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世界二结束
没有和吴夏闲吃成饭，吴洁曹也就不自讨没趣了，索性回那个用来“金屋藏娇”的别墅，好为接下来的一场战役养蓄锐。
她坚信情场如战场。
可当她真正回到别墅时才发现云烨的车早已停在打理得很好的花园里。
他来得比预想的快。
掏出时刻放在包包里的化妆镜，吴洁曹对着镜子确认现在的这张脸足够憔悴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踩着细高跟缓缓进入。
然后在开门见到云烨时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惊讶的样子。
相比吴洁曹的惊讶，云烨紧紧抿唇，挺着修长的身躯动也不动地看着吴洁曹。
短暂的失态过后，吴洁曹反倒平静下来。
“我没想到你来得这么早，”她说，“愣着干什么？现在也到饭点了，林妈应该到了吧。”
说着，也不去看云烨的表情，她自顾自地伸长脖子，朝着厨房的方向大声喊道:“林妈！你在吗？饭做好了没？我饿了！”
“我让她回去了。”
“为什么？那我们今天中午吃什么啊？”
“吴洁曹……”
“我比较喜欢你叫我洁曹，”急急打断云烨，吴洁曹甜蜜地笑着：“我记得小时候你就是这么叫的。”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的眼里闪动泪光：“不管你来得这么早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管你想问我什么，咱先把午饭吃了，好么？”
话到最后已然带上了恳求的意味，卑微得就像一只遥望大海，却怎么也飞不过去的受伤海鸥。
云烨无法狠心拒绝此刻的她。
于是他沉着脸默许了吴洁曹所有举动。
慢慢地走进厨房。
慢慢地煮面。
慢慢地盛起。
慢慢地吃掉。
……
直到吴洁曹再也找不到可做的事，两人才终于面对面地坐着。
谈话开始。
云烨十指交叉，把手臂放在桌子上:“我给你一个机会解释照片的事。”
“不需要解释了。就是你想的那样。”这个时刻吴洁曹倒是果断起来了。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钱啊，吴家落魄了，我无法习惯没有钱的苦日子。连陪酒女我都做过，还有什么是我不能做的？”
云烨面带讽刺：“我还以为你会装得像一点，结果证据摆在你面前的时候你还真是一点辩驳的机会也没有。”
“那么……”吴洁曹摘下花瓶里的花，放在手心把玩:“我说我是因为爱你，想得到你才这么做的你相信么？”
云烨没有回答，他只是保持着十指交叉的动作，用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审视着她。
吴洁曹突然笑出来:“反正你也不信，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了。”
“丁遐烟说得不错，我就是这种女人，所以你也别多问了，再给我点钱我就走。”
果然只有面对金钱才能真正看清一个本质。
虽然直觉告诉云烨事实并非如此，可是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态，他开口说道：“这套别墅就给你了。”
拿起车钥匙，云烨说不清心里莫名的感觉是失望还是忧伤，“算我花钱买个教训。”
深深看一眼不自觉抬高下巴的吴洁曹，他扭头就走。
直到打开车门，吴洁曹方小跑着追来，发出的急促喘息声促使他回头。
吴洁曹果然在朝他跑来，甚至没有来得及穿上鞋子，她一下子就扑过来抱住云烨，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他的腰被迫贴在车身。
可是罪魁祸首吴洁曹不管不顾，只一个劲儿把头埋在他的胸口。
带着哭腔的声音经过优质布料的过滤显得朦朦胧胧：“不要走，云烨，不要走！”
“我说吃完饭再谈就是想和你多呆一会儿啊……”
“我那是气话，你怎么就听不出来呢？”
“我不是为了钱和你在一起的！真的……你明知道我从小就喜欢你！”
“那天在夜店我第一眼就认出你了，只是怕被你看到我最不堪的样子。”
“我爱你……云烨，我爱你！！”
维持贴着车身的动作，云烨冷笑着：“很抱歉，我不信。”
突然听到残酷无比的最终宣判一样，吴洁曹浑身僵硬。
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正对上云烨染上冰霜的眼睛。
那双淡薄的唇还在说着对她而言最冷酷的话语:“我一开始就只是想和你玩玩而已。而且我要去l市出差，今天下午的机票。”
“抱歉，我没时间和你玩下去了。”
这实在是当头一击。
脸上犹布满未干的泪水，吴洁曹呆呆地任由她的前任金主推开在一边。
直到马达的声音响起。她才豁然清醒一般，用仿佛是尖叫的语调嘶吼着：“我发那张照片是想让她离开你！”
“真的！我只是想让她离开你！我承认……”
