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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办,叫了一个人去禀报苏奉英。
若澄和沈如锦赶到的时候,正看见这样一幅场景。沈如锦还来不及说话,若澄已经下了马车,径自朝姚心惠母女走过去。她叹了口气,扶着碧云道:“你家王妃性子真急,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碧云无奈道:“王妃护短,见不得自己家人受欺负。夫人您仔细脚底下,扶着奴婢,走稳了。”碧云不敢说的是,王妃现在这脾气都是王爷给惯出来的。以前王妃性子很温顺,连大声说话都不敢。自从嫁给王爷之后,脾气见长,偏偏王爷还挺高兴的样子。
护院看到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过来,为首的是名华服女子,气质雍容,雪肤花貌,猜不出是什么身份。若澄也懒得理他们,蹲在姚心惠的面前说道:“表姐,舅母大概是中暑了,先把她搬到马车上休息,这里交给我。”
姚心惠点了点头,跟几个府兵一起,把余氏扶到了马车上。
若澄看向呆立在面前的两个护院说道:“我是晋王妃,转告你家大人,今日之事,烦请他给我一个交代。”
那两个护院听到若澄的身份,惊得目瞪口呆。谁不知晋王如今手握重兵,在开平卫打战,回来之后,只怕位极人臣,权倾朝野。现在京中哪个人敢得罪晋王府?
他们额头上落下豆大的汗珠,低声应是。若澄很少在外抛头露面,已经有不少人看过来,她身上凝聚着几道探究的目光。她不欲惹人注目,转身要走,苏奉英恰好从府中出来,叫住她:“晋王妃留步。”
若澄回头,苏奉英笑道:“既然来了,何不进去喝杯茶呢?”
“不了,我不是来喝茶的。我舅舅来府上送礼物,你们不也就罢了,为何无故伤人?就因为他们是平民,所以你们不放在眼里?我跟夫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请叶大人给我一个交代。”若澄不客气地对苏奉英说道。
苏奉英看着若澄的背影,觉得她跟小时候真的完全不一样了。苏奉英至今还记得当年上元灯节被方玉珠摔了走马灯就低头哽咽的那个女孩子,弱小无助极了。当年她以苏家之女的身份施以援手,如今却要看她这个晋王妃的脸色。
京城之中能压过她的,也只有苏奉英那个做皇后的妹妹了。
“家奴伤人,乃是无心之失。大人近来忙着前线粮草的事,对这等鸡毛蒜皮之事,恐无暇顾及。晋王妃要我们怎么赔,我们照做就是了。”苏奉英起笑容说道。
她故意提前线粮草的事,颇有几分威胁之意。
沈如锦站在马车旁边听见了,眉头紧锁。她还担心若澄被她吓到,若澄已经开口道:“叶夫人觉得这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纵家奴伤人。我只需把今日之事,告诉朝中的言官,你觉得叶大人这个吏部侍郎,还能坐得安稳吗?你别忘了,他也是平民出身,若这事传扬出去,于他一直以来的官声是多大的打击,你可知道?”
苏见微听了脸一阵青一阵白。她以前在苏家的时候,家中的长辈也是如此处置,并无不妥。可她忘记了,苏家是名门望族,累世公卿,高高的门槛摆在那里,旁人自然不会说什么。叶明修就大不一样了。他在朝中就是靠拉拢寒门官员跟世家对抗的,若此事传出去,必定让他平日交好的官员齿冷。
一个人都不能善待自己的同乡故老,正视自己的出身,难道还能指望他有情有义?
若澄也不想再多说,苏奉英并不蠢,只是她高高在上惯了,看不透这些门道。沈如锦幽幽地叹了声:“小丫头,早知道你这么厉害,我就不跟来晒太阳了。这天可真热。”
若澄扶她上马车,说道:“姐姐难道不是来给我撑腰的吗?我先送舅母他们回去,然后再让碧云送你回平国公府。”
“嗯,也好。”
……
余氏在家中醒过来,恍然地看了看四周:“我怎么回来了?”
姚心惠说道:“娘,是王妃赶到叶府,顺道送我们回来的。她还叫了京城中最好的骨科大夫来给爹看腿伤。”
余氏撑着自己坐起来,有些不敢相信。见姚心惠点头,连忙下床出去。
堂屋里面,大夫正在给姚庆远固定小腿,姚庆远咬牙忍着,脸上大汗淋漓。他年纪不小了,从石阶上摔下来,崴到了脚,这一下伤得不轻。余氏扑到姚庆远的身边,握着他的手,眼眶通红:“你忍忍。”
姚庆远安慰道:“我没事的。今日多亏了若澄出面,否则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你怎么能跑到叶府去闹事呢?万一动起手来,还不是你吃亏?以后别做这种傻事了。”
余氏哽咽出声:“我就是气不过啊。你为了给那个叶明修送礼物,省吃俭用,起早贪黑几个月,才托人千里迢迢买了东西回来。被他们直接摔破了不说,还把你弄伤了。他官大就了不起吗?大不了惠儿那门亲事,我们不要了!”
若澄在旁说道:“舅母别说气话。叶明修的不是,与李公子何干?而且我猜,他忙于公事,多半顾不得家里。今日的事,他应该不知情。”
余氏擦了擦眼泪,走到若澄面前道谢。她刚低头,就眼冒金星,幸而若澄扶了她一把。若澄本来不喜欢这个舅母,但看她为了舅舅,不管不顾地豁出去的样子,也有几分感动。
“表姐,你还是扶舅母回屋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看着就好。”若澄对姚心惠说道。姚心惠连忙过来,把余氏扶到屋里去了。进屋前,余氏不放心地看向姚庆远。姚庆远点了点头,她才进去了。
大夫固定好木板,又缠上纱布,对若澄说道:“姚老爷这腿伤也并不是十分严重,但年纪大了,愈合能力总归差一些,需要大半个月才能大好。这期间,小的会定时来给他看诊的。”
“有劳你。”若澄让素云送大夫出去。
姚庆远坐在位置上,愧疚地说:“若澄,舅舅对不起你,总是给你添麻烦。原本等惠儿的婚事定下来,我也打算带着你舅母回余姚去的。有我们这样的父母和亲戚,总归是拖了你们的后腿。可我只是想当面谢谢叶大人,没想到弄成这样……唉。”
“舅舅,你千万别这么说。今日的事不怪你。”若澄轻声道。
姚庆远露出一个笑容:“澄儿,你心善,从来不嫌弃我们。你跟你娘一样,都是很好的女子。舅舅就是个平头百姓,大道理也不知道几个。但王爷如今在朝中越来越厉害,等那些人知道我跟你们的关系,不得要从我这里下手。我是个粗人,应付不来那些,到时候再给你们添麻烦就不好了。这些日子我在京中做生意,渐渐也摸着了门道。我跟陈书生商量,京中琉璃厂那一带,铺子还是太多,生意不好做。江南有我们的老本,他答应跟我一起回余姚,我们从头开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