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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就凭他昨夜对禁军严令,不许侵扰百姓,不许杀伤一人,不许欺侮妇孺老人,违令者斩杀。”
赵明德像是力气用尽,瘫倒在地上。
书生微笑:“这样的皇帝,纵然笨拙些,从前作过恶,也算勉强合格了。”
这次平反给朝廷上下来了次大换血,半数以上的官员被捕,有真作过恶的,也有被当成赵党抓住实则罪不该杀的。作了恶的,哪个该杀,哪个该抄家,流放,哪个该关进牢里,关几年,因为特殊的情况太多,大理寺无法裁决,只能交由景烨和几个可信任的老臣讨论解决。
还有赵明德在各地的同党和眼线,也需要一一挖出来。
顾泓在宫里管着轻语阁,虽说可以帮忙,但景烨不能把责任都推给他。
从贪污官员府里抄出来的钱财,由户部清理(其实里面也没剩几个人了),转给了林晓声裁决,因为能用的人大半都是他调进来的。
景烨迅速地消瘦下去。
本来他就不算有福相,平时穿着厚厚秋服还不显,等晚上顾泓抱着他睡的时候,一摸尽是骨头。
晚上景烨更衣上床躺着,身边顾泓抱上来,在他耳畔轻声道:“牢里也该多几个御膳房的人,成日给你送膳食,没有一点能变成肉。”
景烨笑起来道:“那得看看那厨子长得如何,若也是清瘦的,必定是恪尽职守了。”
他虽笑着,声音里却透出倦怠。
顾泓看着他,过去,两人交颈相拥,景烨道:“睡吧。”
“嗯。”
这一场变乱中,与赵家联姻的徐家没损失多少,有徐铭在西北镇压叛党,纵然徐氏是徐家长女,一出壁虎断尾上演,让徐家逃脱了灭顶之灾。
徐氏被扔进牢房里的第二日,孟秋翠进牢看她。
徐氏冲上来攀着铁栏杆道:“毒妇,毒妇!”
孟秋翠后退一步,搭着丫鬟的手冷笑道:“这么有力气,看来姐姐在这儿过得不错。”
徐氏怒瞪着她,声嘶力竭地喊道:“吃里扒外的东西……”
“真该给你面镜子,让你瞧瞧你现在的模样。”孟秋翠看着她笑,眉妆致,“可比我当年丑陋多了。”
“娼妇!”徐氏喘着气,“我早就知道你有预谋,你,你进府……就是为了……”
“我被我那个不是人的爹,卖给赵明德。”孟秋翠敛了笑,神情冷傲,声音有些颤抖,“我忍了。但自打你毒杀我才满十月的孩儿时,我就在等着这一天。”
徐氏像是想起什么,手伸得愈发剧烈:“你要干什么!你要对妙菱,岳儿……”赵岳是赵明德与徐氏的幼子。
“你死吧,姐姐。”孟秋翠抬起头盯着她,“你死了,我好好活着,我的女儿也活着,活得比你们好上万倍。”
景烨坐在榻上,一手搭着榻桌,一手抱着景小韵。
景烨道:“云腾致雨。”
景小韵念:“云田自雨。”手里扒着布老虎。
景烨忍笑,仍道:“露结为霜。”
景小韵道:“露结为素昂。”
景烨蹭蹭他的嫩脸道:“酥父都会背了,你会背了吗?”
景小韵大眼无辜:“不。”
掌事宫女进来道:“陛下,小公子已睡了。”
“好。”景烨揉揉景小韵的脑袋,“去,跟你新弟弟一块。”
景小韵睁眼想了想,道:“他笨。”
这句倒是学得顺溜。景烨哭笑不得,抱他起来,去侧殿。
幼儿贪睡,景小韵嘴上说不要,等躺到小床上,动了几下,便渐渐阖眼睡了。
景烨在床边看着他,又转头看另一张床里的赵岳。
这是个痴儿。
书生说,禁军闯赵府时,丫鬟仆妇们都跑了,只剩个老婆子护着这孩子。小孩年幼禁不得吓,有人碰翻了燃香的铜鼎,声音太大,把个活泼的小婴儿吓成了傻子。
宫女过来,轻声道:“陛下,顾公子回来了。”
景烨点头,回了寝殿,顾泓正坐在他方才坐的地方,见他来便问道:“陛下要那赵家孩子?”
景烨道:“幼儿无知,替他改了名,换过身份,就在朕这儿养一辈子也罢。”
顾泓看着他:“陛下还是歉疚?若这孩子心智完全,无论养在膝下还是放生出去,都有风险。”
“朕也不信你会对个孩子下手。”景烨在他对面坐下,“再说他已是痴傻,这是朕欠他的。”
顾泓失笑,摇了摇头:“陛下太心软。”
“朕是心软手软。”景烨道,“本来就是愚顽之人,还是顺从本心的好。”
西南,顾府。
顾纭进了顾老的书房,俯首行礼道:“父亲。”
“嗯。”顾老丞相转过身来,“都,拿住了?”
顾纭抬头笑道:“擒贼先擒王,阿泓在京城抓着赵家,拾这些余党还不容易。”
“好。”顾老点点头,“你们年轻人的事做完了,我这老头子还得辛苦奔波。”
顾纭看着他,又一行礼道:“父亲……可否许儿同行?”
顾老道:“你去京城作什么?”
顾纭道:“我想带戚谰去,治他的病。”
“戚家子。”顾老略一沉吟,点头道:“罢,去吧。”
顾纭笑道:“谢父亲。”
父子俩又问了些公务,外头忽然有小厮来报道:“三爷,外头有位夫人求见,说是想向您寻一人。”
顾老看向顾纭,后者忙低头道:“那……儿先去见一见?”
顾老示意他去,顾纭便退出房中,一路到了府中待客的前厅。
却见一身姿窈窕的女子正坐在椅子上啜茶,身后两个丫头,见他进来便起身。
顾纭看了她一眼,上前拱手道:“夫人是?”
女子一福身道:“妾身镇北将军府白氏,此来是为寻戚……戚公子。”
☆、第36章
几天后陆白藏回了宫,同时带回温雪衣送来的消息。
乌桓有了景烨给他们送去的粮马,便有了与大月氏抗衡的胆气,此时两族正对峙不下,大月想联合赵明德在北方边境啃一口的意图自然落了空,不光是此时,将来这几年,北方的草原都会成为两族间的战场与判桌。
景烨随手拿送来的谢表一看,笑了:“这位乌桓王,诚意堪忧啊。”
陆白藏一边喂景小韵酥酪一边道:“怎么?”
“一个蛮夷之王,谢表写得比我朝中的大臣还漂亮。”景烨翻看着,“说出去谁信?恩……言辞……倒是恳切得很。”
“他自然是写不出。”陆白藏放下瓷碗,坐过来抱住景烨,“有人替他写了。听温雪衣说,这新王身边有个汉人谋士,为他出谋划策,不然他怎能踩着他几个哥哥登上王位?”
景烨点头:“这样……”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