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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夹杂着一点奶香,慕夏掐灭了剩下的三分之一,跟他一样把烟头扔了,说:“困了。”
“那就好。”游弋说,扯过搭在架子上的毛巾擦了把脸,“再睡会儿。”
他走在前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背心下摆因为动作幅度往上掀,露出一截柔韧的腰肢,穿着睡觉的短裤松松垮垮到膝盖,两条小腿线条结实流畅,肌肉一点不过分,甚而至于是单薄的。游弋光脚踩过冰凉的水磨石地面,在床铺前停顿,这才爬了上去。
十六岁,尚且可以用“不谙世事”来形容的年纪,他看着游弋的背影,心头有点久违的躁动,鲜活而羞耻。
慕夏躺回被窝有一点恍惚,他盯着头顶的床板,听得见那人掀被子、躺下、翻身的动静,也听得见他舒舒服服的一声喟叹。
他用被子蒙住头,各种线条在意识海中勾勒,乱七八糟的。
然而他还没有勾勒出一个具体的轮廓,便沉沉地睡着了。在梦里,慕夏遇见久违的自己,更年少些,因为不能去学画和父母发生了第一次很大的冲突。
他说:“你们都不理解我。”
画画对慕夏而言其实并不只是兴趣,他借此逃避现实,直到许久之后才得以面对。
不算个好梦,但他竟然睡得不错。
第4章板寸哥
虽说前一天夜里林战好心提醒过起床铃的事,但翌日六点半,汪峰先生准时唱着“我要飞得更高”,让慕夏一脑门黑线地从床上坐起来。
“哎哟!”头在床沿磕了一下,他捂着脑门慌忙找校服。
林战端着脸盆从外间走进来,接了杯水跟他说早上好。慕夏揉着刚撞到的地方,没心情打招呼,模糊地应了声,本能地抬头去看其他人
睡在对床的学霸已经不见了,而上铺的闹铃响个不停,与半壁江山撕心裂肺的歌声一唱一和地吵得不得安宁。一只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摁掉u2的经典,却没有慕夏想象中赖床的要死不活,游弋直接坐起身。
他的动作像只刚睡醒的猫,两条胳膊伸展,眼睛眯起来,直到下床踩在地上,才因为地板微冷的温度鼻尖一抽,长呼出一口气。
平时对人爱答不理,鼻孔看人还有点锋芒毕露的拽,这会儿倒懒散散的。
慕夏目送游弋用毛巾捂着脸准确无误地拐进洗手间后也过去了,他挤了牙膏站在最边缘装作心无旁骛地刷牙,目光却三番两次往游弋那边看。
他的头发很短,估计因为夏天怕热特意剪的,凑到水龙头下冲一冲,待会儿到教室又干了。游弋直起身,含着一口水转过头,两人的目光对上,他朝慕夏弯了弯眼睛,像在笑,又像只是个客气的招呼。
这种不伦不类的招呼方式换个人做慕夏就要翻白眼了,而他只是吐掉牙膏沫,拿手背擦干净嘴角的白痕,放在水流下冲洗,淡淡地说:“早啊。”
“夏哥早。”游弋说,他朝旁边让了个位置,林战的水盆便伸到了龙头下,游弋又说,“小战哥早,这学期你怎么住宿了?”
林战:“家里有事不好天天跑,反正咱们学校床位只多不少,花钱消灾。”
游弋“哦哟”了声,说:“和苹果又吵了啊?”
“没,她也住宿去了。”林战言简意赅,末了撩把水往游弋身上一掀,“睡醒了话多了?昨天我还当你不认识我吧,一直黑着脸。”
游弋连忙求饶:“别呀小战哥,昨天心情不好,你理解一下。”
他怎么管谁都叫“哥”,慕夏疑惑地瞥了那两人几眼,把自己的毛巾搭在架子上撑开。
林战冷哼一声扔下句“现在心情好了就折腾别人”,洗漱完毕回宿舍整理文具。男孩子拾起来都手脚麻利,慕夏回宿舍时,林战已经准备下楼早操了。临走前他若有所指地朝游弋抬了抬下巴,对方贱兮兮地跟他挥手。
林战:“懒不死你吧。”
游弋:“嘿嘿,八八六。”
预备走出去的脚步停下,慕夏想了想,又窝回了床上。
游弋关灯锁门,外面阿姨走来走去的动静听得人坐立不安。逃早操被发现会怎么样,慕夏一无所知,却也在这种静谧中生出了一点紧张感。
“慕夏。”游弋在床上喊他,脑袋从边缘探出来,“一会儿吃早餐吗?”
其实慕夏没有这个习惯,他运动量不大,天热天冷都喜欢窝在教室或者宿舍,吃不吃无所谓,更不喜欢和刚认识的人走得太近。他下意识地想拒绝,抬头看见游弋眼里的期待,生硬的“不”就说不出口了。
到底性格作祟,慕夏想了想,委婉地说:“没办饭卡。”
游弋:“这没事,我请你,办好了你请回来就行。”
慕夏哑然失笑:“你为什么一定要拉上我啊?”
没料到他的反问,上铺探出脑袋的游弋一顿,迟疑片刻后,皱起眉说:“那算了。”干脆得没有任何一句解释,像在闹脾气的小孩。
他有些无常和任性,不喜欢别人的质疑或者反驳。慕夏这么想着,懒得多说话,又缩回被窝开始玩手机上的贪吃蛇。宿舍一度陷入尴尬的沉默,他能听见上铺游弋的呼吸声,带着些微不服气、不甘心,但始终没再理他。
这倒是他没意料到的发展了,昨天同间厕所抽烟、同个阳台熬夜、同张水卡洗澡的情谊被他抛诸脑后,慕夏心里给游弋记了一笔:
“傻逼。”
于是他决定不和傻逼一般见识,男孩子的情绪反复起来并不比女孩惹人烦。
慕夏躺在床上,听着楼下隐约传来的《运动员进行曲》,又有些犯困了。他侧身躺着,手机屏幕上的贪吃蛇长长一串绕成“回”字。
等早操结束后同学们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慕夏翻身起床叠了被子,简单拾一番提起书包出了门他从林战那儿打听清楚了,食堂往外走靠近学校后门的地方有个小卖部,住宿生不能轻易出校门,那里就是唯一的港湾。
慕夏买了个面包一盒酸奶,把吸管包装拆了,边喝边往教室走。
七点多的秋天早晨,风还微冷,太阳已经升起了。梧桐树的叶子摇曳,偶尔一两片打着旋儿落在地上,被踩一脚也无声无息的。还没过白露,衬衫裙子的校服显出无与伦比的青春气,鸟鸣与欢声笑语混在一起,到底还算美好。
教学楼前几个带着值班袖章的老师揣着手站在一旁,慕夏路过他们时多看了眼,旁边走过的女生清脆地喊了声“张老师好”。
中间梳着背头的男老师约莫五十来岁,倒没有中年油腻男子标配的大肚腩,穿着衬衫西裤很是神。只是他不苟言笑,回答招呼也只是点点头,眉间一道深深的痕迹让他更加严肃了,看上去好像开了天眼的二郎神。
该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