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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一团,场面极温馨。我却很想哭。
15岁哭出来也不丢人吧?
“儿子”我妈回过头来叫我:“你怎么哭的这么丑?”
“我和陈琦被选为交换生了!”我整个人钻到我160的妈妈怀里。
“不是好事儿吗?”
“美国!封闭!我两三年都回不来了!”
“可以视频嘛……”
天然呆果然是天然呆,万事想的都是好的那面。
“你不要哭啦,不想去的话就不去好啦……”
“都答应了……”不去的话你儿子会是他这个岁数死的最早的!
“可怜的孩子,息然,你劝劝他呀!”
“你不是让我挑鱼刺……”透过泪眼看陆息然同志他好像又年轻了几岁。
抹了眼泪开始吃饭。
“你们两个明天请假吗?”
“干嘛?”
“咱们在家呆一天吧!”
“斗地主?”天然呆女士露出向往的神情。
“好主意!输钱者不许赖账!”
陆息然同志,你私房钱不怎么够花了吧?
这是我在家的倒数第二夜,我盯着节能灯睡不着觉。
家里的温馨不曾让我退却,反倒给了我去盖亚学院的勇气。如果盖亚学院不能研制出解救人类的方法,家里一定会乱作一团吧?爸妈给我攒的钱会变成废纸,他们走在路上随时可能被人杀死,将器官卖掉。
这么看那个白色的大楼也是我的希望之所,至少我能第一批知道人类的未来,我算半个主宰者。
这让我想起生物实验课上解剖过的兔子,我剥开它的皮毛,看到它的肌肉组织,薄薄的刀片再切下去,血就会涌出来,麻醉的兔子似乎不应该有痛感,但是我看到它的眼里有泪。
它并非什么都不懂。
当时我明显感觉到自己手抖的厉害,是陈琦将刀子拿过去完成了实验,我看到了它胸腔跳动的心脏。再次缝合好之后,那只兔子还是活蹦乱跳的。后来我才知道那只兔子遇见陈琦是很幸运的,那天我们同年级的人不知弄死了多少只。
都说生命是平等的,但哪里有真正的平等。人类占领地球这么多年,每一刻都有物种在灭绝,堪称世界最大的杀手组织。但是为了这个组织,以后我还要残害不知多少小动物,也许其中还有一些被放弃的人类。
道德感和使命感有时真的是冲突的一对。
“快些扬起你那苍白的脸吧……”
陈琦的专属铃声。我抓起电话,陈琦很矜持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干什么呢?”
“躺着,胡思乱想。”
“有没有看邱老师给的印刷本?”
陈琦这么快就称呼邱向农为老师了,看来他调整的也差不多了。
“这就拿。”我用脚将书包拎起来,抖了抖,那个本子就掉了出来。
“最后一页。”
“‘陆潜,男,15岁’我靠,iq最低也不能这么对我啊,给我换张好看的照片会死吗?”
“不是照片,是下面那个人。”陈琦道。
我是60号,iq最低,怎么下面还会有人?
“‘纪存在,女,14岁,编号’”我揉了揉眼睛:“陈琦,她也是60号!”
照片里的姑娘很白,戴了副圆眼镜,看起来有些像阿拉蕾。
“这应该是打印错误吧,这么个阿拉蕾姑娘有什么好看的?”
我脑中警铃大作:陈琦不会是喜欢这个类型的异性吧?
“你喜欢阿拉蕾?”
“你觉得你像阿拉蕾?”陈琦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总觉得学院不会将这个弄错,可能是我多想了吧。”
“应该是。”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我在想要不要和陈琦说今天自己哭了的事儿,又想到我们刚刚决定要坦诚,自然就要有什么说什么。
“你今天回家哭了没有?”
“我爸和我妈又出国了,谁都没在,我哭什么!”陈琦道:“你呢?”
“咳咳……虽然情绪很激动,但是我也没哭。”我赶紧岔开了话题,“你家没人的话,明天来我家吧,我爸妈请假,咱四个吃饱了打个麻将!”
“既然你这么盛情的邀请我陆潜,你一定哭了!”
“好吧好吧,我承认了。”
我们两个贫了半晌,完全把阿拉蕾的事情抛在脑后。其实我们如果肯仔细数一数,一定会发现算上纪存在,盖亚学院一共有61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喜欢纪存在这个名字。
第15章告别
这是在家里的最后一天。
外面天刚蒙蒙亮,能听到货车开过的声音。觉得事事顺利时会做很多奇怪的梦,心里有事的时候什么都梦不见。今天要打点行装,明天再晚些时候我和陈琦就在盖亚学院了。
10个月内发现拯救人类的方法,怎么看都是妄想。
陈琦应该会继续他的数字模型,我也许可以在他的基础上做我一直在想的东西。不知那个异想天开的念头是否真的可以拯救人类。
想到这儿就更加睡不着。
他们两个还在睡,轻轻的关门。
清晨的空气吸进肺里凉的要命,清醒的也更快了些。陈琦家小区离我家并不远,拐过这条街,上了前面的缓坡就是。陈伯父跟陈伯母常年往返中美,不知道盖亚学院到时怎么告诉他们不可以见自己的儿子。
当然我也相信他们有足够的资源和方式让他们相信。正如我的交换生证明,护照,甚至二附校长的登门造访以及跨洋的电话,在我离家的小半天里,他们已经将这一切都安排好了。当有人说他们的孩子是这世上最优秀的,任何父母都会深信不疑。
早起的环卫工人正在辛勤的工作中,其中一位获一个可乐罐,踩扁后扔进了自己的背包。如果他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真相,是不是现在就不会做这种城市里最底层的工作,体会这种细小的成就感。
人类就好比一群绝症患者,神告诉其中一部分人,你们还有100天,回去传达一下吧。这一部分人回来后告诉其他的人说,咱们病了。其他人害怕了一分钟,有些开始做一些过激的事情。这一部分人于是说,有希望治好。其他人相信了,又继续没病的生活。
神并没有给予希望,希望是这一部分人给予另一部分人的,即便他们心中有的只是绝望。而且谁都说不好这两种人哪种更幸福些。
但是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做一个普通的学生,相信长大之后攒钱就可以买到房子和孩子。
拿出打球那天陈琦送我的钥匙,我自己开了门。满以为能看见陈琦没起床的样子,以解我互助不能的苦楚,却发现他已经穿戴整齐在楼下客厅拾东西了。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