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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地位,无人会平白无故地来招惹。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我也不放心你。你把他们都带着吧,战场上刀剑无眼,比京城危险多了。”
朱翊深摇头道:“我在军中与众将士同吃同住,有时还要急行军,李怀恩受不住。萧没有军籍,他的身份也不方便出入军营。”
若澄知道这不过是他的托词而已。而且他决定的事情,通常很难更改。
朱翊深又叮嘱了她几件事,主动提出想吃一碗汤圆。若澄擦干眼泪,下了炕去厨房做。李怀恩将头盔放好了回来,听说王爷不带他去战场,一下子哭得满脸泪水:“王爷,我从小就没离开过您身边,您怎么忍心丢下我啊!”
朱翊深看到他那没出息的样子就皱了皱眉:“你走了,王府的事情交给谁?王妃谁来照顾?人情往来,还有官场上的那些事情,她一个小丫头如何应付?”
李怀恩张了张嘴,想说王府有赵嬷嬷来照顾,以前他跟着去皇陵,兰夫人也将王府打理得很好,可是恍然悟出来,王爷的重点在后半句,又抿着嘴,垂着头。王妃的确还年幼,换了是他也不忍心将她一个人留在京中,独撑王府。
“而且你需帮我留意宫中,他们为防我掌兵,伺机用旁人取而代之。我在前线打仗,不能后院失火,所以你的职责堪重。明白么?”
李怀恩无奈地点了点头,还是有几分沮丧。
“你去把萧叫来。”朱翊深不想看他哭哭啼啼的,打发他出去。
萧进来之后,对朱翊深行礼。朱翊深起身道:“今我有机会领兵,本应该带着你到战场上建功立业,那样才不算埋没你。可我必须要自私一次。王府如今只剩一群妇孺,我实在放心不下。我想将她们都托付给你,你可否答应我,庇护她们,不让她们受到分毫损伤?”
萧抱拳道:“王爷所托,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朱翊深按着萧的肩膀说道:“萧,我许诺,日后一定给你机会,让你大展拳脚。此番,拜托了。”
萧从前一直觉得朱翊深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两人之间有着天壤之别。可出使瓦剌的途中积攒的好感,加之入王府之后,朱翊深一直以平礼相待,视他如友,从未轻贱过他,并且懂他的理想和报复,与从前锦衣卫那些只知道压榨他们,不把他们当人看的上官完全不同。
他心中激荡,觉得投对了明主,回道:“属下必不负王爷所托。”
第72章
这夜,若澄和朱翊深休息得很早。因他第二日要早起,又一天一夜未合眼,所以一沾枕头就睡着了。若澄却睡不着,也不敢翻身,直到他呼吸均匀,微有鼾声,才睁开眼睛看着他的睡颜。
他的手还在被子底下与她的手指相扣。他掌心厚实温热,她的手心却是微凉的。她心中的害怕和恐惧,在他的疲惫面前不敢显露分毫。
以前她都是在他和娘娘的庇护之下,或者是躲在深宫内院,从来没有出去独当一面,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但是从嫁他的那天开始,她不仅仅再是自己,而是他的妻子,他的王妃,在他出征的时候,应该为他照顾好晋王府,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像当初兰夫人所做的一样。尽管她现在可能还做不到,或者做得不够好,但她也要竭尽所能地去做。就像出征是他的责任,守护王府便是她的责任。
她往他身侧凑了凑,轻轻靠在他的肩头。离别的时候才发现有多依恋他,多不想他离开自己身边,但也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吞下这苦涩。他似有察觉,抬起另一只手扶着她脸颊,含糊问道:“怎么不睡?”
“我吵醒你了?”若澄轻声问道。
朱翊深摇了摇头,下意识地将她抱进怀里,然后又无声响了。
若澄也不再胡思乱想,生怕打扰他休息,强行闭上眼睛,没想到很快也睡着了。
天刚蒙蒙亮,朱翊深便醒了。他低头看怀中的人,只朦朦胧胧一团影子,还有清甜香气。昨夜他太累,依稀发现她并未睡好,原本想问她几句,但进宫与朱正熙商量出兵的策略,耗太多力,还是睡了过去。何况出征在即,他必须养蓄锐。他亲了她一下,将手从她身下慢慢抽回。
若澄也醒了,迷迷糊糊地说道:“你要走了吗?”
“嗯。”朱翊深的声音带着早起的沙哑,“你再睡会儿吧。”
“我送你。”若澄爬起来说道。
朱翊深下床穿上窄袖云肩通袖膝袍,外罩长身对襟盔甲,胸部缀有护心镜,若澄为他扣上金纽扣。李怀恩将银凤翅盔捧来,朱翊深将头盔携于腰侧,器宇轩昂,铁面剑眉,十分有威势。
府兵在外禀报,战马已经备好。
“我走了。”他看了若澄一眼,欲言又止。若澄小声道:“我都晓得,你注意安全。”
朱翊深点头,为不忍,果决地转身离去。若澄一路跟到门边,扶门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心中怅然若失。直到那伟岸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李怀恩道:“王妃,王爷已经走了。天色还早,不如您再回去休息片刻吧?”
若澄点了点头。昨夜她本来很晚才入眠,今日又早起,身子还有些困乏。
而且睡着了,难过的感觉可以暂时减轻一些。
……
点兵之地在午门前,朱翊深下令三千京卫寅时末到达。可当他到了午门,却发现广场上只有稀稀拉拉数十个兵卫,还在交头接耳,见他来了才噤声。他不动声色地走到点兵台上坐下来,等过了会儿,才有三五成群的兵卫陆续赶来。
朱正熙原本给他三日准备,他之所以提前就要点兵,是深知这些年京卫养尊处优作战能力早就不是当年可比。而且很多世家子弟被塞进京卫里滥竽充数,享受俸禄,平日操练却根本不见影子。这样如同散沙的队伍带出去,不吃败仗才奇怪。
天大亮的时候,三千人才总算来得差不多。方德安这个监军也姗姗来迟。
“王爷,下官来迟……”方德安上前行礼道。
“行军之时,没有王爷,只有将军。”朱翊深看他一眼。
“是,将军。”方德安连忙纠正。
朱翊深这才站起来,负手走到点将台前,看着广场上密密麻麻的兵卫,朗声道:“昨日我下军令,寅末集合。你们身为军人,不知违反军令该如何处置吗!”
他的声音如洪钟,响彻在广场上空。
那些迟来的兵卫,包括方德安都身子一凛。违反军令当斩,难道朱翊深要将这么多人都斩了?为了树立军威,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只不过在场的人,多少家中都有根基,不信朱翊深一个王爷,敢得罪这么多世家大族,因此才有恃无恐。
朱翊深沉默了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