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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正值豆蔻之年,雪肤花貌,当真是丽色动人。他几乎挪不动目光,直到若澄发现他在看自己,立刻缩回门内。
朱翊深看事情发展到此地步,不亮明身份恐怕无法善了。只不过如此一来,他行踪暴露,无法再安心呆在这里,有几分扫兴。正欲开口之时,门外匆匆赶来一个身影,身边还跟着苏见微的丫鬟。
朱翊深微微一怔,望着那人在官差身边站定,抱拳道:“官爷,已经查明,乃是误会一场。”
这是朱翊深时隔多年,第一次与这个前生的宿敌面对面。前生叶明修已经入内阁成为首辅,身上有种雍容自持的气度。而此刻,他只不过还是一无所有的布衣,整个人透着几缕寒酸。他们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无恩也无怨。
朱翊深十分欣赏叶明修的才华,也佩服他的隐忍和心智。此人的出身决定了他的行事作风与自己大相径庭。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曾经彼此成就,是最亲密的盟友。
可后来他的皇权和叶明修的相权有了激烈的矛盾。因他膝下无子,在选择继承人的问题上,也与叶明修产生了严重的分歧,于是走到了对立的位置。
叶明修发动宫变之前,他何尝不想杀了此人呢?
成王败寇,无话可说。
只不过前程往事犹如大梦一场。随着今生众人轨迹的相继改变,两人之间也几乎不可能再产生什么交集。那个女子已经成为了他的妻,身心皆属于他,再与叶明修无关。
官差见是报案人之一,皱眉道:“误会?”那被打之人是李青山的外甥,一个处理不好,他连饭碗都要丢的。
叶明修再拜:“是我那朋友欲滋扰良家女子,这位兄台恰巧路过,出手相助。有那女子身边的丫鬟为证。”
叶明修转头看向丫鬟,那丫鬟走到官差面前,低声说了几句。官差面露惊诧之色,连连点头:“原来如此,那我回去报了大人再做决定。我们走。”官差没想到柳昭色胆包天,竟然敢招惹苏家的千金。而这位千金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节,也要保护眼前之人,看来两人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他们这些在皇城根底下办事的人最为难,左右皆是权贵,哪个能开罪得起?他只能把这烫手山芋丢给上官了。
马管事见事情峰回路转,连忙送那几位官差出去。
叶明修这才看向朱翊深。
他和李垣发现柳昭不知所踪,后来终于在龙泉寺后山上发现他昏倒于地,不省人事,便就近报官。官差找到一个小童,说看见一对相貌极出众的男女在山路上出现过,便顺势找到这个庄子来了。后来苏见微的丫鬟找到他,告知真相。苏见微不便出面,叶明修这才来解围。
他重重地行了一礼:“多谢王爷出手相助。”
他即将与苏家联姻,苏见微便算他的小姨子,他代为道谢也是应该的。
若澄总算是听明白了。朱翊深并不是故意去见那名女子,而是见那女子被人纠缠,他出手相助,还打伤了那个登徒子,这才引来官差上门。她有些愧疚,还有些懊恼。刚才他为什么不说呢?害她一个人胡思乱想,以为他与那女子有瓜葛。
帝王家的男人,就算如先皇那么宠爱娘娘,后宫也不断在添新人。诸侯藩王也都是三妻四妾,所以她下意识地觉得朱翊深不能俗。
她想要的爱是一心一意。那些夜晚,娘娘独守宫门的寒凉,深深地印在她的脑子里。她不愿再做第二个娘娘,孤独地等待天黑和天明。而且她自私地不想跟任何人分享他,这种想要独占的心情,正是因为情到深处吧。
朱翊深只想让叶明修速速离开此地,不愿若澄与他有任何接触。
叶明修本来也是要告辞的,却见若澄从门内走出来,唤他“先生”。不过一年多未见,她脸上稚气全脱,取而代之的是眉梢眼角间自然流露出的一种柔媚,但媚而不俗,倒觉得如名花倾国,暗道晋王真是好福气。
叶明修刚要与若澄见礼,问候一声,朱翊深却长臂一捞,将若澄锁在怀里,冷冷说道:“不送。”然后便拥着若澄回屋了。
若澄觉得朱翊深这样很没礼貌,但是被他扣着,丝毫动弹不得。
朱翊深已经下了逐客令,萧便抬手请叶明修离去。叶明修知晋王素来眼高于顶,怕看不上他这布衣平民,也不多做停留。他们本就云泥之别,生而不同。但总有一日,他会站到与他同样高的地方去,为此不惜代价。
到了屋里,饭菜都已经凉了。朱翊深迫若澄坐于桌旁,又叫厨娘去将饭菜一一热了。若澄坐着沉默不语,朱翊深看着她,皱眉道:“你还在生气?”
第69章
若澄也说不清自己的情绪,只觉得凭白闹了一场误会。还不是因他什么都不说?她鼓起勇气问道:“你喜欢我吗?”
朱翊深被她问得一愣,她接着追问:“若是没有瓦剌王子,你是不是就不会娶我了?”
这个问题朱翊深倒没有认真想过。他觉得他们之间的事情,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从母亲有此意思,再到她表露对自己的喜欢,而后他娶她为妻,冥冥之中似乎都有天定。倘若没有呼和鲁,他或者会晚些发现自己的心意,但他从未想过,今生再把她推给别人。
在和她做夫妻之前,两个人以兄妹之礼相处多年,她对自己依赖,而自己给她更多的是疼爱。但成为夫妻之后,她对自己的要求好像不仅仅只停留在这样了。她喜欢他,也期待等到他同等的回应。在他们这段关系里头,再没有君王,只有男女。他猛然间发现,这个总是谨小慎微的丫头,其实并没什么安全感。
所以他的不言让她愤怒,她开始胡思乱想,继而怀疑自己对她的感情。
其实直到现在,他也说不清自己对她的感情,是习惯多于爱还是别的什么。经历过前世,他满身疲惫地重生,更多的是想怎么在现世安身立命,于感情之事思虑甚少,他想护她一世,更多是出于前生的愧疚。可圆房之后,他发现自己有些沉迷于这个女人,似乎又不仅仅是愧疚那么简单。
但他若是直言,恐怕又会激怒她。他也不想违心撒谎。
厨娘端了热的饭菜来,见桌子旁的两人沉默地坐着,气氛有些古怪,也不敢说话,手脚麻利地退出去了。素云和碧云还待在东边的屋子里,碧云探头看了一眼,对素云小声说道:“王妃问王爷的话,王爷还没回答呢,我真是要急死了。要是一言不合再吵起来,可如何是好?难道新婚夫妻,在王府中未分房,到了此处反而要分开?”
“王爷那性子,自小清冷孤傲,他肯主动示好已经难得了。”素云叹了一声。
若澄静静等了会儿,在朱翊深开口之前,讪讪说道:“王爷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