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好难的第二题
屋内。
一片无声。
他们本来根本不想给江北任何机会，可江北现在已经过了第一关，接下来的考核第二题该选那道题？
选简单的……有点虎头蛇尾的感觉。
选难的……好像并没有更难的题目了吧。
大家只是觉得，这个名叫‘江北’的年轻人，出身在泥陋巷实在是可惜了，若出生在大户人家……就算不是大户人家，出生在小户之家也行啊，要是从小上私塾的话，现在应该会有些才名了吧……
只看几眼，就能完全记住一篇千余字的文稿……这种过目不忘的能力，不去做书生，参加科举，真的是可惜了。
只是……
如果江北出身在其他街巷，这第二道考核题甚至都不用进行，大家也就都录取了他，可偏偏是泥陋巷出身……
几个管事人都有些犹豫了。
“江北，你先出去一下，我们几个商量一下第二道考核题。”坐在七人中间的白胡子老者说道。
江北轻轻鞠躬，说了一声‘是’，弯腰倒退出屋，将房门轻轻关上，便在外面等着了。
……
江北走出屋之后。
中间那白发老者询问道：“你们怎么看？”
最右侧，一直在针对江北的那个中年男子说道：“老掌柜，我不太看好这小子。”
“刘龙，你毕竟是草药斋的掌柜，草药斋招收新成员，本就由你负责，我这次不过是闲来无事过来看看，你有什么想法且说给我听。”白发老者说道。
事实上。
这七名管事人中，真正在草药斋工作的，也就是这个名叫‘刘龙’的掌柜了。
万阳帮分三堂。
虽说每个堂口都有堂主和副堂主。
这是万阳帮的帮派规定。
但各个堂口之中，其实又有独自的小规则。
就拿白虎堂来说，又有一些高级骨干，加上白虎堂堂主和两名副堂主在内总计九人，江湖称号都与白虎堂堂口有关，其中都带个‘虎’字。
屋中坐在最中间的那个白发老者，其真正姓名大家已经常年不提，提的更多的，便是他那‘秀虎’的江湖称号。
白虎堂九虎之一——‘秀虎’。
白发老者‘秀虎’负责管理白虎堂内二十七家药材店，是白虎堂最重要的几个经济支柱之一。
像草药斋这种店铺，只是普通店铺而已，规模虽然大，但其实都是普通生意，赚不了太多钱。
‘秀虎’管辖下的‘灵丹阁’那才是大药店，店内卖的都是丹药，往来的江湖武者甚多，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也不为过。
“老掌柜，您也知道，那江北是泥陋巷出身。”刘龙并没有称呼‘秀虎大人’，而是以老掌柜来称呼，这也是秀虎的几个爱好之一了。
“泥陋巷那边什么情形，咱们还不清楚吗，那些泥腿子没什么别的本事，就会一个偷奸耍滑，而且光拿钱不出力也就罢了，更是品行不端……万一我们把这江北招进店里来，他手脚不干净怎么办？”
刘龙开口说着，提起泥陋巷的时候，目光十分嫌弃。
“刘龙，我知道你早年与泥陋巷那边有些私人恩怨，所以一直敌视泥陋巷的人……但你要清楚，我们现在都是在为白虎堂做事，白虎堂有白虎堂的规矩，不要因为私事影响了白虎堂的利益。我们白虎堂本就是从市井中招人，若是真的有才能的人，错过了太可惜了。”秀虎虽然看上去和蔼，但一说话，就有股肃风感。
对秀虎这种大人物来说，江北的去留并不重要，但却是一个用来敲打下属的好机会。
“老掌柜……我……”刘龙还想解释什么。
秀虎挥了挥手，打断刘龙的话，继续说道：“刘龙，你这些年的功绩我都看着，知道你为堂口做了不少事……而且我既然把草药斋交给你处理，说明我信任你这个人……既然你是草药斋的掌柜，草药斋招收新成员的事情，自然你自己做主才是……”
“这样吧，这考核的第二题就由你来选，至于那江北能不能过第二关，就看他的本事了……”
“不过丑话可得说在前头，若是那江北真的有本事过了刘龙你给他选的第二关，那他就在草药斋这边工作了，你刘龙切不可因为私人恩怨，而违背了白虎堂的规矩。”
刘龙肃然，点头称是，道：“老掌柜，您放心，我刘龙能有今日，都是白虎堂带给我的，我绝对不会违背白虎堂的规矩……只是这第二题，老掌柜，既然您让我挑选，那我可就挑个难一点的了……”
刘龙目光阴森，在早已选好的题目里挑选，最后抽出一张纸，选定了自己的第二题，交给再座的其他几人看。
其他几个管事看完刘龙挑选的题目之后，皆都叹了一口气。
这刘龙，当真是不打算给那泥陋巷少年任何一点机会了。
这第二题，若不是这方面的学究，可真是没有半点希望。
太难了。
……
不一会，江北就被那青衣伙计重新叫回屋内。
江北站在七人前面，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这些人会给自己出怎样的第二题。
第一题都那么难了，自己作弊才好不容易通过，这第二题，恐怕会更难吧。
“江北，你将这道题解出来。”刘龙伸伸手，招呼一直站在门口的青衣伙计，“若你能答对第二题，就算你通过了考核。”
“江北，这道题很难，我劝你最好放弃，不要惹人生笑。”
江北脸一黑。
啥玩意？
自己连题目都不知道呢，就要我放弃？
江北看了刘龙一眼，心中愤恨，就你这个王八蛋针对我，其他六个人可都没怎么刁难我，迟早打你闷棍。
