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谋而后动
“如何？”
赵哲和赵偲在书房一边喝茶，一边等着消息。
对于宋朝的茶，赵哲并不太喜欢，工序太复杂，还要把茶研磨成粉，再冲水喝掉。
“还行！”
赵哲还是喜欢用开水直接泡开茶叶，简单。
太文雅的方式，他不适应。
不止是喝茶，宋朝的各种繁琐的礼节和生活方式，都让赵哲很头疼。
特别他还是个王爷身份，要学习的礼规更多。
“只要等蔡攸找到了那两个金国使者，我相信他会按捺不住要去找皇上汇报。”
“那时候我也要进宫见皇上，看准时机在旁煽风点火。”
赵哲喝了一口茶，对赵偲苦笑：“老爹，我怎么感觉我现在更像一个馋臣。”
“哈哈哈，你比起朝中那些馋臣可差远了！你可时刻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赵偲捧着茶杯，轻轻地吹了一下，叮嘱道：“你的对手，可都是些老狐狸……我们这招栽赃陷害按道理是能够把对方置之死地，但想来蔡京也不会那么容易束手就擒的。”
“那就……走着瞧吧。”
赵哲呵呵笑了一下，他对现在的自己，很有信心。
“哎呀……”
赵偲和赵哲的对话被室外的一声惨叫给打断，赵哲扭头从窗外望出去，就看到李超倒在地上。
李超身边，站着思思和钟瑶，还有闻声赶过来的仆人。
“发生了什么？”
“我出去看看……”
赵哲站起来往外走，赵偲想了想，放下茶杯，也跟了出去。
“唉哟，唉哟……”
等赵哲走过去，李超才摸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
“哲哥儿，我好像被人从背后打了一棍……”
李超一看到赵哲，马上过去拉着赵哲的手哭诉。
“嘻嘻，才不是……”
一旁的思思和钟瑶拼命地绷着脸，想要忍住发笑。
“在王府哪里有人敢打你。”
赵哲转向思思：“说吧，你们两个，到底在搞什么？”
“没有呀，少爷。”
和赵哲相处了一段时候间，现在的思思，包括府内的下人，都能感觉到赵哲性子有了极大的转变，没有像以前那样蛮不讲理，随时暴打下人，因而在赵哲面前都胆子大了很多。
“我刚才和瑶瑶在玩蹴鞠，想不到一用力，就把蹴鞠踢到了李公子身上。”
“哇，你这一脚，太厉害了！”
李超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还觉得隐隐发痛。
不过他知道思思是赵哲的贴身丫头，倒不好意思发火。
“嘻嘻，对不住啦李公子。”
“没事没事。”
李超只能自认倒霉。
“蹴鞠？！”
赵哲一听，反而来了兴趣。
“是啊，蹴鞠。”
这时有下人把思思踢飞的蹴鞠捡了回来，思思又把它递给了赵哲。
“咦……”
这个蹴鞠居然不是藤球做的，居然……是用皮缝着的，还是……充气的！
赵哲大觉吃惊，这个蹴鞠和现代的足球怎么那么相似？
难道，这个时代还有其他人穿越了吗？
“少爷，你……没事吧？！”
看着赵哲捧着蹴鞠在发呆，思思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哦，没事，没事。”
赵哲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蹴鞠是皮做的，不是用藤编织的吗？”
“……”
“哲儿，你……没事吧？”
这回，是赵偲问道，他担心地看着赵哲，莫非哲儿最近操劳过度，又犯傻了。
其实赵哲这个历史小白不知道，早在唐朝就已经出现了皮制的充气蹴鞠。到了宋朝，更是进一步完善，充气的蹴鞠用十二块皮缝制，更趋近圆形，和现代足球已经很相似了。
“没事没事。”
“可能最近想得事情太多，有些犯傻。”
赵哲的脑子总算浮现了一些相关记忆，让他明白皮制蹴鞠并不是跨时代产品。
真是怀念啊！
手里捧着蹴鞠，赵哲又想起了自己在校队的日子。
他还是个资深的足球迷！
“来来来，等我给你们表演一下。”
赵哲看着大家都把目光聚在他身上，轻咳一声，想要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他把蹴鞠往空中一抛，落下，轻轻地用脚尖接住，然后又把蹴鞠颠起。
一下，两下……五六下！
赵哲本来是想要小秀一下，可想不到这脚感好得发烫，足足颠了六十多下。
“怎样？”
看着思思、钟瑶和李超他们一脸惊讶，赵哲有些小得意。
“好！”
李超回过神，赶紧鼓掌：“哲哥儿你这技术，比得上刘三脚了。”
“刘三脚？”
“哎，就是太白楼的头牌啊！”
“头牌？”
赵哲让李超的话差点要搞懵，好在他瞬间又把所有事情想了起来。
