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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怜。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她嫁给一个禽兽,或者是当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何况那柳昭分明就是冲着我们王爷王妃来的。王妃还是想想晚上怎么同王爷说这件事。”
若澄一想到这个事情就头大。她上次在琉璃厂看到朱翊深发怒有多恐怖,他本来就不喜欢余氏,还让她不要来往。她现在一口把表姐的婚事应下,颇有点托大。
……
皇宫中的婚宴,十分热闹,歌舞助兴。朱翊深坐在自己的席位上,不时有官员过来敬酒,恭贺他高升。他现在手中握着八万京军,还接掌锦衣卫,身份大大不同往日了。
那些原本以为他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人,纷纷转了风向,围着他巴结起来。说这是他打鞑靼立下的汗马功劳,指挥使的位置早该给他了,这些都是他应得的。
朱翊深面色平静,一一举杯回饮。他身上本就气场强大,不怒自威。那些人唱独角戏,唱着唱着便有些心虚,灰溜溜地回自己位子上去了。
李青山的席位靠近徐邝,跟朱翊深相对,中间隔着舞娘。李青山说道:“国公爷看看,晋王当真是重回权力中心了。那么当年您跟皇上所为,又有什么意义?”
徐邝看了看朱翊深,只要一看到他那双跟宸妃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他就浑身发憷,似乎瞬间就能想起那女人临死之前看他的那一眼。他饮了一杯酒,拳头握得很紧:“太子不听我所言,早晚会吃亏的。”
“何必等早晚。我们不妨让晋王殿下知道,这京卫的指挥使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一点点小事,就有可能引火上身。”李青山说道。
徐邝看向他:“你想干什么?”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改日我到国公爷府上拜访。”
徐邝点了点头,继续喝酒了。
朱翊深终于耳根清净,看到桌上放着一盘雪花糕,拿起来尝了尝,只吃了一口便放下了。他的若澄做的雪花糕比这个好吃多了,甜而不腻,入口极化。她老喜欢自己做东西,还要让他试吃。不过她真的很聪明,每每第一次做,就十分好吃。什么食锦记的糕点跟她做的比起来,都差远了。
这时,他听到次辅杨勉在跟人议论自家孙子的婚事,有意方家的待嫁女方玉珠。他目光在场中梭巡一阵,落在沈安序的身上,招了身边一个随从过来,耳语两句。
沈安序本来没资格参加这样规模的大宴,因他是太子的近臣,太子格外开恩,他便跟叶明修一起陪了末座。没人来敬他们俩酒,他们便默默地自己喝。两人都是心高气傲的人,虽然平日常常见面,但信奉君子之交淡如水。文人身上总还是有几分相轻的脾性。
沈安序看到一个随从走到他面前,正疑惑是派来的,那随从倾身跟他说了几句。
“还有这种事?”沈安序听后,眉头皱了起来。
随从点了点头:“王爷身份摆在那里,不方便出面,意思要沈大人斟酌着办。”
“我知道了。”沈安序点头道。
坐在旁边的叶明修只隐约听到方府寿宴,平国公世子夫人和王妃等字眼。那日寿宴上的事情,他倒是听苏奉英说了一二,只以为是一场内院的小闹剧,也没往心里去,看来事情倒没有了结。
叶明修也不是好管闲事的人,只不过事关若澄,因此才格外关心了一些。
过了会儿,太子亲自过来,酬谢宾客。他面庞微红,却也是春风得意,看来对太子妃还算满意。苏家的女儿各个端庄,才貌双全,自然是不差的。
等宴席结束以后,杨勉等人往宫外走,准备搭乘自家的马车回府,无意间听到前面两个人在议论前些日子方府老夫人寿宴的事情。其中一个说道:“那日方家姑娘可是狠狠得罪了平国公世子和晋王妃。如今晋王得势,恐怕那姑娘都吓傻了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晋王府里可是只有这么一个女眷,又是王爷从小养到大的,放在心尖上疼呢。”
“哎,我刚才在席上听说,杨大人还要与方家结亲呢。如此短视的媳妇娶回去,真不是杨府之福啊。”
“可不是?娶妻不贤毁三代,杨大人可不是累世公卿之家啊,娶媳妇更应当慎重。算了算了,你我官微人情,管那些上官家里的事情作何。”
跟在他们后面的杨勉听了,却是面色冷凝,径自越过他们,往前走去。
沈安序看到杨勉离去的背影,嘴角一扬。方玉珠敢欺负他两个妹妹,就别想做次辅家的孙媳妇了。
第96章
朱翊深回到府中,喝了酒有些上脑头疼,想先会留园,等酒醒一些再去看若澄,得她担心。可他人刚下了马车,李怀恩就跟他说今日若澄出府去姚家的事情。
“这会儿王妃人在留园,说要给您负荆请罪呢。”李怀恩赔着笑说道。他倒不觉得是多严重的事情,凭着这些日子王爷对王妃的宠爱,王爷就算生气,王妃哄两句也就过去了。至于请罪,最多算是夫妻之间的情趣。
朱翊深一言不发地到了留园的西次间,若澄正坐在暖炕上看府里的账本,因为留园温热,她只穿着轻薄的衫裙,飘逸如仙。她看见朱翊深回来,立刻迎上去,闻到他一声酒气,又招呼李怀恩去弄醒酒汤。
朱翊深挥手让屋外的丫鬟都退下去,坐在椅子上看着她。若澄知道他喝过酒就会头疼,帮他揉着头,心里头惴惴不安。她特意叫李怀恩把事情先跟他说了,但他什么表态都没有。
屋子里一时变得很安静,只有滴漏的声音。
若澄大着胆子问他:“你累不累?要不要先去沐浴?”
朱翊深冷声道:“事情我都听李怀恩说了。你自己没什么想说的?”
若澄听他口气不善,柔声说道:“我知道你不让我跟舅舅他们往来,可是舅舅毕竟是我的亲人。他们在京城举目无亲,表姐又可怜,我总不能看着柳昭欺上门吧?而且他是冲着晋王府来的,以后拿捏表姐,拿捏舅舅,就等于拿捏我。”
“只要你不管他们,他如何能拿捏你?就因为如此,你自作主张地揽下你表姐的婚事?既然你有信心可以自己解决,何必来问我。”朱翊深起身要走,若澄连忙抱住他的腰:“我没办法不管他们。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他们是我跟未见面的母亲唯一的联系了。我从小无父无母,你跟娘娘对我最好。可我身上流着沈家的血,姚家的血,这是割舍不掉的。除非我不是我,否则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舅舅他们被欺负。”
“沈若澄,我头疼,你放手。”朱翊深低声说道。
“有什么话就说清楚。”若澄紧手臂,“我没办法解决表姐的事情,还一把揽下,是我不对。可表姐当真是无辜的,你能不能看在我的份上,帮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