用力用衣袖抹尽脸上的泪水，她此刻的语气平静得可怕：“我承认，我是个坏女人。可是……”
油门一踩，性能本就足够优异的车子一下飙了出去。
那一句轻轻的“我爱你”也消散在风中。
车内，云烨努力保持耐心对着蓝牙说话：“刚刚你都听见了么？我和她真的没有关系了，所以你哥那方面的技术开发问题……”
“嗯，好。”
挂了电话，他用手缓缓抚上胸口刚刚吴洁曹贴着的位置，那里仿佛还残留着眼泪的湿意，却莫名灼热得让他觉得烫手。
他缓缓捏紧那块布料。
理智告诉他，他和吴洁曹最好暂时避避风头，等这阵儿风头过去，事情自然迎刃而解，在一起也是他们能够自己决定的了。
事情再没有他想的那么顺利。
还没有来得及回到b市，他就到了欢迎礼物。
只是欢迎他的不是巧笑倩兮的情人，而是一池鲜血。
云烨打开到一封来信的邮箱，只以为是工作，他像平时一样下载完附件后随手打开。
满满一池，红得近乎黑色的血完全侵占了视线。
画面中的吴洁曹就躺在血池，有些虚弱:“当你看到这个录像的时候我应该也死了。”
“嗯……死了也其实挺好。”吴洁曹像是想到了什么，视线找不到对焦处。
她的眼神悠远：“死了就能和爸妈团聚了。哦，还有夏闲。”
“夏闲你还记得吗？就是吴夏闲，我弟弟，小时候老爱跟在你后面跑来跑去的那一个。”
吴洁曹盯着镜头，仿佛想要透过镜头看到云烨，她的话里满满的是掩饰不住的恶意:“云烨，他也死了。”
“我曾经以为失去父母就是失去一切，也曾经以为失去你我会活不下去。可是我错了。”
“真正让我活不下去的是和我相依为命的夏闲的离开。”
吴洁曹的唇色惨白：“他是因为我而死的。”
看着镜头，她重复：“因我而死。就是昨天，xl报社刊登了一则来自丁小姐的消息有关无耻女做小三的，那个小三……她无耻到抢别人的男朋友还理直气壮，还会顶着真爱的名义做最无耻的威胁原配的事。”
“看。我还留着呢。”吴洁曹力地让报纸贴近镜头，让“劲爆！b市出现史上最无耻小三！现实版绿茶婊”这一排字能够清晰地被拍摄下来。
“真的很巧，她也叫吴洁曹。”
快要脱力一般，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然后我们家夏闲去联系报社，他联系报社。多乖，还知道要保护姐姐了。”
“可是他在路上被车撞死了。”
“他才17岁！”吴洁曹重复着:“17岁，多好的年龄。那时候的我还只知道傻傻地想你，可是他就知道要维护我了。”
“即使他的姐姐如此不堪。”
“那个丁小姐……”
“……我……”
似乎不想提她，吴洁曹突然平静下来，高高举起血流如注的手腕：“其实自杀很痛的，你知道我怕疼。”
“真的很疼。”
“我希望下辈子我们再也不要见面。”
“云烨……”
“我累了。”
“我恨你。”
录像中，吴洁曹的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
云烨的嘴唇也早已被咬得血迹斑斑，不知多少年没有流过的眼泪似乎全部积攒到了这一刻。
他颤抖着伸出双手轻轻抚摸冰冷的屏幕，泪水模糊视线，让他几乎什么也看不见。
可他偏偏又发现屏幕中的吴洁曹的嘴唇还在动，
贴近音响，他听到微弱得几乎没有的女声:“……我爱你。”
眼泪如雨，云烨哭得不能自已。
池水中央，吴洁曹平时白嫩的肌肤更是没有一丝血色，双眸紧闭，一只手臂放在浴池上，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放在她的肚子上。
就像一不小心在浴缸里睡着一样。
云烨颤抖着伸出手，试图能够在她的鼻子下面探到鼻息。
可是没有，再微弱的鼻子也没有了。
她的身体再没有动静，唯有被血染红的已看不出本色的裙子随着水波上下起伏。
她死了。不是恶作剧，即使用尽办法折磨丁遐烟，她也回不来了。
真的不是恶作剧啊……
恍惚间，他仿佛听到那天吴洁曹的哭闹：“不要走……”
“不要走，我爱你！”
云烨贴着浴池缓缓跪下，在因为死亡而变得丑陋的尸，体的唇上虔诚地印上一个吻。
“我也爱你。”他说。
【世界二攻略完毕。任务：被云烨包养〔已完成〕；使云烨痛彻心扉〔已完成〕；隐藏任务：使云烨与丁遐烟再无可能，完成度100%】
【此次任务共得积分2500，扣除时间提醒100分，吴夏闲人造人与植入记忆600分。积分总计3800分】
【祝您游戏愉快。】
吴洁曹语录：许多少女喜欢幻想各种各样凄美的死法，其实这不仅满足了少女的幻想，在某些方面同样适用男性。
虽然听起来不靠谱，可是这就和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说法是一样的。
每个男人都会红玫瑰与白玫瑰可供选择。
娶了红致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我只是把这个理论稍微改编一下而已，因为比起所谓“得不到”，死亡才是最大的遗憾，于是丁遐烟就成了饭沾子或蚊子血。
我一向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