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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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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错。”

听到“娘”这个称呼,聂风的脸色骤然变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想让我给雄霸卖命?”

“你错了,”秦霜正色道,“她是想保住你的命。”

“不管你承不承认,大佛一战,你爹他确实没有胜算。你娘知道若是他一旦出事,你就会落在我师父的手里。只要说出你是风云之云的身份,我师父不但不会杀你,还会保护你成人。”

“她不是借你和我师父邀宠,正好相反,她是想要借我师父让你活下去。”

聂风怔了怔,突然怒道:“我不需要她用这种虚情假意对我好!如果不是她抛弃了我们,我爹也不必去大佛决战,也就不会……不会在凌云窟前……”

他明亮的双眼蒙上了一层潮湿的雾气,使劲地揉了揉:“她现在在哪里?我要见她!”

秦霜看着他失措的举动,声音变得低沉:“聂风,你既想起了凌云窟,就已经想起了凌云窟前我和你说的话。”

“你娘也在天上看着你,你要让她也死不瞑目吗?”当时一时情急,就不管不顾地在聂风的耳边喊了出来。

“我只记得你在望江亭告诉我的,我娘她还在天下会。”聂风的睫毛剧烈地颤动,“我要去找她!我要和她说,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看着聂风的神情,秦霜心里一酸。对聂风而言,他是情愿颜盈活着自己可以恨她一生一世,也不愿相信她已经过世的消息。

有多深的恨,便有多深的*,深种于心,无法割舍。

可是,自己也不能就这样由着他自欺欺人下去。

眼见得他就要冲到房间外,秦霜身形一闪,拦住他的路:“好,既然你要见,我便带你去见。”

秦霜这几日住的房间与聂风的只有一墙之隔。他知道聂风随时都会醒来,所以从乐山大佛带来的骨灰盒便存在那里。

聂风将信将疑地随着秦霜进屋,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骨灰盒,那之前摆放的香炉上还点着一炷香,三点火光,明明暗暗。

“聂风,那就是你过世的双亲,我自作主张将他们放在了一起。你娘我已经亲手安葬了,这盒子里是她的一束头发。至于你爹……他尸骨无存,我只能回到凌云窟洞前,将他刀痕附近的焦土装入,权作是他的骨灰了。”

聂风死死地盯着那个骨灰盒,眉宇间仿佛夹着破碎的丝绸。他颤抖着双手拧开,里面传出一股刺鼻的焦糊味道。在黑土之中,埋葬着一绺长发。他探入指尖,轻轻地抚摸了一下。

在他童年,一家三口还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时候,他一定常常被颜盈拥在怀里,贴着她的颈窝,撒娇般地抚摸着她的长发。

那时候的美好回忆,一定还存在在指尖的触感里。

所以,他一定会认得颜盈。

过了许久,聂风将骨灰盒放回原处,缓缓地跪了下来,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那声音犹如重锤,一声声敲打在秦霜耳边,千钧的力量。

秦霜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他:“两位前辈在天之灵,必也不愿看到你哀毁伤身。聂风,你……请节哀顺变……”

他知道这么做很残忍,然而此刻不说,还有来日,他既然已经清醒,终究要认清现实。从此之后,他就不再是有爹娘护佑,无忧无虑的少年,而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他的师父是仇人,而他的师兄也不见得能成为朋友。他要凭借自己的力量,要在这强者环伺的世界立足,独立而坚强。

聂风握着拳,挺直背脊站了起来:“我想知道,我娘……她是不是被雄霸所杀?”

“不是,她是自尽的。”

“为什么?”

“我师父心里喜欢的不是她,她心灰意冷,又知道你一定很恨她。她自觉无颜上乐山与你们父子相见。”秦霜叹口气,将那晚颜盈托孤的事和盘托出,“……她看了你们最后一眼,然后就服毒自尽了,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

聂风的呼吸急促:“所以那天,她其实离我很近?”

