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36
“你长姐绣的……”
宣茗笑了笑,“叶掌院那双手在朝时为皇上撰写诏书,想不到回到家中竟会为女儿描花样子”。
宣茗不常笑,乍一笑,十分不习惯,感觉整张脸都僵住了,连带着声音也有些奇怪。
叶青灵低着头,并没有看到他僵硬的笑,声音的异常却听出来了。
她从来没有和宣茗接触过,有些把不准宣茗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含糊应道,“父亲一向是极疼阿殊的”。
“疼她?”
宣茗尾音略略上扬,是惊讶兼疑惑的上扬,这样妖怪般的女儿,难道不该好好管教,还疼?
叶青灵听出了他话中的惊讶疑惑,越发摸不准宣茗的意思了。
她十分不希望宣茗和叶青殊的婚事能成,此刻最想说的就是让他不要再盯着叶青殊了,可,他是衡阳郡王
叶青灵不如叶青殊脸皮厚嘴皮辣,什么都敢说,只得微微偏过头朝燕阳郡主一笑,“郡主可有喜欢的花色?”
说着便自然而然的起身凑到了叶青殊和燕阳郡主身边,讨论起了荷包的花色。
阿殊的亲事,她根本无力插手,但她要让阿殊知道,她极不满意这位衡阳郡王,也要让衡阳郡王知道,她不想让他成为自己的妹夫!
于是,宣小郡王平生第一次搭讪,宣告失败!
叶青殊见叶青灵过来了,朝宣茗挑了挑眉毛,于是黑了半张脸的宣茗剩下那半张脸也黑了!
他不用猜都知道,这死丫头是在笑话他!
明明她已经将燕阳拉走了,叶青灵却根本不愿理会他!
这时玉兰笑盈盈进了亭子,“大姑娘,二姑娘,老爷说不早了,请大姑娘和二姑娘尽快与郡主话别,别耽误了行程”。
燕阳郡主不满,“这还没到一盏茶的时间!”
宣茗脸更黑了,果然叶守义已经将他当色-狼防了吗?
“郡主见谅,若是启程晚了,误了宿头,可就麻烦了”。
叶青殊笑道,“山高水长,我们总会再见面的,倒是不必如此小女儿情态的”。
燕阳郡主顿时惭愧了,“还是阿丑你豁达!对了,这是我送你的临别礼,是我跟父亲要了好几天,父亲才给我的!”
却是一柄弯刀,弯刀刀鞘上的各色宝石差点闪瞎叶青殊的眼,拔出,刀锋的寒光竟是比刀鞘上的各色宝石光芒更胜。
看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也不是每次都准的。
燕阳郡主高兴问道,“漂亮吧?父亲说是他一次打仗得的战利品,送给娘,娘嫌太花哨了,没要”。
叶青殊,“……”
妹妹,你真是太不会说话了!
129与君新相知(一)
叶青殊又将弯刀插回刀鞘,倒提在手中,学着男子一抱拳,“郡王,郡主,那就山高水长,我们江湖再见!”
燕阳郡主双眼发亮,也学着叶青殊一抱拳,“好!我们江湖再见!”
叶青灵忍俊不禁,矮身福了福,“郡王、郡主多保重,告辞”。
“记得给我写信!”
“好!我会把沿途好玩的事,好笑的人,好看的景都写在信里,你要记得回啊!”
燕阳郡主用力点头,目送着叶青殊姐妹出了长亭,颓然坐到石凳上,趴在石桌上,一只拳头抵着下巴,另一只手把玩着叶青殊送她的荷包,长长叹了口气。
直到叶青灵上了马车,放下车帘,宣茗才回目光,看向自家长吁短叹的蠢妹妹,目光慢慢挪到她的手中的荷包上。
燕阳郡主无聊的将那只荷包翻来覆去的在手中折腾,宣茗的目光也随着那只荷包翻来覆去
“那是叶掌院亲自写的字?”
“是啊,”燕阳郡主继续倒腾那只荷包,“阿丑说是古梵文,鸿鹄之志,我不认识”。
“这个花色,十分特殊”。
“那是,叶掌院亲自画的唔,写的?”
“表舅定然会喜欢,你借我拓个花样子,给表舅寄去做衣裳”。
燕阳郡主丝毫没有怀疑宣茗的险恶用心,更没有想起以宣茗的性子根本不会关心华韶衣裳花样有没有翻新,犹豫了一会,爽快将荷包递给了宣茗。
“那你记得拓好了立即还我,不许弄丢了!”
唔,还算不是零戒心到家。
宣茗接过荷包,指尖不自觉抖了抖,面上神色却更加严肃,“放心,我不会弄丢的”。
放心,就是我弄丢了绣春刀,也会弄丢了这个荷包。
可惜,就算我不弄丢,也不会再还给你!
蠢妹妹么,他随便说几句,就能糊弄过去,还会吓的她绝口不再提有关荷包的半个字……
……
……
颍川离京城不算远,快马两天就到,马车也就三四天的时间,叶守义怕支氏受了颠簸,硬生生在路上走了六天,第六天傍晚才到了颍川。
叶氏族长领了族中的优秀子弟出镇十里相迎,热闹荣光自不必说。
老宅也早就清理一新,众人都是旅途劳累,当天简单拾了歇下不提。
第二天一早,叶守义便带着一大家子,携了礼品土仪去拜见族长,之后便是各位叔祖叔伯。
如此三天,第四天起,又有族中各人领了子弟来拜见叶守义,一直折腾了十来天,才总算尽全了礼数。
第十一天,叶守义等人这些天来来往往的实在是累了,便都留在老宅休息。
叶青殊却根本歇不住,清早起来后,练了一个时辰字,又慢慢将自己写的放到火盆里燃尽了,方洗了手用了早膳。
用过早膳后,叶青殊便将老宅的管事叫了过来,说自己想在颍川郡逛上一逛,请他指派个人给自己带个路。
老管事十分积极的推荐了自己的孙子四毛,叶青殊便命一九和四九赶车,带着芳草出了老宅。
四毛对颍川郡的角角落落十分熟悉,坐在车辕上不时出声向叶青殊介绍。
叶青殊挑起窗帘安静看向窗外,上辈子在颍川整整住了九年,一直到十八岁嫁去江左,比四毛一个**岁的孩子知道的要多的多。
可以说,她一生中最美好的年华都是在颍川度过,也可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