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79
柴烧!王爷是金贵之人,怎么能去以身涉险?就算是去拼命,也得我们跟着才成!要不,咱们去找皇帝给做主!”
宇文达摇头,痛苦道:“是本王纵容了他们!如今又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大丈夫畏畏缩缩苟延残喘,还有何面目立于天地间!拼了这条性命,也不能让他们再来害我的吉祥!”
二人仍是苦劝,宇文达掣剑在手,格在颈间,“你们不走,本王就自刎在你们面前!”
祺云殿。
宇文睿急令内侍宣何冲觐见,又慌忙唤来申全询问在逸王府的所见所闻。
“你说你在逸王府宣旨完毕,逸王还让你等了许久?”
申全见皇帝面色不善,端坐在一旁的太后也是一脸的肃然,就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忙据实答道:“是。逸王当时对奴婢说,许久没面圣了,要换件鲜亮衣衫,于是就去更衣了。奴婢只好在前厅等待。”
“他去了多久?”
“奴婢没看时辰,约莫着,该有半个时辰。”
宇文睿咬牙不语。
天子宣召,又是要议军国大事,居然敢耽误半个时辰,只为了“换件鲜亮衣衫”?如此情状,若非惫懒无视皇命,便是……有什么隐情了
“你看逸王接旨前后,可有什么异样?”宇文睿追问道。
申全拧着眉头,极力思索当时的情状,他突地灵光一现,道:“奴婢想起来了!逸王殿下当时似乎手在抖!”
“手抖?确定吗?”
申全使劲儿点头道:“确定!奴婢记得,逸王殿下接旨的时候,还险些将圣旨掉在地上,可把奴婢吓出了一身冷汗。”
宇文睿倒吸一口凉气,涩声道:“还有什么?”
申全又努力想了想,道:“逸王殿下接旨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但更衣之后,像是好了许多,也红润了些。”
宇文睿无力地靠在座上,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她挥退申全,一转头,对上景砚担忧的目光,才尽力挤出一点儿笑容,却是无比苦涩。
“阿嫂,恐怕是我错怪了达皇兄了……”
景砚心疼她身有重伤,还要忧心国事,温言道:“想来逸王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宇文睿霍然站起,咬牙道:“达皇兄此一去,只怕凶多吉少……”
景砚见她急切的模样,心头一慌,忙也起身,道:“你要做什么?”
宇文睿攥紧拳头:“他是吉祥的爹爹,是仁宗皇帝的儿子,决不能坐视不管。我要带兵去逸王府……”
“不准!”景砚被她惊出了一身冷汗,不管不顾地扯住她,“你是皇帝,怎么能亲身涉险?还要满朝的武将做什么?”
“可是我答应了吉祥要帮她寻爹爹,答应了漠南女王要善待吉祥,她的爹爹如今却身处险地……我、我可能一直在误会达皇兄……他如今八成是豁出性命和人拼死活去了!”
她的声音懊恼,又透着些许无助。
景砚越听越觉得心疼,更思及她为自己之病赴漠南的种种,还有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便再也顾不得矜持,拥她入怀。
“那不怪你,无忧……个人自有天命。你是皇帝,就该凌然于天下人之上……他们是你的子民,该当服从你、尊崇你……”
理智又如何?博览群书又如何?面对在乎的人,什么“民为重君为轻”,什么“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皆是天边浮云。理智矜持如景砚,此一刻,她唯愿她的无忧是这天下唯一的王,唯愿她的无忧,无忧。
然而,不等她言毕,不等柔软的情思荡漾开来,“轰隆”一声巨响,打破了傍晚的宁静。
继而,遥远处,黑烟骤起,火光冲天。
第130章残忍
正错愕间,何冲赶来见驾。
“臣何冲参见太后,参见陛下!方才的巨响声,没惊吓到二位吧?”
宇文睿没看他,而是拧着眉头盯着窗外,沉声道:“何卿,刚才是什么声音?”
“陛下恕罪!具体是什么情况,臣尚不得而知,但已经派人去查了,想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宇文睿的心中更觉不安,觑他一眼,道:“你且起来。朕听着倒像是引火之物爆炸的声音……”
“难道是年节下哪里的大炮仗响?”何冲猜测道,同时壮着胆子看皇帝的脸色。
见皇帝面色没变,他心里才暗舒了一口长气
那么大的阵仗,怕是整个帝京城都被震得颤了三颤,什么大炮仗能有这等威力?十有八|九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何况,响声传来的方向还是……何冲想着,不由得一凛。
皇帝的年纪愈长,天子的威仪也愈重,愈发的令人不敢直视了。说句不恭敬的话,何冲是看着皇帝长大的,对她的性子,了解个八|九不离十。是以,他宁可胡乱猜度一句,也不肯先入为主,替天子做了主张。
所谓“伴君如伴虎”,这事儿又可能牵涉到宇文氏宗族,谁不知道大周自太|祖皇帝开国时起,兄弟闾墙、骨肉反目的事儿,屡见不鲜?为了自家安危,还是少猜度圣心为妙。
“据你看,是哪个方向来的声音?”宇文睿突问道。
“依臣听来,像是从东南方传来的。”
“东南方,东南方……”宇文睿喃喃地重复着。
东南方,可不是逸王府的方向吗?
这时,一直端坐在一旁静默的景砚,似乎已经料到了她心中所想,开口道:“何爱卿,这几日宫里可还平静如常?”
何冲忙道:“太后明鉴!自从前几日扣住了那几个不安分的宫人,再没人敢胡作非为了。”
景砚点点头道:“那几个人现在如何了?”
“太后请放心,都已经秘密□□起来了。”
见宇文睿面露不解,景砚朝她淡笑道:“就是前日同皇帝说起过的,皇帝幸漠南期间,宫里的几个不安分的奴才。”
宇文睿应了一声,心中仍是困惑:当时她只顾着黏着阿嫂,并未细问,不知这几个奴才是做了什么不安分的事儿。
景砚又转向何冲,问道:“可都招认了?”
“有两个招认了的,还有几个骨头硬的……不过,太后放心,在慎刑司中,不怕他们不招。”
景砚闻言,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没有人天生就是残忍的。曾经的她,也秉持着温良恭俭让的圣人教诲,可是,身处高位,她从不想算计别人,却有人来算计她!人无害虎心,虎却有伤人意!若她不知也就罢了,被他们害了,全怪自己愚笨;既然被她知晓了,她又怎能由着他们胡来?怎么能容忍他们,在将来的某一天,伤了她的无忧?
人越长大,越历事,越残忍。既然有人要性命相搏,那么,她也就奉陪到底!
“何爱卿,你是总领内廷安危职责的,就要时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