“是。可惜她快了一时,你晚了一步。”

当时聂风在栈道上,曾经跑进望江亭,望了一眼天下会众人的乌篷大船,但那时颜盈正被雄霸带往大佛顶。就这样,颜盈的尸首躺在大佛顶,聂风身处大佛膝。咫尺之隔,他却不知道母子之间已经天人永诀。

“现在我所说的都是事实。对不起,望江亭中的话,我欺骗了你。但我受你娘之托,不能让你身临险境。”

聂风沉默不语。

秦霜想了想,犹豫道:“聂风,也许此话不应该由我这个外人来说,我希望你能在心里放下,不要再怨恨你娘。无论她过去有何过错,死者长已矣。更何况她的心里,其实一直想着你。”

说着打开了一个抽屉,将颜盈托付的那把挂着玉坠的白绢折扇递到了聂风眼前:“这是她在天下会亲手做的,托我转交予你。她心里惶惶不安,不知该在这扇上留些什么,所以还是空着的,由你做主。”

聂风双手接过,低头凝视。翻过玉坠的正面,上面是篆刻出线条,再用朱砂染就的一个“风”字。

然后秦霜就看到一滴清澈的水滴落在那白绢上,缓缓晕开。

“聂风?”

“娘……”聂风将折扇贴在胸前,闭目又低声唤了一声,“娘……其实我一直在心里想,只要你回头,我们一家人就还在一起,和以前一样。”

颜盈觉得聂风是恨着自己的,所以自己无颜再去见他。然而对聂风而言,他早就抱定了只要她肯回头,怨恨就不复存在的念头。这道理说来是这么复杂,人都看不透对方的心意,所以便生出了误会,但仔细想想却又是那么简单:血浓于水的亲情,身在其中,又有谁能真正做到*憎分明?

秦霜揉了揉酸涩的鼻子,对着那个骨灰盒露出了一个微笑。颜盈前辈,你听到了,聂风说他还会像以前一样看你,你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良久,聂风才像终于对颜盈说完了心里的话,将折扇入了怀中,回头看着秦霜。

他说了一声“谢谢”,语气真挚。“谢谢你为我敛了我娘,还将这把折扇带给了我。”

但当秦霜想要开口客气几句的时候,却听他接着道:“但是我无以为报。你想要的高升与奖赏,我无法助你。”

秦霜皱眉:“什么高升与奖赏?”

聂风道:“纵然是我娘的心愿,我聂风也不会拜一个仇人为师,以求苟活。所以你也不必再对我有所关照了。”

秦霜有些明白过来:“你是以为我为你做的这些事,都是为了赢得你的好感,劝你投入天下会,好向我师父邀功?”

聂风深深地看了秦霜一眼,带着困惑还有愧疚:“抱歉,如今我无法不用小人之心来揣测天下会的所有人。两年多以前,天下会第一次来偷雪饮刀,便是有一人装作被仇家追杀,身受重伤的模样,骗得我爹娘留,待到我爹出门打猎,他才骤然撕掉伪装,要来挟持我与我娘……雄霸带走我娘时想必也是山盟海誓,但到头来呢,只是拿我娘做个人质罢了……”

30、30风亦不肯从龙

“秦霜,你为我做的,我已经谢过。但若你说这些不是另有目的,我却无法相信。”聂风是一个君子,不会那些笑里藏刀的勾当,谢也谢得真挚,疑也疑得坦荡。

他的目光清澈而明亮,直视着秦霜,看得他不由自主低下头去。

另有目的?坦白说,在照顾聂风的这段时间,长久的静默和等待中,也曾扪心自问过:为什么要对聂风这么好,这本不是自己的责任。但终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割舍不下的情绪,使得自己无法撒手而去。最终告诉自己,定是出于出于不忍之心和对颜盈的承诺才会如此。

现在面对聂风的质疑,秦霜只能哑口无言。真正的原因他自己都说不清,也许只有天知地知了。

自己学了雷锋,还被当做是帮凶,这也怪不得聂风。从身份上来说,自己确实是天下会的人,雄霸的入室大弟子,做事出于雄霸的授意,这是一个十分合理的推测,纵然事实并不是如此。又有谁会相信他真实的想法:你拜不拜师,雄霸成不成龙与我何干?我反正要提前退场。

只是站在聂风这样温润如玉的人面前,被他拒之千里,多少觉得有些心中郁结。于是也抬眼直视回去:“聂风,双腿是你自己的,你要走什么路我无意左右。我也只有一句话,我这次帮你,不是因为我师父,而是我自己想要这么做。你信不信都好,我秦霜做任何事,都是认自己的理,随自己的心。”