不过他也明白，这第二题，恐怕真的会很难了。
那青衣伙计接过纸，转身交给江北。
江北接过纸张的时候，顺便打量了那七名管事一眼，七人中，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叹息，有人眼中怜悯。
江北心头一跳，不安感传来。
特娘的，不会又故意刁难自己吧。
第一题在二十秒内背过一千多字的书册，已经是坑爹了，这第二题，又打算怎么玩老子？
低头看了纸上的文字一眼。
字有点少，不到三十个。
可就算是这三十个字，他也有一大半不认识。
虽说先前消耗1能量点扫描药材小册，知道了不少字，可世间文字千千万，又怎么可能通过一个小册子就全部了解。
没办法。
还是得使用系统。
能量点-1。
江北又肉疼了一下。
半天功夫，能量点就消耗了2点，只剩下98点了……至于怎么增加系统能量点，他现在还没个思路呢。
等扫描出纸上文字之后。
江北有些傻眼。
还有点想笑。
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出这么一道题给自己。
且看纸上题目——“鸡兔同笼，共有头30个，足86只，求鸡兔各有多少只？”
小学数学题？
对方故意送分的？
既然对方出这么简单的题目，江北也就不追究到底为什么了，快速心算一遍，得出答案，道：“鸡17，兔13。”
静！
在江北说出答案的一瞬间。
屋子之内，竟没人说话了！
江北发现大家都没了声音，有点意外。
难道自己错了？
也是。
第一道考核题那么难了，这第二道考核题才只是道小学算数题，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难道题中有玄机？
江北又在心里默算了一遍。
结果还是一样。
没错啊。
一道小学数学题，自己也没可能算错啊。
可对面那七个管事跟见了鬼一样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刘龙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指着江北：“你……这……”
“小子，才用了两个呼吸，你就得出了答案，了不起啊。”
“江北，你小小年纪，算得上算学入门了！”
“先前背书还好，可以说是有过目不忘之能，可这算学如此艰难，你小小年纪，又是在泥陋巷那种环境里，是如何学会的？”有个管事不可思议的询问江北。
江北此刻是真正的傻眼了。
这也算难？
一道小学的狗屁鸡兔同笼题，竟然算得上是难题？
那你们听说过高等代数、几何分析、代数分析、近世代数、微分解析吗？
“以前在家里无聊，所以就自己多想了想，用来打发时间……”江北说道。
“小小年纪，在泥陋巷那种艰辛环境中，还能保持求学之心，江北，你很不错。”白发老者秀虎眼中露笑，欣赏之意毫不掩饰，开口说道：“江北，你可愿意在草药斋这边工作，你若愿意，我便替你做主了。”
“掌柜大人，我愿意。”江北露出笑容道。
“好，那你现在就是草药斋的账房先生了。”秀虎道。
白发老者‘秀虎’一锤定音，哪怕刘龙再怎么不愿意，也无济于事了。
……
考核结束。
中午时分，江北掂量着一个小钱袋离开草药斋。
这是他从草药斋提前预支的工钱。
原本那草药斋掌柜刘龙还不愿意给他提前预支，但那个白胡子老头说江北出身泥陋巷，确实需要一些钱财应急，所以就同意了。
等真正成了草药斋的账房先生之后，江北才知道，原来屋子里那七位考官中，就只有那一直针对自己的‘刘龙’是草药斋的掌柜，其他六个人都是白虎堂下管辖下其他草药店铺的掌柜。
离开的时候，那个白胡子老头还对自己说切莫放弃了算学，等自己学问高了，会提携自己到更大的药铺工作。
江北也没在意。
算数算到底有个毛用。
他可知道，在这个有江湖、有武者的世界，一身武艺傍身、拳头大才是硬道理，跟人讲数学，有个屁用！
“账房先生，从明天开始就可以到草药斋工作了，算是个不错的结局。”江北心里有些开心。
本身就只是想做个伙计而已，没想到自己现在成了账房先生。
在草药斋里，除了掌柜刘龙的官比自己大一点，其他人，好像都不如自己，顶多与自己相当罢了。
不错，不错。
凭借着草药斋，自己似乎有机会去接触一些‘灵性物品’了。
只不过，草药斋的掌柜刘龙对自己有点敌意啊。
自己以后不会跟顶头上司干起来吧？
江北想了想，好像真有这个可能。
那刘龙像是吃错了药一样，自己以前又不认识他，弄的自己像是搞了他亲娘一样，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劲。
好像是因为自己泥陋巷出身的缘故。
简直脑子有病。
“以后得找个机会把这刘龙弄下去，争取自己当掌柜，不然就算通过草药斋接触了一些‘灵性物品’，也不容易得手。”江北心里想着。
自己能依靠的，就只有系统。
所以那些能够增加系统能量点的‘灵性物品’，自然是越多越好。
说到底。
还是没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