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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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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十根。

就是这些了。

攒了好几年,攒了这些木头。

有的是买的,有的是换的,有的是偷偷跑到别人树林里偷的,像老鼠攒谷子那样辛辛苦苦攒起来,为了给新屋子装个楼板。

春狗说:“不够啊,还差一点,这点木头才只够装半间屋啊。”

晚上,春狗和罗红英躺在被窝里合计。

农村家家户户都有柴林子。一片山划分给各个人家,供大家烧柴砍树。自家柴林子里的树,夫妻心里门儿清。春狗犯难说:“我们柴林里没大树,全是小树,最大的也才十公分粗,没法做木材。”

罗红英说:“总不能等二十年,等树长大吧。”

春狗说:“还是得想办法。”

他们的办法,就是偷。

好木材是值钱而稀缺的。村民的柴林里,多是一些灌木、荆棘和小树,只能砍了当柴禾烧,好树都在公家林子里。

河那边有一大片山,长满了一尺粗的柏树、榉树和栎树,看的人眼馋。村里经常有人偷偷去砍伐。罗红英和春狗也打算铤而走险了。

罗红英故意到河边放牛,趁机到林子里转了转。这片茂密的森林,方圆十几公里,其中古木参天。抬头望去,日头被树冠严严实实遮挡了,泄不下一丝天光。爬藤植物在树干上生长,林子里长满了某种野生的兰科植物,碧绿宽厚的叶片间伸出细嫩的花茎,蓝紫色的花朵点缀其间。

罗红英在淙淙的清澈小河中涮了涮镰刀,回家跟春狗说:“那林子里有树!全是大树!我已经看好了。”

春狗说:“那咱们今晚就去吧。”

晚上,罗红英早早煮了晚饭。一大锅玉米糊糊稀饭,两口子把肚子吃饱了,罗红英给金盼洗了脸洗了脚,弄上床哄睡了,给杨鑫喂了一次奶,哄她睡着。

夜深人定,钟表时间指到半夜两点,夫妻两个便掀开被窝起身,悄悄穿上衣服,打开屋门。

☆、罚款

他们找出锯子,绳索。斧头和柴刀是提前磨好了的,十分锋利。罗红英把手电筒提上。一边拾工具,两人一边商量。

罗红英说:“河边那么远,那树那么重,咱们抬不回来咋办啊?”

春狗说:“砍了,先藏在林子里。老二家柴林子离那儿不远,咱们把它运到老二家柴林子里,过几个月,等晾干了再搬回来。”

罗红英说:“对!”

春狗说:“手电筒别开,万一有人半夜瞧庄稼,被看见了。”

罗红英:“对。我去背个背篓。樵下来的树枝子背回来,当柴烧,莫浪了。”

春狗说:“你球莫搞场!树枝子背回来干啥?活树枝子那么重,把你累死哦!”

罗红英说:“背一点是一点!你以为砍柴很好砍咯!柴林里都砍尽了!”

杨文修听到儿子媳妇半夜鬼鬼祟祟,打着电筒出来,问:“做啥去?”

罗红英悄声说:“爸,我们去办点事情,一时回不来。门我关着的,娃娃待会要是醒了,你让妈帮忙给哄一下。”

杨文修听她这语气,就知道不是去干什么正经事。他质问道:“到底是去干啥?”

罗红英说:“没啥啦!一会我们就回来,你们先睡。”

杨文修看他们带锯子斧头,约摸猜到是去砍树,脸瞬间拉了老长:“大半夜的不干正事,回头把你们抓住就晓得厉害了。”

关门回屋了。

罗红英和春狗摸黑下河。

下河的路非常崎岖,一路走的深一脚浅一脚。夜色浓重如墨,又不敢开手电。脚下也不知道踩在哪里,一会是硬石头,险些把人绊个跟头,一会是烂泥坑,踩下去“呱”的一声,一脚一裤子的泥水。

终于到了目的地!

放下工具,背篓,挽起袖子,提起锯子。挑了一棵树,两人便坐在地上开始拉锯。

屋子里,孩子已经哭开了。

杨鑫半夜醒了,要吃奶,却到处摸也没摸到妈妈。婴儿反应最直接,顿时就哇哇大哭。

她一哭,把金盼也吵醒了。

金盼大一点,然而也才三岁。半夜听到妹妹哭,睁开眼睛,发现屋子里亮着灯,而爸爸妈妈都不见了。她坐在床上,也害怕的大哭起来了。

两个孩子一起哭。

儿子媳妇一走,杨文修再没能睡着觉。那边孩子哭,他自然听见了。很快熊碧云也醒了,边穿衣服边说:“我去看看吧。”

熊碧云到儿子卧房打开门,见两个孩子都在哭。她其实听见杨文修和罗红英的对话,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上前抱起金盼,她哄说:“莫哭了莫哭了,到婆婆床上去睡。”

金盼揉着泪眼,下床穿了鞋,熊碧云把她抱回自己床上,折回去,把杨鑫也抱来。两个孩子都放在被窝。

“莫哭了,莫哭了,你爸妈一会儿就回来了。”

她哄金盼:“先在婆婆这睡。”

金盼很依赖她妈妈,哭道:“我要等妈妈回来。”

杨鑫吃不到奶,更不肯睡,哭声此起彼伏。

罗红英汗都下来了。

拉锯子声音也不敢大,生怕有人听见,两口子坐在地上,汗流浃背地对付这棵树。锯了有半个小时,这树还纹丝不动。

“咋还不倒呢!”

罗红英急了,放下锯子站起来:“这树不倒啊!”

春狗也觉得急了。

他们退后几步,仰头望着这树。锯了这么久,它还是不肯倒。春狗细一观察,发现了原因。这位这棵树的树冠和四周其他树交缠在一起,被其他树支撑着!

难怪怎么锯都不倒!

急死人了!

春狗和罗红英走上去,用手抓住树枝拖拽,往下压,用了吃奶的力气。那树枝缠着树枝,活的树又重达千钧,仅有两个人两双手,没有工具机器,根本拖不动。

对付了一个小时,愣是把它没有办法。

两人改变策略。春狗爬上树,用砍刀将树上多余的枝子砍掉,只留中间一根木。罗红英也爬上树,跟他一起砍树枝。

这样容易多了!

罗红英骑在树上砍枝。

脸上的汗水蒸发了,留下了一道道黑色的汗渍,又干又咸。她的头发被汗水打湿透了,双手沾满了柏油,粘糊糊的,味道苦臭。她卖了力气挥刀,手上打出了水泡,手臂使用的酸疼。她眼睫毛上都粘了柏油,头发上落满了柏树枝子。

她来不及顾那些。

两人正清理着地上树枝,一道晃眼的手电筒光忽然射到脸上来:“谁!谁在砍树!谁在公家林里砍树!”

“胆子太大了!”

正是半夜巡逻的大队队长!

两个犯罪分子被抓了现行。

大队办公室,大队长罗永生给开罚条:“公家树林里偷树,罚款一千块。”

春狗夫妻衣衫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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