说完转身就走:“你既已清醒,我便回我的望霜楼去了,告辞。”

走出房门,踏上长廊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暂住在风阁时所使用的被褥和所穿戴的衣物都还没有带走,脚步便停了下来。但想想,聂风现在还呆在自己住过的房中,若是又折返去拿,再见到他,未破坏了方才走得潇洒,不带走一片云的形象。

犹豫了一阵,想想还是算了,正要施展轻功,两袖清风地离开,却突然听到身后一声“等等,我还有话问你”,然后就有一只手握住了自己的。

是聂风,他从房间中追出来了。

衣袂逐渐垂落。

秦霜问道:“什么话?”

然而再看聂风,他却有些古怪,双眼看着自己被握着的手,黑发如瀑,从脸旁垂落,似乎在思索什么。

秦霜又道:“你问吧,我知无不言,你择善而从。”

聂风这才松了手,垂着眼缓缓摇了摇头:“没什么。”

秦霜奇怪地“噢”了一声,却见聂风抬起脸,凝视着自己,然后又说了一声:“秦霜,谢谢你”。

他并不知道在他离开房间之后发生的事。

聂风想要亲自给双亲上一炷香,找到里间,却发现里面铺着被褥,椅子上还整整齐齐地堆叠着许多男子的衣物。想到秦霜临走时的那一句“你既已清醒,我便回我的望霜楼去了”便心里一顿,难道这些都是他的?他是为自己暂住在这里的?

一念及此,便忍不住去搜寻自己昏迷的记忆,虽然都零碎得不成片段,但确实还记得在自己一次又一次失去双亲的幻境中,有一只温暖的手在扶持着自己,随时随地。到最后爹娘的面目都因远去而变得模糊了,那只手还和自己的紧紧相握,不离不弃。那样的坚持一直贯穿,哪怕幻境千变万化也没有改变过,带着一种真实的力量。

追出门去,想问的就是一句“是不是你”,然后相握之下便已明白,那种感觉熟悉到像是某种烙印。

如果只是像自己之前怀疑的那样做给自己看,根本就无需在自己意识不清的时候日夜守候,还要暂住在和自己一墙之隔的地方随时照看。

“秦霜,谢谢你。”这回这么说的时候不仅是感情真挚,还是郑重其事。

虽然秦霜看起来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武林第一美人颜盈所派的任务完成,得到温润如玉的聂风“谢谢”两声,虽然第二声多少有点像是系统出了故障。

秦霜在迷茫中回头继续前行,转过长廊角落的那一瞬回了腿,跪了下来:“徒儿……拜见师父。”

雄霸一身暗紫长袍,一双黑靴纤尘不染,就踩在眼前。他身后跟着的是秦霜曾见过一面的徐丙,还有几名身着天下第一楼卫士铠甲的下属。看样子与徐丙正从议事厅而来。

秦霜心里一紧,雄霸这几天都不曾近过风阁,现在特意过来,必是得到了聂风已经苏醒的消息。想来方才聂风刚醒,和自己正对话的时候,风阁中的婢女已经前去汇报讨赏了,还真是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

而此时,聂风听到声音,也已经过来,立在身后,咬牙切齿吐出两个字:“雄,霸。”

秦霜身处中间地带,深觉无奈,刚刚让他对他娘冰释前嫌,转眼又让自己卷入了他和雄霸的师徒问题。这些事情都与他无关,可偏偏就让他摊上。

如今想要听之任之也是不能的了。雄霸已经开了口:“听闻霜儿几日来衣不解带地在此照料你风师弟,看来人果真是无事了,只是这尊师的礼节,未学得差了些。”

何止是不尊,简直是有了杀意。

秦霜只得道:“徒儿无能,才劝上几句。风师弟刚刚醒来,也许还不曾想得清楚。”

雄霸道:“霜儿先起来吧,为师等待风云已近两年,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秦霜刚刚站稳,就听到身后聂风的声音道:“雄霸,你再等多久都是枉然,我已想得很清楚。”

回过头去,就看到聂风严肃的面容,乌黑的长发无风自动:“我聂风,绝不会拜仇人为师!”

