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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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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人确是宇文克俭无疑。”

宇文睿沉默了。她无暇去肉麻景嘉悦称阿姐为“君儿”,她想的是,宇文克俭和逸王府到底有怎样的纠葛?他所图者,到底是什么?

她于是坐不住了,她怕宇文克俭会做出什么让景砚措手不及的事来。

“景嘉悦!你可知罪?”宇文睿突地喝道。

景嘉悦一激灵,酒意都被这一声惊没了。

“身为属将,私自离营,军营之中,擅自饮酒,为将不尊,念你是初犯,暂且记下,若再犯,两罪并罚,定不轻饶!回营自省去吧!”

景嘉悦都听傻了,这是说她呢?

“睿姐姐,你……你也喝酒了……”天子犯法,与庶民……额,与臣子同罪吧?

宇文睿好整以暇地捏起还满着的茶盏,笑得玩味:“朕可,一口没动啊……”

景嘉悦再一次,傻了。睿姐姐,你还能更狡猾吗?

宇文睿瞧着她垂头丧气离去的背影,嘴角轻勾:悦儿还是太年轻,不成熟,不敲打敲打她,难成大事。

她还指望着她将来能够担起英国公府和阿姐的幸福呢。

打发走了景嘉悦,宇文睿亟不可待地再次摊开信笺。这一次,她可没心情倾吐一腔相思意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一挥而就,她折好信纸,火漆封好,交给魏顺,“火速派人,马上送回京城,交给太后,不得耽搁!”

忙碌的不仅仅是远在乐城的皇帝,需要景砚处置的事情,也是一桩接着一桩。

“太后!臣以为此事关乎国本,丝毫耽搁不得!”段炎一把年纪了,须发皆白,气神倒是十足。

右相裴劲松一年前就因病辞世了,只剩下了段炎一位宰相,朝廷上下,俨然就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局面。

景砚极不喜他这份儿说一不二的自信,“朝廷大事自有皇帝决断,哀家管理后宫,后宫不干政。”

段炎被她不轻不重地顶了回来,心里不痛快,“太后此言差矣。天下人皆知,陛下是太后教养长大的。陛下年轻,遇事难冲动,太后该……”

景砚冷笑:“段大人是在责怪哀家教导无方吗?”

段炎没想到她会突然抢白自己,辩道:“臣的意思是,若太后能多劝劝陛下,或许陛下不至于亲征……”

“那么,段大人又是如何劝的?”景砚凉凉道,“首辅大臣,天子之师,难道不比哀家的劝说更有力度?”

段炎脸色一白,要是皇帝听劝,他还至于焦急吗?

景砚见他语结,肃然道:“皇帝早已亲政,于朝政,她有她的主张,也有她的决断,段大人既为臣子,该当尽心辅佐才是。”

臣子该有臣子的本分,不该你议论的事,就算你是三朝老臣,也不该议论。

段炎的脸色更白。之前他一厢情愿地以为景砚性子和顺,自己又一心为国本考虑,太后听了定会欣然,却不料竟是欠考虑,无意之中僭越了。

“段大人,陛下既已下旨以宇文克勤之幼子为故逸王嗣,段大人遵旨便是。”

“可是,先帝之女……”段炎不甘心,想把所谓的“先帝和漠南郡主的女儿”这一传言落实了。

景砚焉会由着他来?起身,朝着门口一扬手:“段大人年纪大了,为国事操劳了一辈子,该多保重身体才是。”

不该操心的事儿,就别操心了。

一股凄凉之感,从段炎的脚底板蹿上来。太后端的是一副慢走不送的架势,哪里只是送他出坤泰宫?怕是已到了他告老还乡的时候了吧?

段炎离开的身影,和他来时的截然不同,那才是真正属于老人的蹒跚步态。

看来,吉祥的存在已经瞒不下去了,有些事是必须要做的。

吉祥的身份不确定,则作为未来的储君,就名不正言不顺。她是仁宗皇帝的亲孙女这不假,却不能是故逸王的亲生女儿,那只会授人以柄,让小人觊觎着那张龙椅。

景砚长叹一口气,终究,她还是要对不起天上的宇文哲。

她只能选择对不起宇文哲,因为,此刻的她,必须为她的无忧守住这天下,不能乱,绝不能乱。

第148章悖孝

坤泰宫外的一径花石子路两侧,疏疏密密地布满桃树。景砚一袭淡紫色长裙,裹着她玲珑纤弱的身段,薄施米分黛,青丝素挽,只耳上缀着两枚紫玉耳坠。

阳春三月,桃枝冒芽。不需多久,桃花期至,这一路都会铺就成桃夭花海。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待到繁花似海之时,那人会在哪里?

“朝朝期待仙人顾,日日桃花笑春风……春来三月香风送,便是花奴问君安……”景砚低声喃着,一抹寂寥噬咬着她的心房,泛上丝丝缕缕的刺痛。

这座皇宫啊,何以这么大?空旷得要命。

景砚素白的指尖轻触桃枝上的嫩芽,再不会有个童稚的声音期待地问她:“阿嫂阿嫂!什么时候才能吃到桃子啊?”

她也不能再忍着笑意,抚着那小小人儿的发丝,告诉她:“这树上结的桃子又青又涩,吃不得的。无忧想吃桃子吗?”

那小小的人儿笑眼弯弯,扯着她的手,欢悦着:“无忧想吃大桃子!阿嫂和无忧一起去吃大桃子!”

景砚的唇边漾开一抹温柔的笑意,“好,去吃大桃子!”

秉笔离得近,暗吃一惊:太后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转念一想,秉笔也黯然了,她知道太后这是想念陛下了。

“主子,风大……”为了太后的凤体,秉笔不得不狠下心肠打断太后的思绪。

景砚回神,顿感失落,落寞道:“走吧。”

秉笔和侍墨对视一眼,太后和陛下的事,她们看得清楚。主子的事儿,她们置喙不得,可打心眼儿里,二人也心疼景砚,还是盼着能有一人陪伴她。一辈子还有几十年好活,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怎么走得下去?

太后的仪仗停在寿康宫外。

不错,景砚今日就是来见太皇太后的。不止要见,更有一件大事要做。

太皇太后之前所谓的“禁足”,自从皇帝亲征时起,便形同虚设。景砚那日失神中跑出坤泰宫,申全和秉笔、侍墨追了出去,后来忆起,才发觉居然没有谁阻拦他们。直到今日,寿康宫中人再没在坤泰宫中出现过,甚至连平素都难见到半个人影,倒像是太皇太后把她自己禁足在了寿康宫中。

景砚情知这和宇文睿脱不开干系,尤其是听施然说了皇帝临行前见了太皇太后,还被太皇太后用一只茶盏砸破了额角,显然皇帝同太皇太后说了什么惹起她老人家火气的话。

什么能惹得母后气急?左不过是无忧坦言了对自己的情意,还有吉祥的事。

景砚细细问了施然,得知宇文睿只是皮外伤,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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