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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凑的太近了,呼吸间的热气似乎都扑在颈椎中,宋语亭稍稍偏开头,对方却不依不饶赶过来。
宋语亭只得无奈道:“想想想,行了吧?”
何景明微微一笑,握住她纤细的手,问她:“刚才愁眉苦脸的,在想什么?”
宋语亭深深叹口气,把宋语宁的事情说了,又不开心道:“语宁一直都挺懂事的,大概是我的错,让她觉得可以随意行事,才造成这么大乱子。”
“胡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何景明皱眉,道,“是她自己扶不起来罢了。”
嬷嬷自一旁道:“小姐就是太善良了,这都什么时候了,理会旁人作什么?”
何景明失笑,挥了挥手,“嬷嬷先出去吧,我跟亭亭说说话。”
“世子您好歹帮我劝劝小姐。”嬷嬷叹息道,“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她再被连累了。”
何景明点了点头,“我会的。”
嬷嬷走出门,何景明看向宋语亭,笑道:“为了这么点事情,就值得你愁成这样子?”
“我没有办法啊。”宋语亭抿唇,“我也不想让爹爹操心了。”
何景明笑道:“京城里传的风言风语,我今儿也听说了,这件事没法子直接场,你妹妹的婚事,在京城里也会受阻。”
“我知道。”宋语亭叹口气,“我真是烦死那个席杉了,什么玩意儿!”
何景明却直接道:“把她嫁到外地,怎么样?”
宋语亭抬起头看他。
何景明叹口气,“既然事已至此,你还记得我当时为什么要设计路小姐吗?如今路小姐检举有功,淑慧在宫里,屡次自杀,舅舅的意思,还是找一大臣之女,封为公主。”
宋语亭沉默不语。
她觉得,自己可真是个自私的人,语宁乖巧懂事的时候,自己便想着帮她,一旦出了事,就开始厌烦。
可是和亲这样的事情,她的确是不敢做主的。
何景明道:“你如果心里不难过,这件事自然不需要你出手。”
宋语亭猛然抬眼看他。
何景明道:“哈达穆现在,哪怕是娶个宫女,也不会想娶淑慧的,能不能得到姑娘芳心,全看他自己了,若是人家两情相悦,与你我什么关系?”
“若是语宁实在不乐意,自然也没有人强迫她,到时候你我出京,岳父大人也未必乐意理会她,接下来的事情,就看她的造化了。”
宋语亭低眉,眼睫毛轻轻扇了扇,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何景明道:“你若是会因此不高兴,今天的话,就当我没说。”
宋语亭半晌,轻轻点了点头,却还是问他:“若语宁嫁给哈达穆,身份怎么算?”
“上邦公主下降,自然是王子妃,日后的西邱国王后,其实也不算辱没她了。”
主要是,愿不愿意远嫁。
人总是会对未知的地方有种莫名恐惧。
而远嫁,远离自己熟悉的人情风俗,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才是最大的挑战。
可是宋语宁现在的情况,除了远嫁,她寻不到好姻缘。
何景明这才想了这么一招。
宋语亭叹口气,轻轻依偎在他肩膀上,不开心道:“我以后再也不会乱好心了,绝对不会!”
“好好好,不会不会。”何景明随口应道,“不是什么大事,不用太忧心。”
宋语亭乖巧地点点头。
何景明却伸手抓住她跟前的红嫁衣,拿到跟前来,笑道:“你亲手绣的?”
宋语亭撇了眼他得意的神情,气道:“你的都不是自己做的,感觉我亏了。”
何景明失笑,道:“我可不会,要不然你教我?”
他伸手拈起宋语亭的绣花针,又放了下去,无奈道:“还是别为难我了。”
宋语亭笑地倒在他身上,“你拈针的样子真好看,再来一下。”
何景明捏了捏她的脸蛋,也跟着笑起来,宠溺道:“促狭鬼。”
宋语亭悄悄看了他一眼,何景明疑惑地对上她的眼神。
却不想,小姑娘突然直起身子,碰着他的脸亲了一口。
何景明看她,宋语亭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重又依回他身上,一言不发,抿唇浅笑。
何景明也轻轻一笑,摸了摸脸颊,难得跟着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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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宋将军和何景明在,席杉果不其然被人取消了参加科举的资格,而老太太,也给席杉的父亲写了信,直说当年的约定作废。
反正两家并没有真的定亲,只是口头婚约,席家不同意也没有办法。
他们家倒是有点想闹,可是宋将军如今权势过人,席家只能忍了,不敢说什么。
因为自家大儿子的科举资格都被弄没了,可见对方的地位。席家除了席杉,还有别的儿子,只能忍气吞声,为了后代打算。
而宋语宁这里,知道从哪一天起,哈达穆就开始往来于宋家。
而老太太,似乎也默许了这件事,任由哈达穆跟宋语宁纠缠。
宋语亭在自己院子里,慢慢就等到了会试结束,杜擎不出意外,位列前三,听闻此事,老太太亦是遗憾叹口气。
人家公子是真的有前途,可惜与语宁无缘。
不过若是能做西邱国的王后,也算是扳回一局了。
科举之后,朝中人才稍作补充,而镇国公夫妇,也等来了他们的结局。
六月初一这日,京城的菜市口人潮拥挤,镇国公一家人,被关在囚车里,从大理寺一路拉到刑场。
陛下亲自宣判的,全家杀无赦。
唯有几个妾室,因为举报有功,逃过死罪。
何景明同太子站在一旁的酒楼里,看着眼前的情景。
镇国公已经不复当时的意气风发,被折磨的头发几乎白了一半,原本壮的身体,也干瘪下去。
监斩官瞅着时辰,穿红裤子赤着上身的刽子手,举好了大刀在人头颈上面。
底下的人群欢呼雀跃,不知道是看热闹,还是真的觉得奸贼落网,大快人心。
午时三刻,监斩官扔到地上筹子,一声清响,刽子手们手起刀落,几颗人头滚落在地上。
何景明心里那点郁气,看着他们夫妇人头落地的那一刻,突然就散去了。
这辈子的目标已经达成,父母大仇得报,他身边,还有最好的亭亭。
今生如此,足矣。
他饮下手中的酒,含笑道:“不高兴的日子,终于过去了。”
太子随他饮酒,却更加难过:“你去了北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盼回来,结果还没有一年,转身就又要离开,下次再见,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婆婆妈妈的。”何景明摇头,“自然有那一天的。”
太子低声道:“是啊,早晚有那么一天的。”
可是声音里还是带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