“风师弟……”

只见雄霸上前一步,手搭在秦霜的肩膀上止住了他,对着聂风冷笑一声:“仇人?本座于火麒麟爪下救你一命,又带你回天下会养伤,聂风,你爹聂人王就是这般教你判别恩仇的?”

养不教,父之过。

他这句话对着聂风说,却辱及去世的聂人王。

聂风怒道:“住口!我爹是顶天立地的男儿,你有什么资格提他?雄霸,你这个卑鄙小人,害得我家破人亡……”

雄霸截口道:“你纵是家破人亡又与本座何干?本座与你爹正大光明地约战乐山大佛,他武功不敌,还手下留情不曾杀他,莫忘了他是运气不好,碰上了百年难得一遇的火麒麟,才难逃一死的。至于你娘,她本是心甘情愿追随本座,本座待她不薄,锦衣玉食不曾短缺,她非要想不开服毒自尽,这又能怪得了谁?”

雄霸一番话说得轻描淡写,但着实毒舌,聂人王夫妇死得俱是壮烈,在他口中却是一个“运气不好”,一个成了“想不开”。

他的毒舌聂人王曾经领教过,被气得吐血。秦霜不禁暗暗戒备,只怕聂风一时冲动,要扑上去拼命。

然而聂风与他爹不同,怒到极致反而冷静了下来,眼中隐隐透出冰蓝色:“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若不是你以我娘为质,我爹又怎么会答应你两年后的约战,赶去乐山那个地方?至于我娘,她是受了你的蛊惑才会犯下大错。雄霸,你敢说你没有欺瞒过她?你敢说你在带她离开之前就已经告诉过她,你是在利用她,阴谋夺取我聂家的雪饮刀?”

他是顺着雄霸的话,却能见招拆招,逐一击破。

只听雄霸脸上一滞,随即转为欣赏之色:“好一个冰心诀!聂风,你的资质远在你爹之上,但雪饮刀已被火麒麟带入了凌云窟,日后难见天日,你纵能通傲寒六诀,也只能发挥五成的威力,真是可惜了。”

聂风截口道:“不,一点都不可惜。”

雄霸正欲怀柔游说,闻此声音一沉,问道:“为何?”

聂风闭上眼睛,缓缓道:“因为,无欲则刚。双亲都已亡故,雪饮又埋葬深山,眼下我一无所有,孑然一身……”双目一睁,爆发出灼灼光华,“雄霸,你还能用什么来要挟我?”

一个人失去了所有可供珍惜的东西,这足以令人绝望,但若换一个角度想,他没有什么可再失去,也便没有什么再能让他畏惧。若有大智想通了这一点,便足以成为大勇之人。

雄霸的脸色渐渐发青:“聂风,难道你也不怕本座让你死?”

聂风一脸平静,唇边反而有了微笑:“雄霸,你杀了我,我便能在地下与我爹娘一家团圆。”

眼见得剑拔弩张的气氛已尖锐到极处,秦霜手心冒汗,正要说些什么来圆场,但雄霸却已经先他一步出了手!

“师父不要!”

话音刚落,雄霸的身形已在聂风面前,右掌高高举起,周围的空气急速旋转,生出撕裂般的尖锐声响,还未靠近聂风的额头,就将他的如瀑长发逼得尽数飞起!

秦霜看得心惊胆战,若是这雄霸一气拍下去,聂风就会是头破血流、脑浆迸裂的下场!

电影才刚刚开始,主角怎么能死!

不,不会的,他是亲眼见到雄霸是如何笃信一遇风云便化龙的批命的,不会因为勃然一怒就改变了。他既已冒着危险在火麒麟爪下救出聂风,现在便不会亲手杀了他。

只是一顿便已想明白了,他是在试探聂风,逼得他怕死求饶。

然而这一场对峙雄霸败了。

因为聂风是当真已经存了必死之心!他不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还闭上了双目。

最终,雄霸的这一掌果真没有落在聂风的额头,而是错了开去。

秦霜刚刚松了一口气,却看到雄霸并不是掌,而是掌势下坠,向着聂风的肩膀压去!

只听聂风闷哼了一声,咬紧了牙关。而他的脚下,地面骤然开裂,生出了数十条缝隙!

