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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在这种情况下,顾清又一次组织了胚胎植入,结果还是失败了。
随着顾清教授寸步不离实验室,学院里的气氛下沉到了极限。最直接的观感是在中午吃饭的时候。以往这是学院最热闹的时间段,几个实验室的凑在一起,胡侃乱侃,交流些八卦,而这几天每个人吃饭都是蹑手蹑脚的,几十个人一起吃饭,连筷子打在铁盘上这种声音都能听得见。
究其原因,有两个。
第一,大家知道了五楼不止是研究算法那么简单。虽然说学院的后五十名入学时并没有被告知人造人计划的真相,但是内院太窄,大家每天生活在一起,他们多少也能猜到学院正在做的事情的重要性。特别是史密斯夫妇,对所有的学生都一视同仁,除了直白地告诉他们“子宫不能用了,学院在做queen”,几乎是有问必答。
第二,大家知道了艾玛的死。里昂告诉我说,是那个不小心把原液溅到艾玛眼中的女孩说的。queen-s失败的那天晚上,她敲开了里昂那一侧所有人的窗户,神智有些不清楚,大声嚷着“艾玛死了,所有人都会死”,后来被夜间巡逻的士兵带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换成任何人,都会觉得不安和恐惧吧,前途未卜,生死不定。所以,今天去观看第三次胚胎植入的人,只有我和里昂等几个学生,大部分人已经对queen-s丧失了信心,甚至连学院也有些不信任了。
去吃午饭的时候,我发现今天中午更是比以往还要寂静。人来得很齐,点餐的倒没有多少,厨房没有声音,饭厅一片死寂。我略一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今天在准备第三次胚胎植入的时候,queen-s得到了和queen-o同样的命运爆炸,而这些人很明显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我快步走到陈琦他们身边,坐了下去。
“他们都知道了?”
“是。穆可依告诉他们的,不止这些,还说了人类子宫不能用,动物子宫排异严重,现在人类只能靠人造子宫……总之,他什么都说了。”存在摊了摊手。
“他到底想干什么?近藤狩呢?邱向农呢?不管事儿吗?”
“刚夏洛特去找了一遍,近藤教授找不到人影,邱理事也不在。现在,谁还敢去找啊,你没看所有人都沉着脸吗?估计现在只要有人出了这个饭厅,就是班级的叛徒了。”
“很好,”存在和我说话的当口,穆可依站起身,“想必,刚才大家对我讲的事实已经很清楚,下面,趁着陆潜来了,我再给大家讲其他的事实,陆潜,你也要好好听一听。”
“听了刚才的话,大家是不是很怕老无所依,死后被瞧不起的低等动物啃噬?没关系,大家不用害怕,向后看,看看陆潜,看看他,然后就什么都不需要害怕了。咱们的将来都在他身上呢!”
“你们不是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他是学院里最笨的,还可以自选实验室,还有单独的老师吗?我今天来告诉你们,那是因为,他被选定成为这世上最后一个死的人,他的肉体死了,大脑也会注定千百万年守着咱们的坟墓,守着咱们留下的文明,不能吃,不用睡,没人跟他交流,自己把自己逼疯了之后也要活着。”
“所以,那些特权都是他应得的,哦,还包括他身边的纪存在,虽然他公开和陈琦在一起了,不过当初那个少女也是为了他准备的呢,还被安排住在他隔壁……”
“穆可依,你嘴巴干净点,无辜扯上纪存在干什么?”科里斯愤怒地说。
“纪存在跟他没关系?那我们说说跟他有关系的。大家都知道前两天我们的同伴艾玛死了,但是你们知道吗,她死的时候,陆潜就在场。那天老师赶到的时候,她已经断气了,陆潜拿着刀,拿着针筒,站在她身旁这总跟陆潜有关系了吧?”
餐厅里的人不断地向我投来目光,果然相比较八卦,人们都更关心自身的安全问题。
“你明明知道人是索法杀的,怎么能怪到陆潜头上!”科里斯“腾”的站起来,被存在拉住了。
“索法杀的?笑话,谁看到索法杀人了?她阻止陆潜杀人的时候,被陆潜剜掉了一只眼睛才是真的!”
同学们震惊地看着我,穆可依一脸愤恨,表情逼真的让我觉得我真的做过哪些事。
“你说我杀了艾玛,我跟她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她?”我按住陈琦的手,开口问。
“索法跟她也是无冤无仇,那为什么就凭你们一面之词就认定是她杀了人呢?”
“她承认的那天很多人在场,你也可以问问”我环顾四周,赵子御触到我的目光,马上低下头,像个逃避回答问题的学生,“算了,问也没有用。”
场子里静的吓人,不过我真的不生气,也不害怕,反倒如释重负。原来,我是这个用处,不是为了陈琦而来,独一无二的作用。哈希雅口中的“漫长孤寂的生活”是说我以后可能会度过的时光;莉莉安口中的“辛苦你了”是指全人类选出我这么一个年少的替罪羊;近藤狩口中的“只要活着就可以”也是对的,我确实只要活着就可以。还有考卷上异性恋的答案,笑起来酷似我妈妈且跟我同号的纪存在……
一切之前摸不到头脑的问题,居然用三个字就能解释。
守墓人。
如果,人造人计划失败,地球就会变成人类的坟墓,留下我一个看守这片陵园。如果人类能复生,我就要向复生的人类传递人类的文明;如果人类不会复生,我也能替人类看到文明的最终结局。对除了我以外的人类来说,这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所有的人已经死光,徒留我的思想在这个世界上飘荡。
守墓人?这么个天真诗意又残酷透顶的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来不及细想,我定了定神,开口说:“有关艾玛的死的经过,我跟朋友都说过了很多遍,在这里,我再说一次,我没有杀艾玛。她当时的情况是金属感染,那个曾敲过你们中一些人窗户的女孩,是她将原液溅到艾玛眼中的,而在我给艾玛做感染区切割的时候,索法以她没有必要活下去为由杀死了她,然后我才伤了索法的眼睛。还记得学院第一条的校规吗?”
“抛弃伦理。”夏洛特说。
“谢谢,夏洛特,抛弃伦理。也就是说,在这里,杀人与被杀是最稀松平常的事,坐在这里的人,谁手上没有血?我没必要说谎,索法杀了艾玛,我伤了索法的眼睛,这就是事实。之所以我这么做,是因为谁都能杀死我们,只有我们不能;我们可以决定实验体要不要活下去,但不能决定彼此要不要活下去。我们同罪,我们同等,我们是同伴。我们相互欺骗,隐瞒,彼此的想法不同,但是至少我们不应该自相残杀。学院里没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