这太白楼和丰乐楼一样，也是平时喝酒玩乐的地方，除了养有一大班歌姬外，还组建了蹴鞠队，不同酒楼间还会进行比赛，这样的比赛还会吸引很多百姓来观看，好不热闹。
不夸张地说，那时宋朝八九成的百姓都喜欢玩蹴鞠。
只是赵哲重生以来，心思放在学武上，最近还要学神棍忽悠赵佶，其他事都被放到了一边。
要不是今天李超被蹴鞠砸中，也不会把赵哲的一些回忆给勾起来！
想起来，大宋朝不是应该还有一个叫高俅的人么？
在水浒中，这人也是个大奸臣，凭着出色的球技博得了赵佶的欢心，从此平步青云。
哎，记忆中怎么就没这个人呢？
赵哲还在想着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现了差错，这时赵偲走过来，拉了一下赵哲。
“啊？老爹怎么了？”
“你该进宫了。”
赵偲的话说得很轻，只有赵哲能听到。
赵哲一听，马上醒悟过来，高俅什么的还是有时间再想吧。
“超啊，没空理你今天……”
赵哲把蹴鞠扔给李超：“你自己玩儿去吧，我要去办一点事儿。”
“……”
没等李超回话，赵哲就跟着赵偲，匆匆往另一头走去。
远处，一名大汉佩剑而立，正等着两人。
李超捧着个蹴鞠，觉得有些无趣。
“哲哥儿最近怎么那么忙碌呢，哎，还想找他喝喝酒呢。”
“喂！”
“恩？”
李超听到有人喊他，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思思和瑶瑶正盯着他，他手上的蹴鞠。
“蹴鞠能给我们吗？”
“……”
※※※
“燕北天。”
回到书房，赵偲把跟随自己多年，却一直隐藏极深的护卫介绍给赵哲。
赵哲打量了对方一番，这是两人的第一次碰面，虽然之前就听赵偲提过。
这人是一名高手啊！
赵哲跟着赵重阳学武时间不长，武力值虽然没有提高，但眼界多少有增长，他看这位叫燕北天的剑客，站立如山岳，双目精光闪动，呼吸悠长，修为肯定很深厚。
再说，没点功夫，怎么做自己老爹的头牌保镖！
赵哲微微点头，以他的身份，他不可能还站起来跟对方握个手，说几句江湖客套话，那样子他这个小王爷倒也太掉价了。
“说说吧，现在是什么情况？”赵偲重新泡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悠悠地开口问道。
“蔡攸已经把我们那两名金国使者给找出来，接下来应该会审问一番。”
“恩，哲儿，你觉得要怎么做？”
“如果预测没有差错，蔡攸肯定会把审问的结果亲自上报给皇上，我到时要守在皇上身边，方便见机行事……”
赵哲说话时，身子有些颤抖，计划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成不成功也在此一举。
他加上蔡攸的证词，还有王家的煽风点火，是否可以把蔡京给拉下马呢？
要是能顺利把蔡京干掉，又能否从蔡京这里找到突破口，把童贯也拖下水呢？
可如果把蔡京和童贯都弄跨后，朝廷上下会有怎样的震动呢？
但更多的权力会不会落入到王黼、蔡攸这些人的手上，也是未知之数。
赵偲和赵哲也考虑过这些，但无论如何，混乱之时需要紧紧把兵权给抓在手上，交给那些自己觉得可靠的人，这是最重要的，也是赵偲和赵哲想要做的。
赵哲没有太多把握，他现在能做的不多，所有的事还需一步一步来。
“哲儿，你不要想太多。”
看着赵哲脸色凝重，赵偲把一杯茶递过去，宽慰道：“尽人事，就好。”
赵哲缓缓点头，露出一丝苦笑。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
※※※
赵哲沐浴更衣，才慢悠悠地赶去见赵佶。
但到了宫前，他就装出一副很紧张的神色，要着急地去见赵佶。
赵佶一见到赵哲，十分开心。
“昨晚才听到皇弟说哲儿你被歹人掳走，朕担心不已，想派出禁军去找人，但皇弟又说切勿打草惊蛇，朕才没有轻举妄动。想不到今日午后，又听到了你逃脱出来的消息。”
“真是托陛下的洪福，当时情况还是极其危险……”
“哦？”
赵哲看赵佶好奇，又添油加醋地把“绑架”事件说了一遍，听得赵佶啧啧称奇。
敢情赵佶把赵哲这次“绑架”当成一个不错的故事。
这皇帝在宫里呆久了，的确也是无聊。
“多亏了哲儿你这仙术，才救了你一命。”
赵佶羡慕不已，却吓得赵哲一惊，担心赵佶要跟着自己学仙术，那就头痛了。
好在赵佶把话题一转：“你说在逃脱之前，听到了有人和金人秘密交谈，这消息当真？”
“……”
还没等赵哲回话，突然有一人哭喊着冲了过来，跪倒在赵佶脚下。
“皇上，皇上，你要为我做主啊！”
赵哲一看，原来是蔡攸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