雄霸是在迫他下跪。杀不了他,也要折辱他。

看得出这一掌压下,是如何的千钧之力。

但是聂风并没有被这力量压服。秦霜看到他睁开了双目,怒视着雄霸,眼中隐隐有冰蓝色的光华流转,便知他是发动了冰心诀的内力在与之相抗。

雄霸冷笑一声:“哼,不自量力。”说话间手掌又是向下一沉,聂风的双脚顿时陷入了地面三寸。

隐隐听得到他双腿的骨头都在“咯咯”作响,想必痛极,但他依旧没有屈膝,双眸中蓝光却越发强盛。

雄霸见他如此,也不禁恼怒:“聂风,你以为凭你区区几年的冰心诀内力,便能与本座十几年的三分归元气修为相抗衡?”

确实不能。

秦霜蹙眉,等到内力耗尽,聂风依旧要被压得下跪。这样的内力比拼,输赢毫无悬念,他向雄霸屈膝,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紧接着秦霜听到了空气中响起了“喀拉喀拉”的声音,肉眼可见,就在聂风的双腿膝盖之处,渐渐凝结起了冰层,并且还在逐渐加厚。

天霜拳?不对,天霜拳的寒性真气是结霜,不会成冰。而聂风膝盖处的冰层,却是晶莹剔透,质地坚硬。

眼见得冰层渐厚,与聂风的腿合为一体,秦霜恍然大悟,那是冰心诀的内力!聂风催动内力结冰,就是为了支撑自己不跪下去!

很快,他的双腿就成了两根粗粗的冰柱。照此,他纵然是被雄霸按入了地下,也不可能弯折。

雄霸“哼”了一声,终于了掌。

与此同时,聂风向后一倒,重重地摔到了地上。他的内力损耗太多,使得他的双唇都在微微地发颤。

雄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沉声道:“聂风,以你的实力,若不是本座手下留情,你早就死过十次八次!”

聂风虽是脸色惨白,却微微一笑,勉力说出一句话:“我只为不跪。死也不跪!”

在双方的实力上,他毫无胜算。然而在宁死不辱的坚持上,却是雄霸败了,一败涂地。

这就是聂风。

秦霜不禁动容。颜盈说他温润如玉,骨子里终究是硬的,现在自己亲眼所见,他有多顽强,顽强而沉静,刚而不折。

他如今躺在地上,卸了内力,双腿的冰渐渐化开,打湿了衣裳。双肘撑地,想要挣扎着坐起都没有力气。

秦霜想要去扶,但碍于雄霸,只得先低了头向雄霸道:“师父,风师弟他……没了双亲,如今已是无依无靠,除了留在天下会再无去处。只是他刚刚苏醒,情绪尚未平复。依徒儿的想法,拜师之事,还是……再等上一些时候吧。”

雄霸道:“就按霜儿的意思,为师早已说过,不急在一时。”

秦霜刚刚松了口气,却听雄霸接着道:“只是他昏迷着时倒远比醒了更为懂事,这般还是让他一直躺着的好。来人!就把他绑到床上去。越紧越好。”

他身后的下属齐声应了,上前来拉聂风。

秦霜见状忙道:“师父,风阁那么大,只怕他们一时寻不见,徒儿知道他住哪件房的,这点小事,还是由徒儿代劳吧。”

说着蹲下去去扶聂风,见他清澈明亮的眼睛直直地望着自己,不由得偏过脸去,暗叹本来聂风心里对他的印象就是奉雄霸之命来劝服的帮凶,现在只怕更是坐实了。

他当自己是帮凶,偏偏自己还是放不下,要帮他一把。

一使劲,已将湿淋淋的聂风横抱了起来,轻车熟路地进了他睡的那间房,取出文丑丑留下的麻绳,一圈圈地将他捆了起来。

不禁苦笑。一开始就是为的不想绑他,才留在风阁照料,还把手伸给他摸了又摸,现在却是得亲自动手这么做。

然而由自己绑也比那些卫士要好。同一条绳子捆同一个人,也有多种捆法,松紧尚且不说,就论绑的位置,也是重要的。若是那些卫士为了讨好雄霸,趁着聂风吸气,胸腹凹进之时将绳子紧紧结在那处,每一次呼吸都会勒入肉里,虽不是大伤,也足够人难受的了。

绑好了打个死结,雄霸的声音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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