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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自作主张想备了药送去。”
管家仔细观察霍启的神色,未让霍启觉得自己多事,毕竟太子和少主不对付这事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清楚楚。
霍启闻言不由得皱起了眉,想起不久前那场接风宴,有些事情似是不言自明,六皇子的母妃与太子母妃是亲姐妹,自己血亲的弟弟不袒护,反而偏心于安和府的小世子,哪里是什么兄友弟恭,分明契兄契弟才是真。
其实霍启对于龙阳之好并不反感,军中生活清苦,断袖之事在士兵之间时有发生,只是想起洛青阳那般清贵的人竟会委身人下,心里就莫名有些烦闷,再一思及洛天成阴辣的性格,又不对洛青阳生出丝同情。
算了算了,霍启忽又摇摇头,本就是不相干的人,自己何苦为他思虑这么多。
管家见霍启又是摇头又是皱眉的,他还以为主子对自己的擅作主张十分不满,他忙道:
“主子要是不喜欢,老奴也就不送了,是我多事了,正巧府里也有人感染风寒的,这药便送给他们吧。”
说着告了礼就要退下,却叫霍启拦了下来,霍启愣了片刻,心里竟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让管家把药送到安和王府,管家依命退下。
霍启目送老管家退出自己的视线,复又望向书案,上面沉香烟袅袅升起,似云似雾,朦胧缭绕。
这药,这药就当是对洛青阳那杯酒的回赠吧。
第7章来访
盛雍的冬日白昼时短,申时刚过天色就已经暗淡,霍启处理完了今日的文书,又闲躺在书房的卧榻上看了会兵书,看着看着思绪就开始信马由缰,他忆起在平凉夏日纵马秋日狩猎的情景,不禁有些想念。此次回京也不知何时才能重回西北。
其实霍启这次回京是受了皇命。皇命难违,否则他真可呆在平凉。自爷爷去世后,这盛雍京便成了他不愿思及的地方,物是人非,盛雍繁华依旧,却少了归属感。
想起召他回京的圣旨,霍启不由得冷笑,只因那圣旨里的理由着实荒诞,说皇帝怜悯他在外征伐十年,本是京中贵胄,却久居西北地,如今凉州地区大体安泰,匈奴部虽时有规模小进犯,然不成气候也不足为惧,军中无他也可,遂召回京,一解思乡之苦。加之荆州地区爆发了红巾教叛乱,官军镇压不利,战事已经持续两年,却未见消弭迹象,不仅消耗了大量金银钱粮,还严重影响了荆州百姓的农事,频繁的动乱使得很多当地许多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形成了庞大的流民团,流民是极不稳定的因素,威胁着帝国的安全。
皇帝认为霍启常年征战经验丰富,遂将其召回备用于西南战事,又念及霍启不熟悉西南风俗,故而允许其先在京学习些时日。
只是这一学习便是两月有余,他花了月余便对西南风土有了大致了解,可是书上春秋终究不抵实地勘察清晰明了,兵家最忌讳纸上谈兵。
霍启已经二度上书请求调往荆州,奏折却屡被留中不下,皇帝每日沉迷于炼丹修行,五年来鲜少上朝,莫说朝臣难以一睹圣容,便是宫中的皇子也鲜少见到。
既然现在东宫掌权,他便也能低下姿态将奏折送去太子府,但太子总以将领任命之事需从长计议,而且没有皇帝的旨意,他不敢妄自决定。一来二去,霍启也大概明白了洛天成的心思。
无非是忌惮他领有西北军。
西北军是霍启一手创建的军队。十年前霍启初到平凉,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击退大举进犯的匈奴骑兵,战争使他察觉到了当时西北主力官军的虚弱,为了长远打算,不得不在当地重新招募义勇。
最初一批军士由他亲自筛选,凡油嘴滑舌插科打诨者皆不得入军营,忠厚朴实家境困难者则优先,力能扛鼎或能应对策的家中人赋税全,是以他军营中的将士多是那忠厚骁勇之辈,朝秦慕楚临阵脱逃者少有。
早年军营里的事霍启事必躬亲,虽然贵为一军统帅,他也坚持跟着士兵一起操练,刻苦的训练加上霍启指挥有方,这支军队很快便展现出能征善战纪律严明的特点,久而久之便把原来的官军淘汰掉了,西北军开始声名鹊起,最后从镇守平凉的一只偏师便成了主力军队。
军队领着公家的粮,但俨然是霍启的私家军,因为霍启在陇山一带大力屯田,此举就使得西北军摆脱了朝廷对军队的最后一道制约后勤管控。那日接风宴上,霍启盛赞皇帝御国有术,殷实的国力为西北军提供了充分的后勤保障的一番话,不过是冠冕之词罢了。
现今急急将他调离平凉只是朝廷害怕他拥兵自重,想削弱他的势力罢了,说什么怜悯他久居西北思念盛雍,为何当年爷爷病危时,他七次上书祈求回京半月,朝廷却以边事吃紧,将不得擅自离军为由,让他来不及见爷爷最后一面。
思及此霍启脸上难得出现了不耐神色,他放下手中兵书,起身踱步于窗前,负手而立,透过半开的窗牖,隐隐有梅花香侵入房内,清幽淡雅,霍启索性全开了窗,将窗外风景尽眼底。
窗外新雪不知何时已至,满埋了早先仆人经过留下的的脚印,天地静谧,唯留院中梅花随风摇曳,浮动暗香。这梅花树还是当年爷爷亲手植的,那红的是朱砂梅,白的叫江梅,红白相映成趣,凌寒独放,成了这冬日里一道别致的风景。
霍启赏梅片刻,便听见院门外传来两道脚步声,多年的军营生活让霍启对声音极为敏感,虽说来人的距离还较远,但不妨碍他听得真切,其中一道脚步声他很熟悉,是王管家的,另一道却不知属于谁。
第8章登门
霍启对书房的环境要求很高,所以他的书房被置在了前院单独的一个地方,左边是府中的药房,右边是花园。来客自花园一侧来。二人穿过了月亮门,其中一人果然是王管家,后面是何人却看不清,只见他身裹一件狐白裘,裘白胜雪,头戴一顶淡蓝丝绒帷帽,遮住了容貌,手里握着个暖炉,显然是及怕冷的。
王管家注意到了伫立窗边的霍启,立即停下脚步道安,
“问主子安,安和王府小世子来访,方才老奴见主子榻上小憩,未敢叨扰,故而擅作主张引了小世子前来,主子恕罪。”
说着老管家就要请罪,却被他后面的人扶住了胳膊,
“将军莫怪,是青阳唐突,定要管家领我来这书房。”
洛青阳说着便掀开自己的帷帽纱,冲着霍启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微笑。
霍启也不是这般计较的人,摆了摆手示意管家下去沏茶,自己则领着洛青阳进了离书房不远的厢房。
他之所以不愿意在书房待客,一是书房中太多军文,二是霍启心中一直认为书房是很隐私的地方,他不喜欢外人涉足,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