的!哪儿来的脸!”龚力安狠狠戳灭烟头,面部有些愤怒扭曲,“狼子野心简直昭然若揭!”

他这一吼,没控制好音量。坐在沙发上的冷佩玖吓得抖了抖,毕竟十七岁的孩子,经见过贺琛的怒火与试探,不曾想其他公子爷看起来斯斯文文,也这般粗鲁。

贺琛心有灵犀地回头看,一下对上冷佩玖不知所措的眼睛。他皱眉,这孩子不经吓。

接着贺军长朝龚力安说:“小声点,是谁不知你爱国怎么了?!”

龚力安闭上嘴,眼神儿在冷佩玖与贺琛之间打个转,笑着转移了话题。

桌上有力行社二人,自然离不开情报交换。某党谁谁谁叛党了,谁谁谁投日了,近期国党会有什么动作。这些话细听下来,能惊得人后背发凉。

他们提及的人物,无论是于□□,还是于国党来说,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角色。

贺琛听了半响,始终保持神色不变。手上的牌一张接一张出去,输或赢都是一把筹码的事儿。

他没有过多参与讨论,只在最后说了一句话:“老子只管打仗,这土地上的每一样东西,我们都得守护好了。其他的,老子不管。”

不管别人斗得死去活来,只要不动到他贺琛头上,太岁不翻脸,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要打仗了,那就去打。

最后死也好,活也好,尽人事听天命。与他来说,命格刻下了,蝼蚁不撼天。

打牌到凌晨两点,一屋子玩闹的人都有了困意。年长的老爷太太撑不住,给东道主与贺琛打完招呼,坐车回家。

剩下都是些年轻人,打牌也失了乐趣。赢家倒是想继续,输得掉裤子的人,可是不想再来。

梁振是其中一个,他把牌面推开,喝着白兰地,转头叫来一舞女。女人原先困意潦倒,梁公子一呼喊,相当于金钱在召唤,整个人都神了。

女人们再次摇着腰肢攀过来,软香在怀,美人如玉。梁振卷了钞票从舞女胸前的旗袍扣里插进去:“美人儿,给爷几个唱几首?”

“讨厌嘛,”舞女作势气急败坏,倒是听话,“梁公子想听什么?”

梁振转头问贺琛:“老贺,听个什么曲儿?”

舞女离得近,一身浓郁的胭脂味熏得贺琛直皱眉。他把牌一推,彻底不打了。冷佩玖还坐在沙发上,乖顺如兔子,话也不说。

贺琛在他身边坐下,木质清香冲散了胭脂,贺军长觉得好受许多。

“不听,唱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哎,军长,知道你好冷老板那一嗓子。但也不要捧一踩一,小姐们唱的是流行,是摩登。你个土匪懂什么?”

贺琛冷笑:“老子不懂?你他妈脑子进水了?”

梁振这才装作恍然大悟:“哦对嘛,咱们贺军长也是留过洋的人。当年的钢琴王子,顶前卫顶摩登!”

冷佩玖诧异地看了贺琛一眼,没想到他还有如此才华!

“别说,真是,”龚力安从牌桌上下来,坐到沙发上,“什么时候有幸听咱们贺军长再弹一曲,那简直”

“闭嘴,”贺琛黑着脸打断他,“又想试试马鞭子?”

龚力安起了浑身鸡皮疙瘩,他不由自主想起在北平时,因一情报出了大问题,差点损失贺琛一众亲兵。贺军长要不是念在当年同窗的情分上,早拿鞭子把他打个皮开肉绽。

“得了,你是土匪你是爷。”龚力安挥挥手,“惹不起!”

梁振和白荣鹤见龚力安吃瘪,忒不厚道地大笑几声。三人围拢过来,梁振说:“既然舞女的靡靡之音你不想听,那让冷老板给我们唱一段如何?这屋里冷老板的票友可真是不少。”

冷佩玖突然被点名,愣了半天,转头看向贺琛,询问他的意思。

贺琛瞧了这客厅内的众人一圈,最后把眼神落到角落中,一直都在注视冷佩玖的洪厅长身上。

他问:“你想不想唱?”

“啊?”

冷佩玖一惊,原本做好了今晚献艺的准备。如今跟着贺琛,除开万不得已,一切还是要听贺军长的。

“啊什么啊,想不想唱?”

冷佩玖眼眶一热:“军长,佩玖……”

他终还是说不出那个拒绝的字,这里不是北平,不是有他一杆疯狂票友的地方。这里是上海,这里的好东西可多了。

今天出了个冷佩玖,大家喜欢了,兴致好了,把你捧做天仙。明日再出个艳丽女星,比过你冷老板了,大家又换了风头去追捧别人。

做人,最不能的就是看高自己,该低头时,就不该拿乔。

贺琛是什么眼力见,他能不懂冷佩玖的心思。

当即把梁振回绝:“不唱,老子的人,出了戏院,他唱的只有老子能听。”

梁振不出所料,继续调侃:“哦哟,我们贺军长这占有欲。啧啧,那小的敢问冷老板还登台不?你这要是不唱戏了,全上海的票友都得哭死。这可不能成为第二个北平了哇!天天哭,上坟似的!”

梁振一席话,莫名逗笑了众人。公子小姐,舞女仆人,都哄笑起来。一个个笑得抖如筛子,那些金戒指,银手镯,宝石项链,玉佩玛瑙,在室内恢弘的水晶吊灯下璀璨生辉。

这一切,就好似午夜斑斓的一场梦境。

冷佩玖看得有些呆,呆了半响,这回倒是积极了:“唱!自然要唱的。三日后丹桂园登台,唱王宝钏全本!”

“听听!又要抢票了!”白荣鹤很爱听戏,他当年与贺琛走到一块儿,十有八九的成分是因为这共同爱好。

“不必,”冷佩玖说,“佩玖送大家几张票,留上好的位子,恭迎各位。”

这话,把每人的里子面子都给照顾好了,实在不像冷佩玖能说出来的。

贺琛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滚动喉结喝口酒:“冷老板,怎么这几句话,听来如此机灵,开窍了?”

贺军长气势压人,伸手揽住冷佩玖的腰身。

冷佩玖笑着说:“军长,又抬举佩玖了。”

梁振留洋时,在大学双修军事学与心理学,对动作心理学颇有研究。

此时他眼尖地看到冷佩玖略微不自然地僵直一下,想要躲开,最后似进行了一番心理挣扎,才勉强往贺琛那边靠去。

梁振皱眉,想起前段时间传得沸沸扬扬的花边新闻。冷佩玖不是爱贺琛爱到死心塌地,一往情深?

这反应,又为哪般?

难道是北平传来的新闻出了差错,要知道娱乐性的绯闻,向来不分黑白。不过……

梁振再看一眼正在贺琛怀里抿着唇微笑的冷佩玖,罢了,别人两口子的事儿,自己瞎参合什么。

这场聚会,一直持续到凌晨四点,才有了尾的势头。屋内烟雾缭绕,如入仙境,与鸦片馆别无一二。女人强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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