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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明明知道顾先生压根儿就不想呆在这里,自己又说这种话,这不是明摆着给他添堵吗?
“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我知道。别哭了,不好看。”
小雨两只手胡乱地擦了擦脸蛋。
“刚才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
“我当真变的这么可怕了吗?”
“怎么会!我是想说……顾先生……是很温柔的人……”她声音越说越小。
顾溟摸着警长的脑袋,“那现在不会再这么觉得了吧?”
小雨呆呆地望着他,张了张嘴。
眼前的这个男人,在离开的那一天,手握着一把黑色的glock17,指向了她的雇主顾烨。
大量警卫人员将庄园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起来,这两位顾家的少爷,正站在一楼大厅的中心,一位手持着致命的武器,一位却将目光死死地锁定住对方。
在这可怕的静谧之中,唯独这两个正处于暴风雨正中央的人无比冷静,好像生死与他们毫无关系。
她也是第一次从那个礼貌温和的男人眼里看到了他的另一面。
原来他是那么高傲的人,带着一股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狠劲。
她这辈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躲在楼梯的拐角处,战战兢兢地望着大厅中央的两人。
那一刻,顾溟手里的手枪,决绝地瞄向了顾烨的眉心。
他握枪的右手臂上青筋暴起,可是顾烨又哪里是吃硬的家伙,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竟然叹口气,无奈的口气好似自己面对的是个在撒娇的孩子,“你不是会开枪的人。”
这话说得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然而顾溟接下来的举动,更是吓得她险些惊叫出声。
因为她看见顾溟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枪口却在一刹那间换了方向,顶上了他自己的太阳穴。
“是啊,”那一刻,顾溟勾起狡黠的嘴角,“我确实不是。”
光是想到那千钧一发的时刻,都让她直冒冷汗。
今天是距离那件事发生以后,第一次见到顾先生。
不,应该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昨天,她看见顾先生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庄园里,只不过,是以被人抱在怀里的姿态……
小雨今天兴奋得很,追着顾溟提问,“您在美国过得还好吗?”
“养了只猫。”
“噢,您有给它起名字吗?”
顾溟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冬瓜,“起了,叫警长。”
警长昨儿被带回来的时候还一直嗷呜嗷呜叫个不停,现在被人抱在怀里,一副恃宠而骄的傲娇模样,小雨觉得它着实可爱,便伸出手想要去摸。
顾溟连忙往后退一步,一只手掌护住警长的脸,以防它咬人,“它比较认生,脾气也不好……可能抓人。”
小雨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回手来,“您要吃些什么吗?”
顾溟低声问道,“……他还在这?”
小雨摇了摇头,“顾总出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只吩咐说准备点吃的等您醒了送过来,但我也不知道您想吃什么,我又怕做早了冷了,我就……”
“没事,我不饿,就是它饿了。”
“顾总他们好像把一些猫咪会用的东西都带回来了,您要不要看看?我记得应该是都放在一楼的角落了,像是猫爬架啊,猫粮啊……我们也不太懂,想等您醒了再整理。”
“好,我知道了。”顾溟下了楼梯,小雨紧紧地跟在他身后,忙不迭地追问,“您真的不吃点什么吗?”
“我真的不饿。”
“您这一天没吃饭了。”
顾溟走到一楼大厅的角落,果真看见原来被他安置在家里的猫爬架、猫砂盆、甚至是警长的玩具一只白色的玩具狗,都被带了回来,摆在角落里。他蹲下身来,把警长放到地上,将仅剩一点的猫粮倒进浅黄色的食盆里。
小雨站在他身旁,小心翼翼地问,“您想吃什么呀?清淡点的,还是味道重一点的呢?”
“麻烦你,”顾溟抬起头,“能不能帮我买一点鸡胸肉和三文鱼回来?”
“这些我们有啊!我让人去做……”
“不是的,给它吃的。”?
小雨都快急哭了,“顾先生,您可不能什么都不吃啊!不然,我、我要挨骂的啊。”
“那你给我做点粥吧。”
“皮蛋瘦肉粥吗?”
“白粥吧,谢谢你。”
见他这么固执,小雨无可奈何。此时顾烨进了家门,身后的杜以泽和李明宇正嘻笑怒骂着,一见到站在角落里的顾溟立刻噤声,互相使起眼色来。小雨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顾总”以后就往厨房一溜烟跑去,顾溟看也没看来者,坐在地上,盘起腿,看着警长吧唧嘴。
顾烨丝毫不在意他赤裸裸的无视,黑色的皮鞋踩在实木地板上,发出“踏踏”的声响,这声响直直朝顾溟逼去,在他身后咫尺处停了下来。
“一会去餐桌上吃饭。”顾烨的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弯下腰,慵懒性感的声音就吹在顾溟的耳旁。
顾溟对此置若罔闻,后颈上的汗毛却一根根地竖了起来。
“还是说,药劲没过,想让我抱你去?”
顾溟笔挺的脊梁终于动了动。
6.
狭长的餐桌上铺着一块素色台布,这桌子上原来总是坐着顾升夫人和顾溟兄弟两人,现在变成了李明宇,杜以泽,顾总,和顾先生。顾烨坐在餐桌的一头,靠着椅背,望着左前方的顾溟慢慢地舀着米色瓷碗里的粥,一勺一勺地送进张合的、粉色的两片薄唇里。
警长酒足饭饱,慢悠悠地走到顾溟的裤腿边蹭了蹭,两只后腿一蹬,前爪一扒就上了他的大腿,它想看看他在吃什么好吃的呢,伸出两只毛茸茸的肉团搭在餐桌边缘,直接站了起来。
李明宇只看见一个大毛脑袋从坐在对面的祖宗爷胸前冒了出来,吓得一哆嗦:“我当这猫是谁的呢,原来是祖宗爷的呢,哈哈,长得可真是……欺骗感情啊……”
杜以泽撑着下巴,“是啊,号称铜墙铁壁的地头蛇,竟然被一只小猫咪抓成这个样子。”
“啧,”李明宇蹙眉,双手抱臂好遮掩胳膊上红色的抓痕,挺直腰板,“这哪里是小猫咪了?!你是不在场啊我跟你讲,那凶得跟只老虎似的,分明是神秘的西方恶霸……”
这段话说完,气氛又陷入到诡谲的沉默当中。
顾溟一只手按着跃跃欲试的警长,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似的,一勺一勺地吃着碗里的粥。
这半年来,他想了很多在无数个被恶梦惊醒的夜晚里,他都在想,为什么?
包括那被囚禁的三个月里,顾烨如此刻意又不露声色地显露自己的力量,把自己放了跑,跑了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