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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那么早就离世了,她甚至都没来得及见上一面。
“王妃还有别的吩咐吗?若没有的话,小的就回去向王爷复命了。”李怀恩恭敬地说道。
“王爷,他还好吗?”若澄已经有小半年没见到他了。
“王爷一切都好,就是最近在筹备大婚的事情,有点忙。请王妃不用担心,小的一直都在尽心伺候呢。”李怀恩笑眯眯地说道。
若澄点了点头,连忙让素云去拿了个包裹出来,交到李怀恩的手里:“这是我做的一件披风。天气冷了,叫王爷多添衣。”
李怀恩抱着包裹,高兴道:“王妃真是心灵手巧。小的看王府以后都不用备绣娘了。”
若澄被他夸得不好意思,只说到:“我随便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身。若是王爷问起我,就说我一切都好。”
李怀恩应声离去,若澄又让素云和碧云清点了箱子里的东西,一并入库了。
若澄不知怎么处置姚家的这笔钱,朱翊深给了她,按理来说便是她的了。可是只要想到舅舅一家过得并不好,便生了打听他们现状的念头。
而此时远在京城的人都不知道,在绍兴的姚家祖宅里,大门上早已经落了锁,人去楼空了。
第53章
每年的圣节、冬至和正旦,都要举行大朝会,这是一年当中的盛事。届时,各地布政使和部分县官会进京述职,皇帝会临御门听政。今年各地布政使和藩镇遣使来谒。端和帝昨夜未睡好,坐于御门之内,神有些不及。等鸿胪寺卿唱名毕,他揉着眉心道:“贵州布政使为何不在班列?”
鸿胪寺卿拜道:“皇上,贵州布政使年前辞任,一时还未找到接替之人。只等吏部重新指派人选。”
端和帝面色阴沉,整场听政,只让官员五人为一班,各自论述。众官员觉得战战兢兢,天威难测,措辞多次出现错误,鸿胪寺卿在旁小声纠正,所幸皇帝也只是面露迷思,未有任何表示。等端和帝回到乾清宫,坐于宝座之上一言不发。刘德喜试探地问道:“皇上可是有什么心事?”
“西南土司争地,与朝廷指派官员互相不服,内斗严重,祸及贵州。朕欲让晋王前往贵州就藩,震慑诸土司。”端和帝说道。土司即是当地的土官,世代执掌一方,在百姓中享有很高的声望。在他们归顺朝廷之后,一般只被任命为一个州的知州,统领几百户,屈居朝廷的知府之下,难心生不满。
贵州与朵甘都司,云南,广西三地接壤,这三地的土司势大,朝廷虽派重兵和流官压制,但无得力之人,也是徒劳无功,屡生事端。
刘德喜听了皇帝的话,连忙说道:“可是皇上,晋王马上就要大婚了,此时不可能派他去贵州就藩啊。”
“那就等大婚之后去。皇子年满二十必须就藩,这是祖制!你马上去把内阁的几个大臣都叫到乾清宫来,朕要立刻商议此事。”端和帝严厉地说道。他是皇帝,手中握着皇权,难道还不能决定屈屈一个亲王的去留了!
刘德喜怕帝王震怒,不敢再劝,连忙退出殿外,让太监去传几个阁臣立刻进宫。
晚些时候,朱翊深到了一张从宫中传出的字条,上面写着皇帝要召阁臣商量朱翊深前往贵州就藩的事情。贵州乃是虎狼之地,端和帝已经越发沉不住气,想要借此机会除掉他,或者干脆永远地把他摒弃在权力中心以外,杜绝后患。
朱翊深将字条放在蜡烛上烧毁,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沉思。他当然不能远去贵州,离开京城,那么之前苦心经营的一切便会毁于一旦。更重要的是,他要守土就必须呆在北方,因为据他所知,不久之后就会有一场战事。到时他深陷贵州的泥潭之中,根本无暇北顾。
相对于国家内部的动乱来说,外虏才是首要的问题。
他记得端和帝马上就会生一场重病,从而开始迷恋丹药和长生不老之术,然后荒废朝政,改由太子代为理政。但他不知道这场病因何而起,也不知道能否赶在要他就藩的圣旨下达之前。而他在思考,现在还能做些什么。虽然老师是内阁首辅,但同时也是苏家的掌舵者,不可能为了他而与皇帝交恶。
正想着,外面忽然罕见地响起冬雷。冬雷滚滚,闪电劈破苍穹。
李怀恩连忙跑进来关窗:“王爷,这大冬天的响雷,还真是少见呢。”
冬至日雷,天下大兵,盗贼横行。这是民谚里头的一句话,冬雷对国家来说,并不是什么好的兆头。甚至是上天对帝王施政不仁的一种警示。
朱翊深忽然记起来,好像这一年的冬天,承天殿因为一场天雷被烧毁,难道就是现在?他走到窗边,仰头看着外面黑沉的天色,还有犹如要撕裂天幕的一道道如虬枝般的闪电,心中生出一计。
乾清宫内,端和帝正与三个阁臣说贵州的情况,次辅工部尚书杨勉道:“晋王曾随先帝两征蒙古,能征善战,就藩贵州没有问题。而且按照祖制,年满二十岁的亲王就应当离京就藩。”
端和帝又问礼部尚书李士济的意思,李士济为人谨慎小心,只含糊其辞地答了一句:“虽然亲王就藩是祖制,但晋王不就藩也是先帝之命。”
站在三人之首的苏濂,一直都没有说话。
从端和帝在先皇驾崩时,封锁京城开始,朝中的大臣一直都诟病他的皇位得来不正。虽然后来由先皇身边的大太监刘瑛请出了遗诏,可仍是引来满朝的哗然。没有人比身为两朝老臣的苏濂更清楚,统道皇帝心目中的继承人是谁。但他不过区区一辅臣,侄女又是鲁王妃,他只能将心头的疑问暂时压下。
端和帝登基以后,不可不说是兢兢业业,但要当皇帝却不是刻苦就可以。为帝者,需自小接受正统的帝王教育,拥有对政务的敏锐和决断,并且有识人用人之明。从这三点来看,晋王才是帝王之相。在先皇没留遗诏的前提下,苏,李二人本是想联合杨,拥立晋王登基的。
但当时掌控京卫的徐邝突然将京城封锁,鲁王抢先请出了遗诏,逼迫百官跪贺。
苏濂知道晋王虽得先帝宠爱,但宸妃母家势单力薄,根本无人可掌大局。就算强行质疑那份连他们三个人都不知道的遗诏,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让京城血流成河而已。
他记得当时是晋王先跪地,很多不服的大臣才无话可说。那些昔日与晋王过从甚密的大臣,不是被从京城调走,就是被锦衣卫调查,弄到后来,朝中没有一个旧臣再敢跟晋王来往。
苏濂原以为,一个被架空的晋王,不会再被皇帝视作威胁。可没想到三年守陵期满,皇帝便要让他去贵州那种险地就藩。其余的亲王封地无不富庶或者安全,偏偏要让最小的晋王去就藩平乱,说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